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华给车加满油后，又买了两桶油备用，开出了市区。 昨天赶了五六个小时的路，将将算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 出了市区后，只走了半个小时的高速，根据指示牌转向了普通水泥小道。 能走水泥路已是很好的情况了，有时要绕到临时的通行土路上，速度上不来。 照这样下去，妉华也说不好什么时候能赶到。 空间断裂点的分布并不平均，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 越往前走，空间断裂点越多。 她昨天停留的城市跟丰市一样的幸运，空间断裂地点都落在了郊外的无人区，人员伤亡很小，所以市区生活相对较为安定。 但有的城市就没这么幸运了。 刚遇到光晕时，肖安肖宁还很新奇，会数着数，说是遇到的第几个光晕了，哪个最大，哪个小。 后来，遇到的多了，不新奇了，还因为有的断裂点正落到了城区里，大半个城区都毁了，亲眼看到半截半截的楼宇，比在电视上看到的印象深刻。 看到车窗外几乎是废弃了的城市，肖安肖宁情绪低落下来，都不说话了。 妉华看时间到了中午，在到达下一个小镇子时，妉华准备在这里修整一会，吃点东西。 镇子不大，一半的房子都空了，显得跟个空镇子似的。 只有一家饭店开着，没什么可选的，她看饭店里的食材还算新鲜，在饭店前停了车。 店主迎过来，带点歉意地说道，“你们来吃饭的吧？我这里只收现金，没办法用网上支付，还有，得先付款才行。”
妉华拿出几张百元面值的纸币，“我付现金。”
饭店只做一种羊肉汤面，两道凉拌素菜。 妉华点了菜，“三碗面，两种菜各一盘。”
“行咧。”
店主收了钱。 意外的是，饭店里的人不少，屋里四五桌都坐满了，妉华三人只能坐在外面了。 从食客跟饭店店主的互动看，食客基本都是镇子上的人。 妉华带着肖安肖宁去了厕所，洗了手。 路况不好，开车的坐车的都累。 坐了一上午的车，肖安肖宁有点蔫巴。 看两人这情况，坐在外面对两人更好。 巨变带来了天气上的变化，以前的八月中旬还很热，今年的八月份凉快的像是入了中秋，中午穿两件衣服也不会热着。 这个气温对人来说，很舒适，坐在外面吹着带着一丝轻微凉意的小风，让人头脑清明。 肖安肖宁坐了一会，闻着煮着羊汤的大锅里飘来的香味，精神头上来了。 汤都是熬好的，汤面很快上来了。 吃着的味道跟闻上去一样的香。 …… 田秋玲家里也在吃饭。 “又是炖好多菜，我不吃。”
看到饭桌上加了土豆、豆角豆腐的炖鸡，熊田帅赌气地抱着手，“我想吃炸鸡腿，不想吃菜。”
熊杰皱起了眉，“赶紧吃。看你这么瘦，都是挑食挑的。你在这里还有鸡肉吃，你看电视上，很多地方一个星期都吃不了一次鸡肉，你还挑。”
熊田帅梗着脖子，“我就不爱吃鸡肉。”
田秋玲端着一个盘子过来，往熊田帅跟前一放，嗔怪道，“少不了你的。鸡腿我给你单炸了。”
“炸鸡腿。”
熊田帅高兴了，伸手抓起一只啃了起来。 “就你惯着他。”
熊杰并不是责怪，就随口说了句，还往嘴里送着菜。 一家人吃饭吃的其乐融融。 “哗棱。”
从厨房里传来一声碗盘碰撞的声音。 田秋玲手里的筷子拍到桌子上，“不省心的丫头。我去看看，别又把碗给摔了。”
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小女孩正蹲在一个大塑料盆前，洗着一堆碗、盘、大勺子等做饭用到的厨具。 她一只手抓着一个满是油渍的大海碗，另一只手拿着洗碗刷往上抹着洗洁精。 她的手小小的，一只手抓的很吃力。 “又磕着碗了不是，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田秋玲人没到声先到。 她一吵，小女孩身体一抽，手里的大海碗从手里滑落下来，摔到了水泥地，摔成了两半。 田秋玲一进厨房，正看到碗摔下来，腾地一下，上了火气，“你是故意的吧。让你洗个碗你就给我摔了，你说说，这个月你摔了几个了。”
小女孩看到田秋玲要吃人的眼神，吓的抱住了头，发出了尖叫。 “你还敢嚎。”
田秋玲四下转了转身，找到竹条，抓在手里，劈头盖脸地朝着小女孩抽去，“我让你摔碗，我让你摔碗。别叫了！”
小女孩被抽了好几下，才停下了尖叫。 田秋玲出了气，用脚把碎了的碗踢到一边，用竹条指着小女孩，“你给我好好把剩下的都洗了，不然今天别想吃饭了。”
小女孩麻木地把两只手放到了塑料盆里，捞出一只盘来，洗了起来。 “我给你吃还给我叫，要恨恨你亲妈去，是她把你卖给我的。”
田秋玲转回屋里，跟熊杰抱怨，“这丫头不能养了，看着烦。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过来啊。田帅，你又干什么去。”
熊田帅已经从椅子上蹦下来了，“我筷子都是油，我去拿个新筷子。”
“别撩拨她。”
田秋玲看穿了熊田帅的想法，但她的阻止很无力，“别让她再叫了。”
熊田帅几步窜了出去。 熊杰啃着鸡爪，应着田秋玲之前的话，“还得过几天。”
“几天我都不想等，要不是想着花了一万块呢，扔了亏了，早把她扔了。”
那边，熊田帅跑进厨房，拿着他啃剩下的鸡腿，往小女孩跟前晃着，“喂，你学个狗爬，叫一声，我就把鸡腿给你吃。”
闻到鸡腿的香味，小女孩咽了下口水，但她没有照熊田帅说的做，还在洗着塑料盆里的盘子。 熊田帅把鸡腿收回来，咬了一口，“真香，可惜你吃不上。”
小女孩的肚子发出了一阵咕噜声。 “哈哈哈，你嘴里会叫，肚子也会叫。”
熊田帅乐起来，紧啃了几下，把鸡腿骨头往小女孩嘴里塞，“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