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某个人生出了不想再努力的想法,大概是因为他知道,不管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结局。 但对帕列斯来说,祂已经躲了阿蒙不知多久,突然想要安稳落地的可能性当然有,但不会这么突然,除非有更强的外力干预? 更强的外力......脑海里忽地灵光一现,露易丝眼神轻佻,瞥了一眼对面的帕列斯,随即微笑道: “你知道‘愚者’吗?”
果然,听到“愚者”的名字,帕列斯脸上出现了细微的神态变化,虽不明显,但却也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祂说:“听过,一直很好奇。”
露易丝浅笑着建议道:“何不让伦纳德诵念一下‘愚者’的尊名?我保他无事。”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觉得一个阿蒙可能没法让帕列斯放弃,那么再多出一个“愚者”呢?也就差不多了吧! 帕列斯沉默片刻,问:“你认识‘愚者’?”
“算是认识吧。”
露易丝轻声回道:“我的人缘不错,所以朋友比较多。”
帕列斯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目光平淡的盯了露易丝两秒,后才出声说道: “我会让伦纳德尝试的。”
露易丝点头,总结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愉快与否且不说,至少我会轻松一些。”
帕列斯蓦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提出了告辞: “时间差不多了,再见。”
露易丝自然没有阻拦,与其分别之后便找上了“占卜家”小姐,很快便离开了聚会广场。 “打听到宝藏的线索了吗?”
她随口问道。 卡特琳点了点头,有些兴奋的说: “据说是第四纪时皇室遗留下来的宝藏,‘命运隐士会’的许多成员对此都有所耳闻,甚至还准备组团进行探索呢!”
露易丝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问: “怎么,你也感兴趣?”
“有些兴趣。”
卡特琳如实回答说,随即又谨慎道:“不过我会事先评估风险,肯定不会贸然行事。”
露易丝点头,从衣兜里拿出那枚命运徽章,交到了卡特琳的手上,说: “好吧,那这通行证就交给你了,你看着办了,只是要注意安全。”
与女仆小姐相比,卡特琳相对活泼一点,露易丝也不会打击这种心态,反正“秘偶大师”也足够强大了,更何况她也能随时提供支援,危险已经非常低了。 ............ 另一边,离开了聚会的伦纳德终于恢复了意识,随即停住脚步,立即小声质问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
语气严厉,同时也充满了不安和恐慌,他第一次体会到了那种仿佛被深度寄生,彻底失去自我的感觉,只不过现在不知为何又重新恢复了原状。 下一秒,脑海里那熟悉的苍老声音浮现了出来: “不要紧张,只是借你的身体和其他人聊了会天。”
伦纳德自然不肯罢休,继续追问道: “和谁?”
短暂的沉默,帕列斯的声音再度出现: “你也认识,那位你们女神的眷者,露易丝。”
伦纳德稍作回忆,他当然还记得有关露易丝的些许情报,知道那是一个神秘至极的女人,而且还是位真正的半神,随即皱眉问道: “为什么是她?你和她都聊什么了?”
帕列斯呵呵笑了两声,说: “想知道的话,去问你们女神吧!”
伦纳德顿时愣在原地,心中疑惑,这和女神有什么关系?但很快,他想起一件不久前的怪事,出声问道: “你被女神发现了?”
帕列斯啧啧一声,似乎有些意外的样子,说: “看来你变得聪明一点了嘛,有进步,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就这么承认了!伦纳德面露怅然之色,声音稍低一些,回道: “晋升序列六的时候,凭我的身份,不可能被圣安东尼大主教亲自主持晋升,那也就只能是因为你了。”
稍等了两秒,脑海里没有传出任何回应,看来自己猜对了,于是,伦纳德也就继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是,你和露易丝小姐见面为什么要瞒着我?这和女神又有什么关系?”
帕列斯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还不是因为你太弱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屏蔽了你的意识,可能你现在已经被埋在廷根的墓园里了……有些知识,你连听到的资格都没有。”
通过回答问题的过程中十分熟练的暗讽一番,祂接着又说: “至于和‘黑夜’的关系,你可以去问你们女神。”
伦纳德无力反驳,只能趁着帕列斯愿意倾诉的时候,继续尝试追问: “女神承认了你的存在,不会追究?”
随后,帕列斯没好气的斥责道: “你有没有点自知之明啊?我好歹也是天使,你是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信徒,‘黑夜’到底是追究我,还是追究你啊?”
“你可以去寄生别人,我没有意见。”
伦纳德说。 可惜,帕列斯根本不理会,直接说道: “你们女神的眷者,露易丝小姐给你发布了一项任务。”
沉默片刻后,伦纳德问:“什么任务?”
“很简单,诵念‘愚者’的尊名。”
帕列斯语气平淡的说。 伦纳德震惊道:“‘愚者’?那不是一个邪神吗?”
“你的认知太狭隘了。”
帕列斯颇为语重心长的说:“神灵不分正神与邪神,说不定‘愚者’日后也有机会成为你口中的正神呢!”
这算是什么暗示吗?伦纳德察觉到了帕列斯语气的变化,这并不多见,他皱着眉,思考了好一会之后才说: “诵念未知存在的尊名,后果往往会很惨。”
这种级别的试探只能去骗骗小孩子了,帕列斯简单强调说: “你需要知道两点,露易丝是你们女神的眷者,‘黑夜’让我去见露易丝,而且就算‘愚者’是邪神,我也能保你无事。”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向你们女神祈祷,看祂会劈死你吗?”
听到这话,伦纳德还真的默默向“黑夜女神”祈祷了一番,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祈祷的内容里包括了自己被寄生的事实,包括了“愚者”,还包括了露易丝,但女神却没有回应,或许真的说明帕列斯没有说谎......再加上伦纳德对此早已有所猜测,他的心里产生了不小的动摇。 回到教堂后,他拿出了一份档案,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将其打开,上面记载着有关“愚者”的大部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