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有很强的酸痛沉重感,她翻身坐起来都使了大的力。 缺氧已对身体内部造成了损伤,她从空间里找出了一支修复剂,服了下去。 这是个科学侧的世界,她选了科学侧的产品。 还好的是,这种修复剂为这个世界所容许。 她用星际产物的修复剂是为了快些起效,服下去没一会,身体的沉重感渐渐消失。 她从地上起来,把放在床边的棉衣拿起披到了身上,看屋里的煤气散的差不多了,关上了门窗。 经过这一通的冷风吹,屋子里已没有暖乎气,冰凉凉的。 她把棉衣扣好,又套上了羽绒裤,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她不怕冷身体怕冷,她可不想再给病倒了。 睡是不想睡了,她打开了灯,一米多长的荧光管顿时照亮了整间屋子。 屋子里最多的东西就是书,许多都是大部头的工具书,从磨损程度看,都是常翻常看的。 另还有一摞摞的笔记本,大部分都是用过的。 书跟笔记本占了半间的屋子,屋边放着的简易的书架早放不下了,全堆到了用砖头架起来的厚木板上。 桌子上也都放满了。 妉华拿起桌子上写了一半的笔记本,上面画的是一个机械零件的结构图,各种尺寸都标了出来。 每一个线条都很直顺,每一个圆弧都很圆滑,让妉华看着很舒服。 这都是陆半夏自学来的。 陆半夏的童年是很幸福的,她的爸爸陆常征是丰市机械厂的工程师,妈妈何淑月在市食品厂上班。 家住在机械厂的家属院里,跟其他的厂子比,机械厂的家属院是条件较好的,妈妈在的食品厂里经常发糖果点心做福利,让陆半夏没缺过零食吃。 陆半夏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在陆半夏七岁时,她爸爸妈妈离了婚,陆半夏跟了爸爸。是陆常征跟何淑月达成的协议,也是陆半夏自己选的,相比于妈妈,陆半夏更喜欢爸爸。 在离婚后的一段时间,妈妈何淑月还经常来看陆半夏,后来,何淑月再婚了,来的就少多了,一年后又生了一对双胞胎,来的更少,一年都不一定有一次。 不过,陆半夏过的并不差,陆常征的技术过硬,不几年就成了机械厂的高工,工资高不说,还分到了机械厂新盖的楼房,两室一厅的房子让父女俩个住的宽宽敞敞。 变故发生在陆半夏十八岁时,她高考完不久的一天,陆常征在厂里被一个意外脱落的零件砸中了,当场重伤昏迷,抢救后,人活下来了,却瘫痪在床。 陆常征是在厂子里受的伤,医疗费生活费都不用愁,只是没人照顾。 陆常征的父母早不在了,有一个弟弟很早失去了联系,亲戚里没有能来照看他的人。 陆常征的情况是一刻都离不开人,陆半夏只得收起大学通知书,留在家里照顾陆常征。 陆家住的是三楼,上下不方便,没办法,陆半夏跟人换了平房。 很快换到了一个两间半房的院子。 在家属院里,新盖没多久的楼房是最好的房子,有卫间房有厨房,生活方便又有暖气,比平房院子值钱多了,有好几家都愿意换,这家愿意补给陆家一些钱,陆半夏换给了这家。 这一照顾就是六年。 受陆常征的影响,陆半夏在高中之后对机械产生了兴趣,她大学准备学的也是相关专业,上不成大学了,在照顾陆常征之余,她就自学起来。 家里有的是现成的专业书,是陆常征自用的。 她也有老师,就是陆常征。 陆常征能说话,只是说的慢一些。 陆半夏有天分,学的很快很扎实。 可惜,六年多后,陆常征的身体迅速恶化,没几天就走了。 世上唯一一个最亲的人已不在人世了,陆半夏死后很快接受了事实。 陆常征去世也就是三个多月前的事,所以陆半夏说,她想赶紧去阴间找爸爸,怕去晚了爸爸投胎转世了,她就见不上了。 …… 妉华翻了翻工具书,里面的公式都是她没见过的。 她去的现代世界在整体上相近,但在细部都有各自差异。 她对比了下,基本物理规则是相通的,只是公式表达的形式不一样。 妉华做起了老本行,复制起屋里的书来。 边复制边在意识体里进行融会贯通。 陆半夏把记忆给了她,但个人的学习感受和灵感是给不了的。 等妉华感觉到饿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今天天气不错,风停了,出了太阳,显得没那么冷了。 妉华正准备做点饭,听到了敲门声。 “半夏,在家吗?”
从记忆里找出声音的主人,是家属院里的一个邻居,刘招兰,她不是厂子里的工人,她的丈夫是。她丈夫原先在陆常征手下帮忙打下手,陆半夏也都认识。 刘招兰是个家庭主妇,在家属院里时间长,陆半夏正好也天天呆在家里,出去买东西经常能遇到,跟刘招兰这几年算是熟识了。 妉华过去打开了门,“招兰姐,有什么事吗?”
刘招兰虽然有个高中快毕业的儿子,年龄才只大陆半夏十岁,所以原主喊她一声姐。 刘招兰穿着严严实实的,围着个大围巾,露出了小一大圈的脸,看到妉华脸上堆起了笑,“有件好事找你,走,到屋里说去。”
妉华把人让进了屋。 刘招兰坐下后,打量着妉华,“看你的气色比前段时间好多了。这就对了,人得往前看,陆工也不想看到你在他去了后天天伤心吧。”
妉华说了声,“谢谢。”
“害,谢啥谢,这几年我都是看着你过来的,你有多难我比谁都清楚……” 妉华打断了刘招兰超长的开场白,“招兰姐有什么事直说吧,我还没有吃饭,正准备做呢。”
“哎,早知道给你带几个包子过来了。”
刘招兰一拍手,“看看,你这一个人就是不行,没有个伴来关心,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了,这都几点了,早饭还没吃上。”
对上妉华平静的眼光,刘招兰心里却有点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