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着李世民失望的眼眸,赶紧说了起来。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李世民不由的听愣了。“你说什么?重修昆明池?训练水军?胡闹!”
李世民满脸愤怒的瞪着李承乾,强大的压迫感令对方差点跪下。“父皇,儿臣以为未雨绸缪胜过临渴而掘井!咱们大唐不是只要半壁江山,南方广袤的土地也是大唐的国土!”
“这些年,甚至在未来几年,大唐最大的敌人是在北方!可越是这样越要加强对南方的控制!父皇最是清楚的,自魏晋南北朝以来,王谢之家与马共天下,使南方世族成为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若是长期对南方放任不管,那些南方世族定然会生出骄横的心,虽然他们武力不行,无法对朝廷造成大的动荡,可是南方的钱粮是国朝的根本,儿臣以为加强南北交通很重要!”
李承乾听着李渊的话,越说越有底气了。“而现在能够加强南北交通,震慑南方最有用的办法应该就是训练出一支强大的水军,只要这支水军能够横行在大运河之上,就能让南方百姓看到朝廷的实力!甚至,这支水军还可以担负起转运粮食的作用,源源不断的把南方的粮食运到长安,以加强朝廷的钱粮支撑!”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眼眸的愤怒消失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没想到你竟然思考了这么多!不错!不错!”
“嘿嘿!父皇,其实儿臣还有三个原因没有说!”
李承乾听着李渊给出的理由,挠挠头说道。“哦?说来听听!”
李世民来了兴趣,想听听李承乾还能说出什么原因。“父皇,南方世族虽然诗礼传家,但南方可不乏拥兵自重的诸侯,比如武德五年,归唐的冯盎,曾被皇爷封高州总管,辖高、春、罗、辩、雷、崖、儋、新八州之地,儿臣听闻岭南的百姓只知道冯不知李!更甚者……父皇登基三年,冯盎数次拒绝来朝!其心不可不重!”
李承乾的话,瞬间让李世民的眉头皱了起来,岭南确实是他的一块心病,否则他也不会暗中令段志玄率领五千玄甲军布置在梅岭古道上,目的自然是为了防备南方。“父皇,儿臣听闻岭南之西南还有十万大山,那里住着洞、越、羌、彝、蛮等异族,这些人不通礼法,不懂朝廷恩德,他们往往生活在山里,时不时的出来袭扰我州县百姓,若是能够有一支水军常年游走运河之上,那等过几年,这支水军将会对运河最为熟悉,他们将成为朝廷南下的先锋大军!”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嗯!有几分道理!那其二呢?”
李承乾停顿了片刻,将李渊的话总结了一番,继续说道。“若说方才是从地理位置上将南北攥在一起,那这其二就是通过水军带动运河上的生意交通,不但要把南方的东西带到长安,也要把长安的强盛和父皇的恩威带到南方,如此能够从人心上让南方彻底归服!”
听到这话,李世民下意识的想到了隋炀帝杨广,当年的杨广在江都布置多年,就是因为有了江都的支持,这才搬倒了杨勇。“呵呵,那其三又是什么?”
李世民心中认可了李承乾的主意,继续问道。“这……儿臣有些不敢说!”
李承乾听到李渊的话,有些犹豫了。“说!你是朕的儿子,怕什么!”
李世民鼓励道,他最想听的就是别人不想说的话。“这其三,其实还是关于南方世族的,父皇如今坐拥天下,满朝文武都是忠贞能臣,可是……这都是父皇御极有术,凭借个人的能力和胸怀平衡了各方的势力。但是,如今朝堂上关陇贵族的势力最强,山东世族次之却也隐隐有后来居上的趋势,只有南方世族自恃清高势力单薄,若是父皇能够潜移默化的发展南方,那南方势力定然会不但加强,到那时就可以……帮着父皇抗衡关陇贵族了!”
李承乾小心翼翼的说道。李承乾怔怔的看着李承乾,心中却是掀起了狂风巨浪,这些话……可是朝廷的本质,自己这个懦弱的儿子竟然能看明白?“这些你能看明白?”
李世民皱眉问道。“看……看不太明白!”
“嗯?”
“啊,就是……就是稍微有点感觉,儿臣那天和母后说闲话,听说朝中很多大臣的女眷都是山东大族出身!就像程国公就是清河崔氏,房大人家是范阳卢氏,虽然这两人国公都是朝中忠贞之臣,他们成亲也在大唐建立之前,可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些大族一直都在拉拢朝中大臣,民间才俊!就像是做生意似的,看到好东西就投资,等着以后回本!”
李承乾话糙理不糙,虽然说的还不透彻,可是李世民却是听明白了。没错!这也是他的心病!如今朝廷三省六部有几个寒门子弟冲任高官?屈指可数啊!想想当初的范兴是何等的才华,可最后还不是被萧瑀等老臣给排挤走了。“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李世民回过神来,看了眼李承乾,说道。“是!儿臣遵旨!”
李承乾赶紧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老祖,神了!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父皇心里不满意关陇贵族的?要知道咱们李家也是出身关陇的!”
“这里面的水很深!你好好学吧!不过,在你没有成长起来前,千万不要表现出来,否则你这太子就干到头了!强如杨广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回天无力了!”
“而你不过是个太子,若是让他们知道你不满他们,他们是不会让你成为大唐皇帝的!”
李渊的话仿佛冷水瞬间把李承乾浇醒了。呼~吓死了!李承乾心中那个念头赶紧被他抛弃了,他原本还想投李世民所好,整治下这些贵族呢。“王德,人都找齐了吗?”
李世民忧心忡忡问道。“回陛下,还差一个大雪生人的姑娘!”
“还没找到?”
李世民愣了下,看了眼王德,瞬间想到了什么。“诺大的长安城,找不到一个大雪生人的女子,这话朕信吗!那些王公贵族呢?难道他们的女儿比朕的女儿还贵重!”
李世民有些愤怒,有些生气,他为了大唐都能牺牲自己的女儿,这些王公贵族竟然如此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