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拍了拍她,“你父皇本该在宫里,现在有人把他引了过来。他一进门,就会看到地上那被玷污的太子妃。”
萧涟漪微微一惊。察觉到男人的嗓音近在咫尺,她下意识的回头,却险些撞上他的菲薄的唇,她脸蛋倏然一热,急忙把头扭了回来。“那……”她眼神闪了闪,脸蛋还有些红,“那我们赶紧跑啊!”
林修眉心微拢,“来不及了,听声音,这院子四周已经被人包围了。”
“那怎么办啊?!”
是啊,怎么办?悦兮当不了太子妃,皇帝会重新赐婚。就算到时可以找其他方式应对,可是,难道这一局就要让幕后之人得逞吗?宁筝咬了咬牙,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如果只是一张面具还好藏,可是这碎了满地的红衣要怎么藏?她狠狠闭了下眼睛,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林修,帮我个忙!”
…………萧南巡跟在景帝身后,同行的还有叶凛然父女以及昨日的考官顾盛年,身后是气势恢宏的御林军。顾盛年现在还记得,帝王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有多震怒。一天之内绑架未来太子妃和公主,多大的罪啊,挑衅的信竟然还敢往宫里送——还好御林军统领察觉到不对,派人跟踪送信人,最后找到了这个潜藏地点!现在这院子已经被团团包围,里面的人绝对插翅难逃!“盛年,开门!”
帝王厉喝。顾盛年点了点头,正要上前,却听身旁的另一道声音道:“别……”众人微惊。叶凛然蹙眉,“拂衣,怎么了?”
叶拂衣脸色凝重又透着几分为难,对上帝王锐利的目光,她呼吸一滞,“皇上,恕臣女无礼,公主和悦兮姑娘都是女子,我们还不知匪徒做了什么,若是……”她顿了顿,众人却立刻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若是两人清白不保,那可得死守秘密啊!叶拂衣看着众人,咬唇道:“不如请大伙儿都先回避一下?”
景帝眼神阴郁,却也知道她说的不无道理。正要开口,身旁另一人却率先开口,“不必了。”
众人又是一惊。下一秒,却见那声音的主人已然上前,砰的一脚踹开了门!谁也没想到,太子会有此动作。“开了门还有半数可能是清白,若是不开门,原本没什么的也变得不清不楚了。”
男人低冷的嗓音从门口传来。叶拂衣脸色一白,众人神情微变。景帝眼睛微眯,阔步走到他身旁,明黄的身影却蓦地顿在了那里。众人行至门口,看到里面的场景,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震惊!叶凛然惊道:“这……这是……”只见门内五人,两男三女。地上躺着的一男一女都已不省人事——女人衣衫不整,身上虽然盖了件衣物,可那乱痕却依稀可辨不久前发生过什么,而男人则明显被打倒的,嘴角还挂着一抹血珠,衣服也被扒下来盖在女子身上。另外三人——戴着白玉面具的女子蜷缩在角落里,公主则是缩在那名醒着的男人身后。戴面具的,自然是悦兮姑娘无疑,她的身上只有一件雪白的中衣!而那男子……清隽中透着一丝凉薄的俊朗,只是身上的衣物略显古怪,脸色也略显阴沉,却赫然是当日发动全城大夫替灾民义诊的林修!萧南巡的脸色重重沉了下去,脱下外袍走到宁筝身旁,飞快的给她披上,将她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怎么回事!”
景帝威厉的目光扫过这屋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萧涟漪看了林修一眼,红着眼睛抽泣道:“父皇,在您和二哥赶到之前,林修就已经赶到了,打昏了那个恶徒。”
众人一怔。倒是没想到这林大夫是个文武全才,今日竟还赶来救了公主和悦兮姑娘!可是……众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往角落瞟。宁筝可以感觉到,所有的视线都十分微妙,如一根根芒刺朝着她戳来景帝目光锐利的落在她身上,竟是毫不掩饰的问道:“悦兮,你的衣服呢?”
屋子里静的一片死寂,落针可闻。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她,却看不清那张白玉面具下的神色。宁筝弯了弯唇,“回皇上,赠与角落里那名昏迷的女子了。”
她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看着帝王,“这波匪徒胆大妄为,不只挟持了民女和公主殿下,还有这名无辜的女子。对方大概是忌于公主的身份,而民女昨日通过了太子妃考核,也算半个皇室中人,所以他们不敢动我们两个,应该还想用我们交换一些好处。可是对这名女子却是……”她说着,微微叹了口气。众人脸色微变,几乎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女子——却是惨遭不幸了!宁筝又缓缓的继续道:“民女昨晚将衣服披在她身上,却不想,那恶徒今日便将衣服撕碎了。民女势单力薄,还是没能为她做点什么,实在是惭愧。只望今日出去之后,皇上一定要替她主持公道!”
话落,她缓缓的跪下。众人眼神纷纷一变。如果说刚才看她的时候带着某种微妙的嘲讽和叹息,那么此刻,所有人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敬佩。毕竟,能在这种情况下挺身而出,那是多么不容易啊!而且她虽然只剩下一件中衣,却是整整齐齐,完全不似被动过的样子,定然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景帝不置可否,深邃的目光掠过萧涟漪,“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