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午饭后,我去了卫行简家里,可是还没到门口就见寿安出来了,他惊喜的看着我:“公子正让我请娘子去呢,这倒省了我的事了。”一边说一边付钱给车夫。
我下了马车径直去了卫行简的书房。
对于我来那么快他先是吃了一惊随即笑了:“怎么,想我啦?”
滚,我心里想出来一个字。
我搬了个凳子坐他旁边。看他在拟单子。
“这个你让管家去做呗。”我给他捏捏肩膀。
卫行简说不行,管家哪里有他舍得。
我笑着打趣:‘他还考虑着阖府上上下下所有花销,你倒好,把家底都要搭进去了。其实不用,你想给的,干嘛非让世人皆知,再说我过来之后你见样分我一半就行,要是哪天过不下去了,我也好有份体面的。。。。’
“行了行了,别说了。还没定亲呢就想着过不下去卷钱走人了。”
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这不是说万一?
我想起来我的重要事情。
“那个唐润儿,说你,欺君。”
我悄悄的说。这个卫行简必须得知道。李落明从云州回来就告诉我,他找人打听遍了,都没有个从中原流落的孩子。当初姜家一事几乎无人知晓。而且姜家被发配的路上经过一家荒野客栈,客栈掌柜对经过那里的人和官兵都有详细记载。
李落明花重金都买不到姜家任何消息,查无此人,只能说明有人把姜家路过客栈的那段全部抹去了。还有一种可能,也不太可能就是姜家根本没去客栈之外的大漠。那群官兵记载的是在祁连山脉姜官人不堪路途遥远环境恶劣病死途中。可是客栈就在祁连山脚下不远,入山必定经过此客栈,官兵也要补充干粮和水。
我对姜暮尘的查找一直没停,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卫行简听了冷笑道:“他说我欺君我就欺君了?”
我覆上他的手:“一开始我也是觉得她是在吓我。让我主动退出。今天你们走了以后我就收到了这个。”
我拿出一封信。
卫行简打开看了一下。
里面有说了卫行简母家娘家贫寒,早在很小便卖给了一户人家做侍女。是卖了死契的,二十年后竟然带着个七八岁的儿子从汴京回来,据说是做了妾又被休了,带着钱财回来的。
但是后来她开办了窑厂,这个需要很多钱以及在当地有一定实力才能办的起来的。她一介女流怎么操办的起来的。
但是卫南屏的父母和卫南屏均不在人世了,所以无人知道卫行简的母亲当年到底是卖给了哪家。
卫行简的生身父亲就是个谜了,除非他父亲那边的人寻来。
我看着卫行简,他不说话,良久:‘所有知道我父亲是谁的,都不在人世了。’说完看着我,眼里有点点滴滴的明亮。
我知道那是泪,他再忍着。
我拥他入怀。
我这身高,他坐在椅子上都到了我脖子了。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
“你一直都是。”他喃喃的说。
今晚是上玄月,月牙像个小船。风一吹仿佛还会摇晃。
你会是姜暮尘吗?
我心里想道。
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我如此照顾。从第一次见面,第二次,第三次,以后的每一次。我自问自己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没有唐润儿在书院大杀四方的学识。不过是一不入流的布衣罢了。和他悬殊的身份,他如何能心仪于我。他府里的物件哪件不是上好的。
谁不喜欢美的东西。况且他不是娶不到妻子,以他的名望可以有不少官家女子可选。
以前我猜想他和师父有渊源。后来发现不是,因为他对李落明是一点不上心。我记得他说过我父亲的事情,后来我拜托了绿珠,绿珠的官人在御史台是个说不上什么话的,但是也是在那上值。所以大大小小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绿珠从她官人口中得知,我父亲当年力保的就是姜子渊。
因为姜子渊位居三品,他儿子的名字也是满朝文武皆知。儿子百日大家都去的。
姜子渊就是姜暮尘的父亲。
卫行简问过我恨不恨那个连累我父亲的官员。
他若和姜子渊没关系,怎么会问我这个。
再有他打趣姜暮尘在云州公主府可能是个烤羊肉的。卫行简就算不是姜暮尘,但是他知道姜暮尘父亲的事,就不会轻易去取笑人家的小衙内。
那时候我觉得他是轻薄,后来我想过,他三番五次在我面前取笑姜暮尘放羊卖羊肉,就不对劲了。还让我不要找姜暮尘了,多少年了找不到了。他的理由是再找下去万一有了风吹草动,我立刻就会安上和姜家一样的罪名。
现如今,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了。无从查起了。
谁都查不到。既明明白白又稀里糊涂。
明明白白是母亲做妾被休,回了娘家。母亲因为恨那边的人拒不告知卫行简亲生父亲是谁。外祖父祖母也去世,曾经卖给谁家无从得知。
随着母亲的去世,卫行简亲生父亲是谁就没有人知道了。
卫行简是真的不知,还是另有隐情?
他现在能力不容小觑,哪有不调查亲生父亲是谁的,别的人不清楚,他肯定有些印象的。不是说他回汝州的时候都七八岁了,对父亲家乡一定有很深的印象。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行动过。
卫行简拉我坐他腿上轻轻刮了下我鼻子:‘不用担心,我身世清清白白,随便她查。倒是李落明,现在不要让他轻举妄动。我自有办法。如果他跑了可就说不清了。’
我点点头:‘那如果你拒绝了相公那边的好意?他会不会为难你?’
“不是我拒绝的,是都虞侯拒绝的,因为我提前跟他说了让他作为我长辈去你家提亲,后来相公来找他,他说了我已经有了意中人了。都看好日子了。哪有去破坏人家姻缘的。但是他也不好得罪相公,只能跟我说让我换人去提亲。”
原来如此。
他搂着我腰的手紧了紧趴到我脖子处呢喃:‘今晚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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