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听她黯然的道:“我不是有意骗你,可当初侍卫招收的时候并不招女子,我只能女扮男装。后来怕你将我赶走,自然要死死瞒着,又哪里敢主动坦白?”
她睫毛轻颤了两下,“我知道再多借口也没有用,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道歉,可是……你怎么能欺骗我的感情?”
萧南巡瞳眸微缩,眼底暗色笼罩,好半晌都没有吭声。她道歉了,她解释了——这不就是他最初揭穿她的时候想要的结果吗?可现在真的得到时,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愉悦。他的注意力甚至更多的集中在她发白的脸色,她低着头诚恳认错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还有……欺骗她的感情?他喉结滚了滚,语气全然不复刚才的冷硬,“本宫什么时候欺骗你的感情了?”
她猛地抬头,“你说你都是报复我的!”
她眼眶发红,目光却愈发倔强,“我刚才在前厅要跟你解释这件事你也不要听,你就想着跟叶小姐聊天,还说你没话跟我说!”
上一秒还说自己错了的人,此刻却有些凶狠的瞪着他。可那凶狠却又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猫儿,挠着爪子故作姿态,实际却没有半点杀伤力。萧南巡眸色暗暗的看着她,心口好似真的被挠了一下,顷刻间软了好几个度,“没有,你听错了。”
这人好不要脸!宁筝更凶狠的瞪着他,“你有!你还任由她赶我走!现在我走了你又抓着我干什么?”
“本宫也没跟她聊天。”
他不答她的话,只低低的道,“她来找我示好,说如今悦兮被劫走,太子妃人选空出,但不可能一直这么空着。等到本宫需要的时候她可以顶上,为此她愿意接受你的存在。”
“我还需要她接受?!”
她怒极反笑。“不想跟你说话是因为生你的气了,谁叫你犯了错还这么趾高气扬的?再不好好的治治你,你就真的要上天了。”
她不管问什么都一概被他无视,自顾自的说着他想说的话。宁筝气极,瞪了他一会儿又觉得眼睛酸胀,她恨恨的别开了视线。头顶传来一声微不可觉的低叹,下一秒,男人伸手把她捞进了怀里,摸着她的后脑,低低的道:“傻子,本宫刚才不是拒绝了她,你没听到么?”
她好像听到了,他临走之前跟叶拂衣说——【你刚才所说,不必考虑。】可是……宁筝抬手抵着他的胸膛,试图把他推开,“那你……”“也没有你想的那种报复。”
他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在她开口之前就打断了她,“只是作弄过你几次,叫你吓一吓提心吊胆而已——这是你骗本宫的惩罚。但是,本宫从来没有骗过你的感情。”
最后几个字,平静的似乎和先前的语气没有区别,可又好像蕴含着某种郑重其事的承诺和安抚。宁筝眼睫一颤,原本正在推他的手顿了顿,下意识的攥住了他的袖子。她想,只要这句就够了。他生气不理她也可以,只要有他这句话就好。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她就男人从怀里拽了出来,阴恻恻的盯着她,“你是不是也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林修今日会出现,为什么他会知道你的身份?”
林修知道她的身份其实是在相爷寿宴那天,她来月事,义父把人请来给她看诊的。不过说起月事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她咬了咬唇,含糊的道:“找他看过几次病,后来他替灾民义诊的时候才算正式认识的。你为什么总对他有这么大意见?”
对于一只整天在面前晃悠的花孔雀能没意见吗?不过还好,原来他们也是刚认识的。太子殿下对于他们早就认识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听她这么说,脸色总算好了点。可他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你现在是有主的人,靠近你的男人,本宫自然要留意!别忘了今日选出的太子妃是谁!”
这话听着狂妄又霸道,却不让人讨厌。宁筝眨了眨眼,终于笑了出来,双手搂住了脖子,几乎是整个人吊在他身上,原本发红的眼睛此刻却莹莹发亮,仰头盯着他,“太子殿下,若是属下没记错的话,未来太子妃好像是个叫悦兮的姑娘——跟属下有什么关系吗?”
明明又变成了属下,可她娇俏的眉眼却透着几分活色生香的明媚。原来重要的不是称呼,而是她的神情、她的语气、她的眼神……都跟她有关。萧南巡眸色一暗,随即却是冷笑,“是啊,心悦君兮君不知,悦兮。”
宁筝脸上一红,不甘心就这么败了,哼了一声,“听说她还被歹人劫走了,啧啧,您这当未婚夫,真是可怜。”
男人眯起眼睛,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危险,“本宫也这么觉得,所以……”“唔……”他后面的话并没有说下去,却是揽着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提,俯身下去,狠狠堵住了她的唇。所以……找她讨回点报酬。院子里寒风瑟瑟,周围的空气却仿佛萦绕着一股暧昧灼人的温度。赵竖和季流风刚走到门口就撞见这一幕,纷纷止住脚步,可已经来不及了。宁筝耳力极好,一下子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本就通红的脸颊顿时更热了,猛地推开了身上的男人,心虚的低下头。男人的脸色瞬间阴了,把她按进怀里,冷冷扭头,“谁让你们进来的?”
两人欲哭无泪,心说进屋之前要敲门,可谁知道进院子也不行啊——您自个儿在毫无遮蔽之下干这种事儿,怎么能怪他们呢!季流风轻咳一声,急忙转移话题,“殿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