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他蓦然俯身抱住了她,“宁筝,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
男人低哑的嗓音慌乱中绞着一丝沉痛,她敛了下眸,迟疑了一会儿,“没关系,你不用这样,我不在乎了。”
萧南巡又是一震,到嘴边的解释就这么咽了回去——虽然原本也没什么可解释的。无从说起,她也不在乎。…………夜,贤王府书房。烛火影影绰绰,苏清怜站在书案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书案后的父亲。“现在你的身份被拆穿,皇上没有罚我们已经是格外开恩,你觉得皇上还有可能会答应为父吗?”
“所以父王的意思是,不管我了?”
她眉眼间笼罩着明显的嘲讽,“如今我的身份被揭穿难道怪我么,您可别忘了,这件事情您也是……”“好了!”
贤王蓦地沉声打断了她的话,“本王也没说怪你,不过你也知道,每年新入的贡品是不会随便赏赐出去的——这也是皇上对附属地的尊重。”
所以现在由他一个刚犯了欺君之罪的人,去讨要新进贡的七星红羽,皇上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贤王眼底飞快的掠过一丝暗芒,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皱眉道:“不过,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苏清怜愣了一下,“什么?”
“我们不行,但是有人可以。”
“您是说……太子?”
她说完却又立刻摇头,冷笑道:“他这些日子这般对我,我不想去求他。”
贤王蹙眉,“到底是你的命重要,还是你所谓的爱情和自尊重要?”
苏清怜眼睫一颤。…………翌日。萧南巡早朝回来的时候,好几个人跟着他一块儿回来的,彼时宁筝正在前院摘花。这两天她和太子的事闹得这么大,义父肯定知道了,她怕义父担心,打算做个香包和七星红羽一起交给林修,好让义父知道她如今很好。赵竖在旁边替她拿着花篮,看到门口的动静,提醒了一句,“宁筝,殿下回来了。”
宁筝动作一顿,远远的朝门口看了一眼,男人的脸色隐隐有些不太好看。赵竖很有眼色的提醒道:“你说殿下今日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啊?”
她愣了一下,目光微深,却在此时对上男人朝她看过来的目光,她下意识的偏开了头,“他身体这么好,怎么会不舒服?”
说完便收回视线,接过花篮便要离开。萧南巡见她一看到自己就要走,眸色黯了黯,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吩咐身旁的人,“你们回去吧。”
几人对视一眼,颔首道:“是,殿下保重身体。”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声,迈开长腿朝着里面走去。赵竖刚要行礼,男人便摆了摆手,“下去吧。”
他走到宁筝身旁,盯着她手里刚摘下的新鲜花卉,“你在做什么?”
宁筝也没打算瞒他,淡淡的道:“香包。”
“你还会做这个?”
“把花瓣搅碎出汁,制成凝珠,放在镂空香球里,多做几个扔荷包里就成了。”
他没想到她会答得这么细致,沉默了一会儿,“送我的?”
宁筝,“……”她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些好笑,“殿下,你今日身体不舒服吗?”
萧南巡愣了愣,刚要接话,就听她淡淡的补充了一句,“烧糊涂了?”
男人眼底升起的那抹亮色就这么僵住了,薄唇紧抿,浓稠的黯色刹那间渲染了整双凤眼,暗不见底。宁筝收回视线,转身的刹那,却蓦地被他扣住了手腕,低沉的嗓音透着明显的紧绷,“我没见你用过这种东西,不是给我的还能给谁?”
宁筝皱了皱眉,不耐的瞥着他,“从前没用过不代表以后不能用,何况我就算不用,做着玩儿不行?”
“那就给我。”
“……”“既然你只是做着玩儿的,送给我。”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红唇缓缓吐出三个字,“我拒绝。”
萧南巡瞳孔微缩,喉咙里却蓦地溢出一声笑,“七星红羽这么珍贵的花我也二话不说答应送你,你一个香包都不肯送我?”
“哦,是呀。”
如果换了昨日之前,他说这话她可能就松口了——左右不过一个香包,大不了多做一个就是。不过现在么……她昨日也帮过他不是?她就是不乐意再送他任何东西,不想自己的心意再出现在他身上,时时刻刻讽刺着她犯傻的行为。宁筝凑到他的耳边,轻轻缓缓的道:“我就是不送,难不成太子殿下还打算把七星红羽收回去么?”
萧南巡,“……”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点头,挫挫她的锐气。可是别说他如今舍不得拒绝她什么,就只光凭她昨日帮过清怜的事,他就不可能再以此要挟她。他阖了阖眸,忽然低低的笑了出来,拉着她拽到了自己面前,捏起她的下巴,低眸专注的凝视着她,“送我。”
“不。”
“宁筝。”
“我就不……唔!”
男人忽然扣住她的后脑,狠狠的吻了下去,舌尖碾过她的嘴唇,撬开她的贝齿,气势凶恶,带着几分凛然不容置喙的架势,偏又夹杂着某种浓厚而情深的偏执。宁筝懵了两秒,反应过来的瞬间,几乎是恶狠狠的推开他。“萧南巡!”
她厉喝一声,又惊又怒的瞪着对面的人,却见被她推开的男人身形猛地晃了一下,脸色发白。宁筝微惊,然后蓦地气笑了,“干什么,我只是推你一下,你还想诈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