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墨成没再多说，身为顾氏的掌权者，每日确实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决定。他挂断电话后，身旁等着汇报工作的助理对顾先生电话那头的人很感兴趣，是自家夫人？这过了那么多天，助理到现在还急着做事向来稳妥的先生那天急躁地把他赶下车，就光天化日地和夫人做起那事。这是不是叫久旱逢甘露。苏安安挂掉电话，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身旁的陈叔知道她刚才是同先生在打电话，看出苏安安的心思。这是喜欢上先生了？真的好，先生这么多年身边没个人照顾，老宅那边的老爷子和老夫人都为先生的终身大事都急坏了。他们生怕先生为了那个女人一辈子终身不娶，这顾家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痴情了。顾墨成的人还没有进门，在家里听到车声的苏安安立即扔下手中的书，跑下了楼。不知道为什么，知道顾墨成回来了，她的心情激动得很，连着脚下的拖鞋没有穿就知道赤着脚下楼。顾墨成一进门，看到站在玄关处对着自己微笑的苏安安，他一愣，然后目光向下移，落在苏安安雪白的双脚下。天开始冷下来，顾墨成皱了眉头，她这么喜欢赤着脚。“穿鞋。”
苏安安笑着应道，“哦。”
说着，佣人过来找了拖鞋给苏安安，顺便接过顾墨成手中的外套。屋子很大，顾墨成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看到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苏安安，倒觉得别墅里有了生气。“老公，喝水。”
苏安安端着水杯到他面前。她一脸笑意地看着顾墨成，从慕家回来给顾墨成打了那通电话，苏安安的心思都在顾墨成身上。她想他！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让她这么地记挂着，想念着，就算是她的前未婚夫——慕瑾瑜也没有。“安安，我妈为难你没有？”
晚饭还没有做好，顾墨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问着苏安安。“没有。”
苏安安摇摇头，她接着小脸红起，轻轻地说道，“妈妈，人很好，对我挺好的。”
她说完，偷偷地抬起头，看到顾墨成的脸上一如既往，没有其他的异样。她唤“妈妈”没有错吧。不过，就这么想着和顾墨成唤同一个人“妈妈”，她的脸就烧了起来。“哦。”
顾墨成拉长着声音应道，他显然不相信苏安安的话。“不用替她说话。”
顾墨成不留情地说着顾老夫人。“嗯？”
苏安安奇怪顾墨成的语气，好像他对自己的妈妈很嫌弃，对，就是嫌弃。顾墨成很自然地掏出了香烟，他靠在沙发上，抽了起来。十年来，他的烟瘾越来越重，想戒也戒不掉。苏安安是讨厌抽烟的男人，可是见着顾墨成抽烟没有一点的厌恶，反而觉得他抽烟的样子很好看。这是不是喜欢上一个人，这个人怎么样都好！“我妈被人宠坏了，有点任性。”
顾墨成的话让苏安安一愣，这不像一个儿子说自己妈妈的话。“没吧。”
苏安安回道，她觉得顾老夫人挺可爱的，而且为她到慕家作证，那些话说得慕父和慕夫人屁都不敢放，想想就开心。“她被谁宠坏了？”
苏安安跟着问了句。顾墨成抽了口烟，继续说道，“我爸。”
顾家人对自己的妻子是出了名的好，顾臻更是，他和顾老夫人结过婚以来，哪怕是现在，也没有打骂过自己的妻子，别说在外头找什么女人。苏安安听闻过顾臻对自己的妻子很好，好到让人看不下去。但是那只是传言，苏安安当作听故事一样听过。从顾墨成口中听到，又不一样，顾墨成说得肯定是事实。“你爸爸爸对你妈真的很好很好吗？”
苏安安来了兴趣，问道。她没一口“爸爸”，一口“妈妈”地叫着，这话一出口，顾墨成抽烟的动作停住了，夹着烟头双目沉沉地看着苏安安。“嗯？”
他“嗯”了声，和他相处了不是很久的苏安安竟然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刚叫得不是很好？”
顾墨成淡淡地说道，他盯着苏安安红起来的面容，继续抽着烟。苏安安缓了缓，红着脸，说道，“爸爸对妈妈真的很好吗？”
