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们说的实话,要是被我查出来,断然不会轻饶你们。”
李蕴道完,看向彩香,“你们大管事是暖玉?”
彩香道:是。“除此之外还有谁是管事?”
彩香摇了下头,“庞嬷嬷离开之后,只有暖玉一人管事,每个月发钱,也是她来给大家发,要是遇到暖玉心情不好,工钱就会被往后推迟,更甚者,还可能被克扣全部。”
真是越往下听,越是觉着事儿不少,李蕴跨步往里头去。“你与我好生说的仔细些,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生没人往外说过?”
若不是今日瞧见那两个婆子,穿着委实邋遢,她也不会多想,过问一番。彩香随在李蕴身边,“奴婢先前只负责采桑,也是后来才被调进来的,对于其他的事,有些不知晓。”
一路走到里面蚕院,依旧如之前那般,一顺排低矮的房间,坐北朝南,那便是养蚕的蚕房。而在其余空地之中,有专门纺织的,织布的,各司其职,这蚕院的事情本就不多,就是乱,也乱不到哪里去。蚕院之中,除了暖玉,并没其他的管事,李蕴也见了几个专门养蚕的妇女,大都是老实本分之人,询问一圈,大家对暖玉的管理模式,可谓是怨恨在心。但却又因为暖玉掌管蚕院,弄的大家,就是怨声载道,也不知道找谁说。在李蕴审问蚕院的几个下人时候,杜婆子与孙婆子,连忙趁机出去,找了手底下的几个人,把那克扣出去的银子,全部给补发整齐了。千万交代一番,让那些曾经被克扣银钱的人,不许乱说话。她们又快速的回到李蕴身边。瞧见她们此番举动,李蕴不是不知,庄子上的关系本就复杂,不可能做到水清澈见底般,对于杜婆子与孙婆子的举动,她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瞧了被关押着的暖玉,这几日,暖玉吃喝最差,显然是过的不好。“之前不是瞧着很是嚣张厉害,是心中笃定苏山能来救你?我也给了你机会,怎生不见他来?”
李蕴站在柴房门外,盯着里头靠着墙壁而坐的暖玉。暖玉看到李蕴,啐骂一声,“你不敢动我,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肯定会想办法弄死你。”
李蕴轻呵笑了起来,“是吗?既然你这般直接说要弄死我,我现在得举动,应该是自我保护了。瞧着脸蛋好了,你也该是感谢我给你找大夫的。”
“呸,你个坏女人。”
暖玉暗骂而道。李蕴闪开,见杜婆子伸手要往暖玉脸上抡巴掌。“你个贱皮子,还想伤害李管事,看我不抽烂你的嘴巴。”
李蕴伸手抓住了杜婆子的胳膊,推到一边,“这叫千娇百媚的脸,可别打花了,我还指望她的这张脸能给我多少挣点钱呢,你以为我为何会找大夫看好她的脸?我是舍不得银子。”
暖玉克扣蚕院工人的钱,怕是要不回来了。而蚕院被暖玉倒腾卖掉的东西,也不在少数,这般大的窟窿,总的有个东西填补。李蕴便想到了一招,用暖玉换钱,直接补上,当然了,要是暖玉脸上带着伤疤,那肯定是卖不出好价钱,她自是花了几十文,请了个大夫,给她瞧留下,弄了药,贴好。再是好生打扮一下,当是买个不错的价钱。李蕴起身,转了步子,往外走,嘴上不忘交代,“找镇上价最高的牙婆,前来带人。”
孙婆子多嘴问着,“最快脱手卖掉?”
“当是最快,价格也要最多,赶紧去办。”
孙婆子应着,杜婆子也说一起去。两个婆子离开,李蕴还在蚕院这边,让彩香喊了蚕院里头的工人,说了下,今后蚕院的事,不管大小,全部来找她。那些个蚕娘瞧着老实,只是点头应下,彩香身边站着两个年轻的姑娘,也是蚕院的,是这两年后来买进的,与彩香年纪大小不差。分别是梅香和兰香。李蕴瞧向她们三人,“你们之中可有能识字书写的?”
三人摇头,“奴婢们没那个本事。”
“倒是可惜了,本想让她们协助我管着蚕院。罢了,还是我自己管为好。你们先去统计一下,蚕院十五人中,大家各自领取的工钱是多少?差了多少银子,各自盘算好,去前头院子里找我,做好备案,下个月发工钱的时候,多少给你们补贴上一些。”
“是,奴婢们多谢李管事。”
“多谢李管事。”
那些站在一侧蚕娘和采桑叶的婆子们,也跟着赶紧说道。……没从蚕院离开呢,见前面在院子里看着初阳与初迎的玉兰,与许轻风一同来的。两个孩子先跑了过去,“娘亲,二叔叔来了。”
瞧见两个孩子,李蕴瞬间从刚才的雷厉风行,转身成为一个温柔和睦的,两个娃娃的母亲。“嗯,娘亲知晓,咱们现在去新房那边瞧瞧。”
许轻风也道,“嫂子现在我们过去吧,今早我去镇上集市买了半扇猪肉,正巧,轻雨有时间也跟着过来了。”
“轻雨也来了,正好我还有事要问他呢。”
交代彩香,要是杜婆子与孙婆子回来找她,只管说出去了,若是带了牙婆来,就去外头的许家新盖的新房子那边找她。她与许轻风去到新房的时候,工人们正在忙碌。三层楼房,接近尾声。按说这建造三层楼房的时间,本不会那么短的,因为许轻远多找了一倍的工人,在建造进度上,快了不少。毛坯房子,眼看是要盖顶收尾了。“嫂子,这房子今天下午上梁,明天就要开始垒砌屋顶,你还有什么要求赶紧提,等全部弄好之后,就很难再改了。”
李蕴寻思周围,瞧了下,当初走的时候,给工匠师傅留下图纸,倒是没有太大的偏差。古人能照着她的图纸建造成这个样子,其实她已经很满足了。“没多少问题,就盖顶吧。午饭好生给大家准备,细粉炖五花肉,村头有户人家不是酿酒,你去买一坛子的酒。房屋没建成只能喝一杯,等房屋竣工后,会多给大家一些工钱,回家买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