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狐族血脉较为稀薄,无法修炼狐族的功法。”
穆斐十给崔明汐泼了头冷水。 崔明汐从中听出了言外之意,“那就是说,还有我能修炼的功法?”
“这我可说不好。要看你的机缘了。”
穆斐十没有明说。 有没有功法,要看崔明汐能不能得到桑姐姐的青眼了。 那只因为强行化形、几乎断了修行路的兔妖,都能得到一部正好适合她修复的功法,说不定也有功法适合崔明汐这种拥有妖族血脉修炼的。 即便穆斐十要报恩到崔明汐的身上,但这事上,穆斐十不会大包大揽。 “多谢……您。”
崔明汐一时间不知道该称呼穆斐十什么了,从辈份上论,穆斐十不知要高她多少辈。 这个不知,是真不知道,保家仙的宝物传承传女不传男,因女子都是外嫁,所以没能记下由当年傅家女儿血脉延续下来的祖谱。 每代的宝物传承人,甚至连姓都不一样。 她跟姨娘不一个姓,跟外婆也不一个姓,但她体内传承下来的狐族血脉,却是来自外婆。外婆的姓也不是来自外婆的娘亲,追溯到最早,她的祖婆婆穆连青的孩子,姓的也只是傅姓而不是穆姓。 穆连青守护了两百年的后人,连一个与她同姓的都没有。 崔明汐想到这些,一时愣怔了。 “不用再意称呼,各论各的,叫穆姐姐也成。”
穆斐十再问,“你决定好了没有?走还是不走。”
崔明汐赶紧把神思拉回来,“我走。就是,我姨娘那边,可能会麻烦些,您给我几天的时间,我去说服娘跟我一起离开。”
想到要说服姨娘,崔明汐略有些头疼。 她姨娘的性子软和,胆子小,从不敢违反崔府的规矩,不敢违逆崔珺,她怕没说服姨娘,反而会被姨娘对她进行劝说。 至于柳家,她刚才想通了,柳家为了攀上崔府把她姨娘好好一个亲生嫡女舍出来,可见也没对她姨娘多疼爱。 姨娘不缺银子花,是因为柳家银子多的是。 柳家对她好,是因为她是崔府的二小姐。 柳家通过姨娘的手把银子送给了崔府,这样做让御史都找不出崔府的错来。柳家给出嫁女银子花哪有错,至于姨娘又把银子花到哪了,柳家管不着。 即便少了她跟姨娘在中间,柳家不会停了崔府的银子,崔府也不会不要柳家的供奉。 穆斐十喜欢快刀斩乱麻,“这事好办,把你娘先找个理由带出城,然后再跟她说清楚,如果她实在不想离开崔府,到时再送她回来。”
娘就是娘,什么姨娘,听着怪不舒服的。 怎么说崔明汐母女俩都是她的后辈,没有救命之恩这一条,她遇到这事也会帮忙。 穆斐十过来之前,已打听清楚了崔明汐的娘是什么样的性子,对于这种服从性性格的人,好言相劝不如来个木已成舟。 穆斐十忽地站起来。 崔明汐一惊,“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人发现我了,正往这里赶来。“ “那你赶快走吧。”
崔明汐焦急道,“以后都不要到京城来了,你不用管我,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
“来不及了。”
…… “王爷,今天付嘉盈出城了,说是去西边的梧山道观求平安符。”
周丰例行汇报着付嘉盈的动向,“我看,她是真吓着了吧。”
自那天后,付嘉盈从广汇楼回来在自己的院子里呆了好多天不出门。 暗卫打探到的消息是,付嘉盈每天都在屋子念念叨叨的求神拜仙,无论白天黑夜,都不敢一个人呆着,特别是夜里,屋里要安排好几个丫鬟、仆妇才敢睡觉。 过一段时间后,敢出门了,却是去寺庙里求签求符。 上上回是去城隍庙,上回是金庐寺,这回是梧山道观。 靖王不置可否,“跟紧了,你的人要亲眼看着她回到京城的住处再来汇报。”
付嘉盈最好是吓着了,要不是的话,那对她要采取另一种方式对待了。 “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一旦付嘉盈有任何异动,要马上派人回来汇报,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出手阻止。”
靖王点了点头,他对周丰的处理方法较满意。 “王爷,一直没能查到那个女子的下落,她不会离开京城了吧?”
“不会。”
靖王颇有把握,“高阶妖有自己的傲气,不会在这类事上言而无信。况且,她或许是个大妖。”
“她真会是个大妖?”
周丰不是怀疑靖王的话,是不敢相信一个相当于妖王的大妖,会如此轻易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那天,监视付嘉盈的暗卫之所以被叫破行藏后马上离开了,是因为女子往暗卫的脑子里传了两个字进去:韩鹤。 皇家的暗卫都知道韩鹤是谁,是先帝的挚友加军师,为大雍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因为韩鹤是妖,只隐在了幕后,没有提到明面上来论功行赏,不然一个国公爷跑不了。 韩鹤在先帝驾崩后飘然而去。 能把消息传到暗卫脑子里去的,不是除妖师就是妖。 女子特意提到了韩鹤,是在告诉暗卫,她是个妖。 暗卫离开之后曾折返回去一次,但被一层隔膜给挡住了,没能靠近。 在极短的时间内布出了一个结界,连大师都不一定能做的到,成妖能做到的更少。 韩鹤从没展现出来他有布下结界的能力。 由此大略地判断,女子的本事不下于韩鹤。 但大妖一般不出它的地盘,更是少有记载大妖会公然出现在人的城镇里。 周丰又道,“京城这里有两位宗师在,她竟然敢来。”
靖王的眼神变得幽深,“想必,是有什么倚仗。”
“她有倚仗才好。有了倚仗她就能宗师打个平手,最好他们遇上了打出脑子来,同归于尽。”
靖王斜睨了周丰一眼,“以后说话还是收着点。你怎么知道对方现在没站在你身边。”
周丰心头一振,垂手低头认错,“是属下得意忘形了。不会有下次。”
“的确是得意忘形。”
妉华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