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短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邓恩忽地睁开双眼,从“梦魇”的状态下退出来,还给克莱恩一个踏实的好梦。 他望向门外,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暗自奇怪道: “克莱恩在睡觉,弗莱在看管封印物“3—0782”,出现意外的话也不会慢吞吞的来敲门,会是谁呢?”
他提高警惕,无声下床,放缓脚步,打开房门,意外发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但她此刻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你怎么来了?”
“通灵者”戴莉盯了邓恩好几秒,莞尔一笑,开口说道: “我不能来找你吗?难道你的房间里还藏着其他人,不想让我进去发现?”
邓恩微微皱眉,认真说道:“未经允许,值夜者不得擅自离开自己的辖区。”
戴莉双手抱胸,强调说:“调去贝克兰德之后,我已经将值夜者条例背得滚瓜烂熟,而且别忘了,是你给我写的信。”
邓恩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本就不是个擅于言辞的人,更何况是面对戴莉,只好默默的侧身让出路来。 戴莉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迈步走进屋内,左右打量了两眼,故意说道: “我还以为你在房间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邓恩知道她在开玩笑,也不去反驳,轻轻关上房门,继续用自己的方式关心道: “关于我信上的问题,你不需要专门跑一趟,完全可以通过信使进行沟通……你的晋升速度很快,有机会成为教会高层,没必要为这点小事犯错而受到影响……” 戴莉小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直直的望着邓恩,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直到后者的声音越来越低。 “说完了?”
她浅笑着问。 邓恩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嘴唇,回答道:“说完了。”
“那就过来坐下。”
戴莉指着自己旁边的椅子说。 邓恩犹豫了一秒,随后顺从的坐下,二人正面相对,彼此之间的距离仅有一尺之远。 “关于你信里提到的问题,那个叫克莱恩的小家伙会给你解释。”
戴莉首先解答起邓恩的疑惑:“我来找你,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
然后,她鼓起勇气,认真瞧着眼前的男人,轻声问道: “邓恩,你了解我吗?关于我的过去。”
邓恩的目光顿了一下,仿佛那种被人提出某个问题,而自己却全然忘记时的样子,他低下头,轻声回答说: “知道一些。”
戴莉轻轻舒了一口气,语气幽深的说: “也许你了解的不够详细,不过不着急,我今晚会讲给你听……” 随着回忆般的话语从口中缓缓流出,她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平静,好似卸下身上的千斤重担,又像是正在将自己的面具一点点撕碎,慢慢露出隐藏在心底的自我,而那股本该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却被另一种安稳的甜蜜期待所代替。 我们相信总能腾出时间来与他人一起做想做的事,说想说的话……然后突然有一天,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就只好站在那儿,脑海里盘旋着一个词:如果。 戴莉不想在某一天,自己躲在深夜里,一个人畅想着:如果怎样怎样……所以,她下定决心出现在这里,说着从来没有与人提起过的曾经。 在这个只有两人的房间里,沉默占据主导,甚至持续了好几分钟。 终于,在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的时候,邓恩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他“不解风情”的问。 戴莉忽地笑了笑,不带有玩笑,不带有调侃,只是那种发自真心的笑容: “这样的我,你喜欢吗?”
邓恩在两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他率先移开目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沉默后开口说起: “我的年纪比你大,没有你优秀,总是忘记事情,发际线已经开始后移……” “扑哧”……戴莉不禁笑出了声,她遮住嘴巴,眉眼弯弯的说道:“你继续。”
也许是气氛烘托到位,或者是被戴莉的真诚所打动,邓恩久违的说了很多话,没有停顿,一气呵成,仿佛在脑海里已经想过无数遍。 在他最后一个单词的尾音消失在空气中,戴莉小姐认真说道: “这样的你,我很喜欢。”
邓恩惊讶的抬起头,险些与尽在咫尺的戴莉鼻尖相碰,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脱口而出的说道: “但是……” 戴莉则步步紧逼,一直将他逼到墙边,双手靠在邓恩的身体两侧,将其困在原地,“咄咄逼人”的说道: “我不想听但是,我现在只想知道答案。”
邓恩的心脏正在尝试着跳出喉咙,他神色慌张的,顾左右而言他: “克莱恩就在隔壁,不要吵醒了他。”
“所以,你的答案呢?”
戴莉不为所动,再次问道。 邓恩被她灼灼的目光烧得有些发烫,他略有些磕绊的说: “喜……喜欢,但是……” “但是”后面的话,邓恩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的两个唇瓣忽然被另一个更加柔软湿润的嘴唇封堵住。 他睁大了双眼,双手无措的紧贴在身体两侧,然后被一双细嫩的小手抓着,放在眼前人的后背,两人的身体同时变得滚烫,距离也是越贴越近。 良久,二人嘴唇分开,邓恩脸色涨红的说:“弗莱……弗莱还等着我去接班……” 戴莉舔了下嘴唇,脸色微红,说道:“没关系,四个小时还有很多。”
“呜呜……” ………… 第二天早上,太阳照常升起。 因斯·赞格威尔起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穿着睡衣来到卧室的书桌前,然后脸色难看的发现笔记本上的空白处多出十几行的字迹。 他打开旁边的木盒,“0—08”正安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在无声的嘲笑自己。 拿起笔记本,阅读完毕之后,因斯·赞格威尔皱了皱眉,似乎不太相信这上面的内容。 他拿起“0—08”,在空白处继续写到: “‘通灵者’戴莉不敢在廷根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