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抓第一只野鸡时没有经验,用柴刀砍断了脖子,其实第二只妉华能做到抓活的,但抓活的解释起麻烦,还是用柴刀砍来得简单。 卫杏玉扑凌着一双大眼,看着妉华,“姐真厉害。”
苗大兰应和,“那是,你姐做啥啥都行。你姐读书年年第一,十岁上给我做的鞋那个合脚哟,咱大队没谁比她手巧的了,你小时候背着你割猪草,还比人家割的又快又多。”
“我姐就是好,我小时候姐天天给我弄好吃的。”
妉华:…… 原主发生遇意外的时候,卫杏玉才四岁多,能记多少小时候的事,还天天? 妉华算是知道卫杏玉怎么成姐控的了,是被苗大兰给灌输成的,关键苗大兰不是有意灌输给卫杏玉,而是她就是这么想的,她家杏哪哪都好。 也是,原主在生病之前,长得好,学习好,手巧,干活麻利,重要的一点,随了一半苗大兰的性子,说话爽利,让苗大兰怎么看怎么喜欢。 苗大兰又担心上了,“杏,你没去远吧?”
妉华哪会说实话,“没去远。我在山上走了走,出了一身汗,反而觉着身上不累了。”
卫保山赞同这点,“人是得活动活动,身上活动开了不容易生病。”
“哎,杏的手真壮。”
苗大兰欢欢喜喜地把野鸡放到了灶台边,“我这就收拾收拾,中午就吃了,再加点土豆一起炖。”
山上野鸡野兔虽不少,但不好打,野鸡会飞,野兔跑的快,在平地里追上都难,树林里地形复杂更是难追。 下陷阱是个好方法。 可会下陷阱属于一项手艺,一般不外传,卫家沟会下陷阱的人不多。 随便挖个坑抓不到猎物,反而容易误伤到其他人。 像卫保山会下地笼会抓鱼,但没学过打猎下陷阱,家里很久没吃过山上的野味了。 中午一家人吃上了香喷喷的炖鸡。 炖鸡是卫保山做的。 苗大兰的厨艺水平是能吃,卫保山做的要好吃些,但不常做。家里要做肉的时候,只要卫保山在家都是卫保山做,用原主姥姥的话说,让苗大兰做是糟蹋了肉。 主食是玉米饼子,玉米按成饼状贴在炖鸡的锅沿上,一头浸了鸡肉汁,别提多香了。 妉华的味觉对难吃的敏感,对好吃的同样敏感,要不是怕吃多了惊吓着其他人,她能把一锅菜跟饼全吃光。 相比之下,她在山上吃的加餐没那么好吃了。 短短几天,她体会到了口腹之欲是什么滋味了。 难不成她要好好学一下厨艺? 到了下午上工的时间了,妉华说要跟着一起去地里,她帮卫杏玉交猪草。 苗大兰以为妉华在家里呆烦了,想去地里转转看看,只说了句累了自己回来,不用找她说。因为她分到活是给玉米地锄草,人一进到玉米地里看不到个人影,想找个谁可难了。 一家队一起出了家门,往正村口走。 要下地一般是从正村口出,正村口在村子的南边,对着大片的田地,从这下地近。 妉华家是出来的早的,跟他们一样的早没几家。 但碰着了,不免说几句。 大概因为这个年代平时娱乐少,见面聊成了村民消闲的主要方式,所以虽然大家天天都见,有的一天都见几回,可碰着了仍会相互说上几句,最不爱说话的也会跟人问句“吃了吗”。 看到妉华,就问起了她。 “杏溪,你也上工去啊?”
“看杏溪这回是真养好了,脸色都缓过劲了。”
“杏溪越长越像她舅了,都说外甥仿舅,你家杏溪杏玉都应了这句话了……” 苗大兰爱听这些,一一给人回。 “我家杏不上工,就是去地里看看。”
“好是好多了,可还没好透,得在家多养养,养好了再下地。”
“可不是咋地,她俩个都仿了她二舅了……” 妉华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看出她跟杏玉像了苗二舅的,大概是都是白面皮? 就是这种没营养的话维持着众人之间的联系,妉华觉着有些个意思。 正村口靠里地方有一棵不知长了几百年的银杏树,树边有一口老井,是村里吃水的水源。 卫家沟的人闲下来的时候爱到银杏树底下乘凉拉呱。 现在是大中午的,银杏树下没人,只有井台上有两人在打水。 除了住在正村口附近的,其他的人家要从正村口出都得经过这块。 这块也是大队部所在地,大队部的院子就在银杏树的北边,离有二三十来米。 “当,当,当……” 妉华一家子刚走到大队部院子门口,大队部敲响了第二遍上工铃,震得人耳朵里面嘤嘤响。 说是铃,其实是一块废铁片,敲出来的声音够大。 大队部在村子中央,铁片挂在大队部院子里的树上,挂得高声音传得远,整个村子包括住在其他平坡上的人家都听得见。 大部分人这才陆陆续续从各家走出来,说说笑笑地往地里走。 苗大兰跟卫保山带着卫杏玉往村口走,妉华背着装着猪草的背篓往大队部后头走。 卫家沟采取的是集中养殖,养猪的棚子在大队部院子的后面,猪是大队重要的财产,为此单设了个院子,砌了一人多高的院墙。 方便起见,打来的猪草直接送到这里来。 养猪的地方味道不大好,好在收草的地方设在了院门口,味道不太冲。 “你是……”负责收猪草的秋红嫂子没认出妉华。 “我是卫杏溪,替卫杏玉交草。”
秋红嫂子不好意思地说,“哎,你看两年不见我都认不出你了。”
她手上没停,翻了翻倒到大筐子里的草,没有误割进去的有毒的、猪不能吃的,没有土块石头子,是合格的可以收。 她把筐子放到地秤上,很快称好,在卫杏玉的名下记在了今天的斤数上,等下午割的交上来一起算工分。 妉华跟秋红嫂子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她没先往地里走,而是进了大队部的院子,找到了大队长卫福松,说了她的来意。 卫福松听完了,确认地问,“你说你想学做农业技术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