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孙子也被打断了腿,马翠芬不知怎么来了劲,又敢了,她一下子蹦起来,“你有种打死我,打死我们一家子,你敢么,你打呀。你敢打死我们你也得给我们陪命!你——” 妉华一支毛笔投过去,马翠芬倒了下去。 “娘!”
“奶!”
“你敢杀人!”
陈有贵睚眦欲裂。 “只是让她睡一会。”
妉华没想着当众杀人,狠话还是要放的,“我有能打死人的本事,就有能不陪命的本能。 说起来这要感谢你们,每天都让我上山,不然我怎么能遇到一个高人,学到他教的本事呢。”
这是妉华为自己与原主不一样的行事找的借口。 有的人家值得她扮成原主,有的人家不值的。她不想跟原主一样,但也不想被人当成鬼上身,所以需要一个理由。 陈有贵摸了摸马翠芬的鼻息,呼吸均称,是睡着的样子。 不过,宋月柔能放他的老婆子了,是不是能放过他们…… 他忍着疼,试探道,“老三媳妇,我们陈家是苛待了你,你心里有恨是该着的。你也出了气,不若是两相抵了。你若是想和离,我替老三应了。”
妉华知道陈有贵是在做什么打算,是想先稳住她,等她放了他们,他们再想办法除了她,明的手段是报官,报她个忤逆杀人罪,不死也得重刑。 暗的手段就多了。 “我没说要和离。不是有句俗话吗,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觉着陈家挺好,能住。”
和离是不可能和离的,这样她才有明面上合理合法的理由呆在陈家。 谁让陈家有个福星陈彩鱼呢。 离开了,也太便宜陈家人了,帐要慢慢算。 原主虽然是意外死的,但没有陈家人的磋磨,她不会有这个意外。 妉华在进入身体前就察看过了,原主身体亏空,消耗了许多本源,不好好调养,活不过几年去。 读取了记忆后知道,纯粹是原主干活累成这样的,干最重的活,吃最差的食物,还不让吃饱,原主能挺过来是消耗了身体本源。 陈家已经用慢刀子杀了原主。 妉华在上个世界跟灭世天道学会了慢刀子割肉之法,打杀一顿后再给点希望。 替原主了解怨气也用慢刀子好了。 陈有贵知道自己的打算被看穿了,咬牙道,“你到底要怎样。”
妉华:“我说过了,以后这个家是我说了算。”
陈大魁吸着气恨恨道,“你总不能老关着我们!”
“我什么时候说要关着你们了,不过。”
妉华扫了眼陈彩鱼,“别想着找机会报官。你们家的福气怎么来的,你们心里清楚的很。 报了官,看是先抓我,还是抓你们的福星。一个农家,出了个福星,能保得住么。 那些人为了不让福星的事传出去,不会像我这样手软,只打断了你们的腿,灭门是封口的好方式。”
这不是无中生有的恫吓。 陈家出了个陈彩鱼这样一个福星,不说藏着掖着,还到处炫耀,村子里哪个人不知道马翠芬怀着陈彩鱼时,梦到一条彩色的大鱼。 有又什么野兔一头撞到陈家院墙上,什么陈家人下河抓鱼,鱼自己跳到鱼篓里,种种让人称奇的好运气。 好在陈家还没蠢到家,有些事只自家人知道,像是那头野猪撞死后墙的事,像是隔一段时间就上山收获一波猎物的事,都没往外宣扬。 但陈家在没有增加明面上收入的情况下,过的越来越好,能供得起陈文禄到县里上学,去年还盖了砖瓦房,这是个很大的破绽。 陈彩鱼是个福星的事,迟早会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注意到。 长的相貌美点的人,都属于稀缺品,会被人巧夺豪取。 能给一个家带来好运的福星,更是罕见,不管真假,有权有势的人都想握在自己手中。 听了这话,陈彩鱼的脸刷白。自打知道镇上都有人知道她是个福星后,生出隐隐的不安,才想着让三哥早些考上秀才,好有个庇佑。 陈有贵更是明白很,“今个的事,都不许向外面提一个字。都先回去。”
“那我的腿就白……唔……”陈大魁不服气的话没说完,被范桃花经捂了嘴,她朝陈大魁使着眼色,“听你爷的,先回去。”
陈大魁还是很听范桃花的话的,低了头。 范桃花赶紧的扶着陈大魁出去了,唯恐慢一步妉华反悔似的,没忘了把四丫也拽走了。 妉华没想着在这屋里呆着,叫上陈彩鱼,“跟我走。你去把南屋打开,今天我住在那里。”
这间房子是陈文禄的卧室兼书房,妉华很嫌弃。 南屋是指新盖的两间西厢房南边的那间。 因着陈彩鱼在家里的地位,她一个占了两间房,她住在北边的那间,南边的那间当成了她的宝库。 原主陪嫁来的许多东西,都成了陈彩鱼宝库里的东西,正好里面有一张新的竹榻,能当个床用。 她起身走了出去。 陈彩鱼求救地看着陈有贵。 陈有贵朝陈彩鱼点了下头,“去吧。”
陈彩鱼有些失望,她知道她爹听进去可能因为她这个福星,给家里带来灭门祸的话了,对她产生了隔阂。 妉华没管父女俩的眉眼官司,走的不紧不慢,一点让人看不出她的腿断了。 陈有贵阴沉着脸。他更加笃定,宋月柔的腿根本没断,装断腿是为了让村里人知道陈家是怎么对她的,想抹黑老三,然后再拿老三参加县试的事,拿捏着陈家。 钱春秀那边早缓过劲了,已经爬到了陈福跟前,再不见刚才拿着斧头要杀妉华的狠样,听陈福疼的哼哼,这会坐在旁边无声的掉着眼泪。 看范桃花走出了屋,妉华没阻着没打人,钱春秀的眼泪不抹了,叫大丫二丫三丫快来抬人。 四母女搬腿的搬腿,抬头的抬头,想快点把陈福弄走。 她们又不懂得腿断了人怎么搬动,把陈福疼的吼起来,用唯一的好手打了钱春秀一巴掌。 钱春秀不知是不敢躲还是不想躲,被陈福打个正着。 后来还是陈有贵指点着让大丫拿来一个竹椅,把陈福扶上去,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