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拜亚姆的第二天,露易丝便得以见到了久违的贝尔纳黛。 这个年岁早已过百的女人,看上去却只是比露易丝年长一些而已,如果不清楚两人身份的话,甚至会以为两人是一对姐妹。 这次见面的地点,露易丝并没有选择在家里,而是来到了庄园外的树林。 结果,贝尔纳黛竟然骑着一只梅花鹿从天而降,姿态过于优雅了。 露易丝羡慕了两秒,随即躬身说道: “见过船长阁下。”
贝尔纳黛轻巧落在地面,挥了挥手,身后的那只鹿便飞向远方,不见了踪影。 稍稍打量了一眼露易丝,发现这个小小“魔女”竟然已经晋升序列五了,这种晋升速度简直堪比神眷者了,难免让人有些惊讶。 随后,她故意感慨着说了一句: “刚刚脱离‘魔女教派’,便立即主动要求改变门庭,你这样的行为,让我有点不安啊!”
露易丝闻言,立即出声反驳,大义凛然道: “如果不是意外被‘魔女教派’的半神发现踪迹,我才不会加入她们呢!如今好不容易成功脱离了‘魔女教派’,有幸加入您的手下,这才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再说了,”她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明明是您主动邀请我的。”
贝尔纳黛有些哭笑不得,眼前这个“魔女”,有时候表现得很神秘,完全像是同等级的存在与自己聊天,而有的时候又会像小辈一样耍无赖,真是难以捉摸。 原本只是随口的邀请,目的是想要通过露易丝和那个神秘的“愚者”建立联系,谁知她竟然比自己还要主动! “罢了,既然如此,我也不会食言。”
她轻笑一声后开口,算是当面接受了露易丝的加入,接着又问了一句: “不过有一点我比较好奇,你为何会这么快就脱离了‘魔女教派’?又是如何脱离的?”
露易丝沉吟片刻,她自然不能坦白说“原初魔女”对自己有意见,所以在“魔女”圈子里混不下去了......于是,她摆出了一副略显沉重的表情,说: “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我也有参与到其中,只不过在最后关头选择了背叛,所以才不得已脱离了‘魔女教派’。”
这家伙有那么多的正义感吗?贝尔纳黛对此表示怀疑,她接着问了一句: “既然你亲身经历了,那就讲一讲贝克兰德大雾霾的真相吧,我很好奇。”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露易丝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滔滔不绝的将官方的调查结果讲述了一遍,可隐藏在事件背后的隐秘却是一个都未曾提及。 贝尔纳黛皱了皱眉,这场危机虽然造成了数万人的伤亡,但却似乎有些过于简单了,与她之前所做出的预言有些出入。 不过这也只是露易丝的一家之言,那时候的她只是个序列六而已,可能也没有接触到此事件的全貌......想到这里,贝尔纳黛也就暂时不再纠结,转而说起自己最关心的一件事: “你从‘愚者’那里得到答案了。”
露易丝点了点头,伸出右手食指,释放出数缕丝线,在半空中勾勒出“故乡”两个汉字,然后解释说: “‘愚者’先生说,这两个字的意思是故乡,是心灵的寄托。”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贝尔纳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是罗塞尔教给她的仅有的两个汉字,贝尔纳黛自然想象过无数个答案,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字的意义竟然会是“故乡”。 罗塞尔在怀念什么?他的故乡,难道不是因蒂斯吗? 记得上次见面时,露易丝提起过,“愚者”先生和罗塞尔来自同一个地方,难道就是这所谓的故乡? 很快,贝尔纳黛回过神来,声音略显低沉的问道: “‘愚者’先生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什么语气?”
额,“愚者”根本没回答啊,这是我这个“中间商”给你的答案......露易丝没料到贝尔纳黛会提出这个问题,她迅速在脑袋里思考一番,很快回答说: “我不敢揣测‘愚者’先生的深意,但祂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多了些情感的波动?”
“当然,这很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她在最后补充了一句。 说完之后,露易丝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贝尔纳黛的反应,后者似乎有所触动...... 然而,就在下一秒,贝尔纳黛的嘴角勾起,眉眼间流露出得意的表情,浅笑说道: “你果然是‘愚者’的神眷者,而且还是能够轻易得到回应的眷者。”
啊,这,你诈我! 露易丝瞪大了双眼,充分表现出了自己的震惊,不过在贝尔纳黛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很快败下阵来,无奈的承认道: “好吧,你说的没错。”
贝尔纳黛继续又问:“所以,那个从我手里拿走‘黑皇帝’牌的神秘人,不会就是你吧?”
“当然不是!”
露易丝立即否认道:“‘黑皇帝’他......” 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露易丝甚至夸张的捂住嘴巴,震惊的目光盯着眼前似乎有些失望的贝尔纳黛,出声质问道: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在试探一位神灵!”
贝尔纳黛一副轻松的模样,纠正说: “不,我只是在和你这位神眷者聊天,没有任何对‘愚者’不敬的意思。”
露易丝把双手放下,认真看了对方一眼,仿佛在警告,然后开口回应道: “希望如此。”
可惜,此时此刻,露易丝心里的想法,与她说的话却是大相径庭。 她可没那么傻,虽然第一句的确是被贝尔纳黛绕了进去,使自己被迫承认了“愚者”眷者的身份,但后面的说漏嘴,却完全属于故意为之。 相信经过今天之后,贝尔纳黛大概率会怀疑,自己如此主动加入她的组织,是否来自于“愚者”的授意? 露易丝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在几句话的功夫成功化被动为主动,顺便将了贝尔纳黛一军,很有成就感啊! 沉默过后,贝尔纳黛盯着露易丝,瞳孔忽然变得幽暗深邃,同时开口说道: “还有一个问题,你在什么时间成为了‘愚者’先生的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