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什么时辰睡着的,总觉得还没睡醒就被崔陵喊起来。他买了炊饼喊我一起吃。
“你怎么就知道我爱吃肉馅的?”我拿起一个炊饼问。
闻了闻好香,外面是焦脆的。这个我最爱吃了。崔陵一边吃一边说:“知道吗?我押的那个少年,嘿,人家被选中了。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我打断了他:“那你赚了多少钱?”崔陵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也没多少,四五十两银子而已。我一听,哎呀,这好事竟然不喊我,不过他赚钱就有人亏本。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没成想还真让人意外。
崔陵说吃完出去给我置办一身行头,我感动的热泪盈眶,这孩子真是没白疼。不过他说手里有了银钱加上先前存的,想回玄妙观看下师父。我点点头:“那也帮我带上一些礼品,就说我师父的心意吧。”
吃完后我们各自漱口就出门了。今日不卖花儿了。因为崔陵要回姑苏,到处都需要银钱,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只买了一双鞋。其实我也不缺,来了汴京后,应该说李落明走了以后我的生活水准是蒸蒸日上。我给师祖他们带了汴京的素吃食。晓得师祖不吃猪油,所以都是仔细精选的。
准备好了,崔陵也要出发了。有些不舍得呢。刚开始天天盼着他走,现在真走了,心里又舍不得。去年送走了李落明,今年又送走了崔陵。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路上总会遇到一些人,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能和我们同行过,是因为这段路恰好我们都要走,都走完这段,在人生的交叉路口分别,然后各自又有了新的同行者。
“好好读书啊。你还年轻,还有机会参加科考呢。”我对着远去的船喊。这些日子见他读书都是四书五经之类,想来也是有一番打算的。
“知道啦,师姐回去罢。”崔陵站在船尾摇着手大声喊道,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在水里回荡。
转过身我擦拭了一下泪水。又是我一个了。其实我很喜欢热闹的。哪怕是一个人在家也喜欢听到外面的市井声,这样我才觉得安心。
这一个个,来了又走了,弄得我心里空荡荡的。
日子照常进行着,我依然是每日出门卖花,现在花好卖的多,因为夏季到了,花朵品种繁多,好养活,价格也便宜。大街小巷的人都喜欢花了一文钱买些花。不到一个时辰就早早卖光了。
我挑着担子有时候还不到茶楼,就卖的差不多了。
晚上打算盘,记账本。这是我最充实的时候。还是钱能给人最大的安心。其他都是浮云。
外面好像有放烟火的。我推开门出去看。
门口的石榴什么时候开的石榴花我竟然没注意到。怎么就偷偷开了。汴京人家几乎家家都重石榴树。镇宅旺财,而且多子多福。
我采了一朵刚盛开的石榴花簪在发髻上。跟随看热闹的人群出去了。
“听说今晚连祁王也来了呢。这烟火就是为他放的。”众人议论纷纷。祈王是谁我怎没听说过。
先去看看再说。
我常去的茶楼来了不少茶客,都是为了占据楼上位置的。我虽然不是茶客但是也是常客。跟小二打了招呼便到了二楼。掌柜的担心人多挤塌了茶楼只允许二十几个人上来。我也不知哪来的面儿,估计他们以为我和卫行简关系好?卫行简一个小官,茶楼掌柜会卖他这个面子?
不想了,那群人马上过来了。
楼上位置果然是绝佳的。只见一群骑马的禁军走在前面。中间的那个人穿着一身戎装凯旋回京师,他就是祈王吧?
按照话本里的,此刻会有一女公子的头饰或者帕子掉了下去正好落到祈王身边,祈王抬头与女子目光对视,一见钟情。哈哈,我又脑补了一出好戏。
果然我听得一女子哎呀一声,果然。我看见一条丝绢飘了下去,祁王抬头正好看到,没有躲避,伸手接住了丝绢。这小子,绝对是个风花雪月的高手。
祈王停住了前进,朝我们这边看来。因为我探头最厉害竟然与我对视上了。我知道他错怪我了。赶紧摆摆手:“不是我的。”这丝绢可是女公子们的。我怎么会有那么名贵的丝绢。但凡我能得意尺也不会做成丝绢,肯定省着点多做几根缨绳绑在发髻后面,天天飘来飘去。
祈王又向他人寻去
。与我隔着两三人一女子羞答答的行了一礼后转身走了。
好一招欲擒故纵。
我看着她离开又看了一眼祈王。他也收回了目光,奇怪刚才还色眯眯的怎得立刻那么阴郁了。他眼神扫过我,拿丝绢在手里晃了一下,大哥,这不是我的。我再重申一遍。
而且我可不是你想撩就能撩的动的。
等祁王的人马离开了,我也和那些茶客坐了下来。
“方才那女公子是谁家的?怎的如此不谨慎呢,帕子掉了。幸好祁王没怪罪,不然万一当成暗器处理当场就把她剁了怎么办。”
茶客的意思这祁王还挺狠的。
听他们说半天才知这祁王是先皇最小的儿子,是当今皇上的小皇叔。一直守在边关。按照国律藩王是没有封地也没有兵权的,只不过有个头衔,而且藩王爵位只能有一代,不能世袭。可祈王不同,虽说兵权在和平时期由文官掌握,而且边境和关内的将军经常调换,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是普遍现象,祁王就有自己的禁军。从他手握兵符那天起就没被调任过。
众人都在兴致勃勃聊祈王。我却想知道那个掉丝帕的女公子是谁,准确说不是掉,是丢。我敢肯定,一定是故意的。而且祈王眼神明显一开始真的让人因为是个好色之徒,可目光收回的没有意犹未尽是阴鹜难测。
吃了些果子看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家吧。迎面碰到了梁止遥。他扫过我一眼有些不自在,我知道他是想到底是看见还是没看见。
我经过他身边时候念叨着;”没看见没看见。”
他回过身:“你明明看见了,说什么没看见?”
我也不好解释,咱们俩有见面问好的关系吗?没那么好吧。但是我哪里敢直说。
椒着手里的帕子:“我看见了。梁副使万福。”
这下让我离开了吧、
他没走反而上前一步说见了你家副使可别说我为难你了。
哎谁家副使,话不可以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