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筝还没从这两人诡异的对话中回过神来,就被她这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啊……”她点了点头,“你说。”
“我刚才在御书房外面,偷听到父皇跟礼部尚书的谈话。”
萧涟漪神色有些为难,“他们说……北齐国君有意让他的公主与南诏和亲,使臣就快入京了。”
在这片玄云大陆上,除了诸多的小国和附属国之外,还有东南西北四个鼎立的大国,南诏和北齐就是其中之二。如果说当初天竺使臣所谓的和亲只是一厢情愿——毕竟天竺只是个区区小国,要让景帝把最喜欢的女儿嫁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是不太让人满意的。那么如今南诏和北齐的和亲,就是两国都乐见其成的最佳戏码。萧涟漪看着她微变的脸色,又急忙轻咳了一声,“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除了我二哥,还有三哥四哥呢!”
林修瞥了她一眼,冷哼道:“不想让她担心还告诉她,你是故意的?”
萧涟漪本来就对他有气,闻言更是忍不住瞪他,“不然呢,让她等北齐使臣入京的时候,再后知后觉的知道此事?”
“晚些知道,也没什么不好。”
“你……”“好了好了!”
宁筝哭笑不得的打断,“你们别吵了,我哪儿有这么脆弱?”
虽然乍一听是有些茫然,但是这种事与其说全然不知,不如说早在预料中吧。毕竟皇上没有给太子殿下安排婚事,只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人而已,可不代表这个人永远不会出现。宁筝敛了下眸,“谢谢公主殿下。”
她认真的道,“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另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陪我去查个案子?”
萧涟漪皱了皱眉,面色有些古怪,“现在你还有闲情逸致查案?”
不过见她并没有因此心情低落,也算是好事,便又问道:“什么案子?”
“贤王之死。”
萧涟漪脸色微微一变,林修目光倏地沉了几度,“她去干什么,我跟你去。”
萧涟漪顿时就不爽了,“宁筝找的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修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薄唇轻启,“这好像是我家的事,与你何干?”
萧涟漪瞳孔骤然紧缩,连日来克制的神经终于蹭的绷断了,想也不想的抄起桌上的茶盏,就这么朝他泼了上去!“是,不关我的事!”
她冷笑道:“只要你跟我和离就能彻底撇清关系了,所以麻烦你百忙之中抽空跟我入宫一趟,那我就谢天谢地了好吗?”
说完,她就冷冷的拂袖,转身离去。男人俊美的脸上布满阴沉之色,又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狼狈而落拓。宁筝眼皮跳了好几下,“林修,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应该挺会哄女人的。”
她神色复杂,“她在你身后巴巴的追了太久,所以她一旦转身,你就连跟她套近乎都只会用这种蹩脚找茬的方式么?”
找茬还找的这么尖酸刻薄。公主殿下能理他就有鬼了。…………萧涟漪自小被娇惯着长大,自认为在对待林修的事情上,已经是极度好脾气。她一直想的都是好聚好散,可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大本事,能一次一次挑起她克制之下强压的怒火。简直就是混蛋!“小公主。”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柔安抚的声音,萧涟漪鼻子一酸,蓦然闭上了眼睛,强行把那股酸涩压了下去。可是当她的手被人握住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萧涟漪猛地转身抱住来人,委屈的声音都在哽咽,“宁筝,他怎么这么坏啊?”
她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样对待?宁筝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叹息道:“是他不好,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顿了顿,“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不想跟你和离,所以才这般?”
“我管他想不想!”
萧涟漪冷笑一声,吸了吸鼻子,放开了宁筝,“你刚才说要我陪你去查案,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宁筝的本意只是想带她去散散心而已,不过听她这么问,还是点了点头,笑问,“是啊,小公主可有时间陪我走一趟?”
“自然是有的!”
…………萧涟漪跟她一块儿去了云茂酒馆,找到了前晚给狱卒们送饭菜的人。这个叫阿三的人确实有问题,他老实交代了那天晚上有人找到他,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送酒给刑部的狱卒。不过这种事根本无需云霸天亲力亲为,所以并不能证明他跟贤王之死有关。萧涟漪皱眉道:“还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云霸天去过刑部大牢吗?”
宁筝摇了摇头,“没有,说到底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
“……等他出招。”
不是派人跟踪她么?那一定是猜到她怀疑云家了——既然如此,云霸天怎么能忍住不对她出手?何况她手里还有云启程,还有……思及此,宁筝嘴角往上勾了一下,“小公主,最近宫里有什么大型活动吗?”
“春丰节……算吗?”
春丰节是皇室特有的一个的节日。因为皇宫里的人难以体会到外面的生活,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宫里都会举办大型的集会——就在金銮殿前,仿照民间的习俗搭起市集,采买各种民间的瓜果粮食和点心进行交易,继而品尝。诸如稻谷、小麦、玉米这类食物,还能现场煮熟了给买家试吃。虽然比不上平日的奢靡华贵,却也别有一番风味。除了皇宫里的人,文武百官和皇室的王爷郡王们也都会来参加。“算。”
宁筝蓦然打了个响指,眼底笑意潋滟,“这下,可能真的需要你帮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