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
男人收回视线瞥向刑部尚书,淡淡的道:“范大人,你出去看看吧,本宫在这儿看看贤王的尸体。”
宁筝呼吸一滞,刑部尚书猛地松了口气,“是!”
可他话音刚落,却见眼前的侍卫一把抓住太子殿下的手,“哎呀殿下~~~~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刑部尚书,“……???”
萧南巡嗤笑一声,“好朋友?”
宁筝眼神微变,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过火的话。她咬了咬唇,飞快的踮脚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我的好殿下,给点面子行不行?”
刑部尚书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看到太子殿下挑了下眉,嘴角生出几分笑意,“走吧。”
刑部尚书,“……???”
他冷汗涔涔的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又飞快的看向身旁的师爷,“她说什么?”
师爷讪讪道:“大人,下官也没听见,应该是求殿下出去。”
“她是不是知道那刁妇的事儿了?”
“听说中午时……那女人跪在太子府门口,求了这宁侍卫!”
“该死!”
刑部尚书暗骂一句,这样一来,太子不就知道他拒绝过那刁妇的事儿了?这个宁筝可真是多管闲事!到时候她两手一摊躲在殿下身后,却要留他一个人应付偌大的云家啊!思及此,他脸色愈发难看,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公堂外击鼓鸣冤的人,正是张翠花。她一看到宁筝,就忙不迭的跪了下来,红着双眼唤道:“大人!”
宁筝连忙摆了下手,“大娘,我不是什么大人,不过你面前坐的正是太子殿下,你有什么冤情可以直接跟他说,他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今日这张翠花跪在太子府门前,她心疼一位母亲的丧女之痛,可自己又没什么实权,而太子殿下也不可能越过京城各衙门直接管这事儿,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太子殿下请来!反正,刑部本来就在他的管辖之内!至于云家……又不是没得罪过,干脆得罪的更彻底一点算了!萧南巡瞪了她一眼,然后才看向底下跪着的人,“堂下何人,所诉何冤?”
张翠花刚要开口,却被门外急匆匆走来的范尚书喝止了,“你这刁妇,怎么又来了!”
他立刻看向萧南巡,“殿下,这妇人四处击鼓鸣远,可是别说证据了,她就连状书也没有,分明就是来扰乱公堂的,您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呀!”
张翠花神色一变,“殿下,不是民妇没有状书,是范大人说民妇的状书不符合规矩,所以给撕了!不过民妇又找人去写了一张,若是还有什么不对的,请殿下指教!”
“混账!”
范尚书怒斥,“太子殿下这么忙,哪有时间管你的事儿?”
“混账!”
又是一声厉喝,堂上的惊堂木骤然拍响,却是萧南巡骤冷了声音。范尚书呼吸一滞,顿时不敢再说话。萧南巡沉着脸,目光扫过张翠花,“说,你有什么冤情?”
“回殿下——”张翠花哭诉道:“民妇张翠花,状告当朝国舅云启程,奸污民妇十三岁的女儿兰心,兰心不堪其辱,昨日在家中上吊自缢。民妇请求太子殿下,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
宁筝一惊,脸蛋刷的冷了下去。十三岁的幼女?那该死的禽兽,真是下得去嘴!想到这里,她狠狠瞪了范尚书一眼。范尚书一气,又忍不住道:“这什么证据也没有,就凭她一张嘴,谁知道她女儿到底是跟谁……”“住口!”
萧南巡冷喝一声,“刑部的职责就是查明真相、替人伸冤,如今有人横死家中,若是连证据都要受害者自己去找,那朝廷还养你作甚?”
范尚书微变了脸色,“下官该死!”
“你的事,本宫会禀明父皇。”
他收回视线,吩咐一旁的衙役,“来人,把张翠花的诉状递上来。”
“是!”
底下的衙役立刻照办。萧南巡迅速浏览了张翠花的诉状,宁筝在他身旁也看了个仔细。只是范尚书虽然可恶,但他有一点没有说错——这张翠花真的是毫无证据。她丈夫早死,一手把女儿孙兰心抚养长大,好在孙兰心十分懂事,十岁开始就知道出去给人干点零碎的活儿,补贴家用。前几日张翠花发现孙兰心心思重重的,一问之下才知道有个贵人调戏了她,只是苦于人微言轻又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母女俩只好息事宁人。谁知道前天——也就是十六那天,孙兰心回家以后大哭一场。起初她还不肯说什么事,最后是张翠花发现了她身上的痕迹,才知道她被一个畜生给侮辱了。孙兰心也终于搞清楚了对方的身份,就是当朝国舅云启程!可是,这么权势滔天的云家,岂是她们这对孤寡母女惹得起的?若是去衙门状告,有没有结果不说,还会让孙兰心彻底的颜面扫地。就在张翠花纠结了一夜怎么办之后,早晨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女儿在家中吊死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下定决心,哪怕再多的艰难险阻,也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恰好昨日睿王府一案轰动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和他那个侍卫破了奇案,所以在两次碰壁之后,张翠花终于找上了太子府,找上了宁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