她皮肤很白，一红起来整张脸红扑扑的，让人想过去尝尝味道。这会的顾墨成就是这么想的，他盯着苏安安的面颊，目光落在她削瘦的锁骨那里，他快速地移开双目，然后狠狠地抽了口烟。“嗯。”
确实很好，好到他这个做儿子的都有点看不下去。也是顾臻对妻子的爱，潜移默化地让顾墨成直到爱情的珍贵地方是对一个人痴情到底。所以，他对感情不轻易付出，一旦付出全无保留地爱着那个人。就是这样，十年来他宁愿一个人，也不想结婚。和苏安安，他没有爱上。哪怕没有爱上，也会对她很好很好。“妈妈真幸福。”
苏安安由衷羡慕地说道。这宁城不止她一个人会羡慕顾老夫人。顾臻那么一个完美的男人，这么多年只对自己的妻子好，什么花花草草一律没有。这点，很多男人都做不到，比如她的父亲——苏华。她妈妈跟了苏华一起拼搏事业，最后苏华还不是睡了蒋媚，和蒋媚有了苏紫菡，还把妈妈给气死了。人和人没法比。“安安。”
苏安安想着时，顾墨成看着她，开口说道。“我会对你好。”
他说了句，后面的话本来该跟着出口，可是他看着苏安安水灵灵的双目，他有点说不出口。手中的香烟在燃着，烟雾朝着苏安安的方向飘去，苏安安被呛得咳了声。顾墨成看了她一眼，掐灭手中的烟头，顺便把茶几上的水端给苏安安。烟瘾重了，想戒已经戒不掉了。苏安安呛得难受，直接接过顾墨成手中的水杯。她喝了下去后，才想起来这杯水刚才顾墨成喝的。水杯被她拿着手中，她端着喝了口后，勾起嘴角笑笑，又喝了一口。“我知道。”
顾墨成是个很负责的男人，就从他睡了自己后，没有把她赶回苏家，而是对家里的佣人宣布，这是他的妻子。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想到这段时间，顾墨成对自己的维护，为她去苏家打了苏紫菡，替她找顾老夫人证明她的清白。一件件的，像个烙印印在她的心上，想擦也擦不掉。“我会努力做好你的妻子的。”
苏安安抬起头，一脸的笑意，她很认真地说道。她知道顾墨成要的是一个乖巧贤惠的妻子，而自己的性子不算乖巧，还有点叛逆，贤惠离她差那么一大截。不过她会努力的。她想过了，要很努力地朝着顾墨成想要的妻子那个方向去。以前的那个苏安安绝对不能有了。苏安安真诚的目光看得顾墨成又想抽烟，他顿了顿，唤了声，“安安。”
“我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但是有一点我很抱歉。”
他后面没有说完，苏安安就感觉到不妙，她的心隐隐地开始发痛起来。“我爱不了你。”
一句话从顾墨成口里出来，苏安安的脑海里重复着这句话，她耳边嗡嗡嗡地响着，心突地揪在一起，让她好难受，好想哭。可是，她还笑着，还笑得很灿烂。“嗯嗯，我知道。”
她更想说，“我可以来爱你”。她说着，站起了身子，“老公，我有点饿了，去看看阿姨晚饭做好没有？”
说完，苏安安转身朝厨房走去。爱不了她？顾墨成的直接和真实让苏安安很难受，她转身的时候眼泪掉了出来。她不想当着顾墨成的面哭，这有什么好哭？他不爱自己是正常的，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爱的。也是通过这一次的谈话，苏安安知道顾墨成心里有一个她比不上的女人，有一个他用了十年忘不掉的女人。谁让自己晚生了十年，没有在十年前遇见顾墨成。顾墨成看着苏安安起身走人，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点伤人，但是不说出口总比骗着她好。他确实爱不了人，不然十年来身边怎么会没有一个女人？对苏安安，他把她当作妻子看待，因为顾家的教养，他知道要了苏安安，这就是自己的妻子，他对她好，也不会再离婚娶别人去。这对有些女人来说，很好。他不知道对苏安安来说怎样？刚才她笑着对自己说“我知道”的时候，明明笑得很甜，他看得却很难受。顾墨成心烦起来，掏出了烟坐在客厅里一支支地抽了起来。顾家请的厨师是五星级酒店挖过来的，特别是早餐的灌汤包是苏安安的最爱，皮薄肉馅多。可是她面对着桌上的美食竟然觉得索然无味。从昨晚到早上，她脑海里就剩下顾墨成的那句话“我爱不了你”，因为这句话她整整一夜没有怎么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爱不了她？是因为他心里有个很喜欢的女人，所以十年来一直没有娶妻子。嗯，肯定是这样，苏安安想着时，狠狠地咬着嘴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