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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杀鸡儆猴(下)(1 / 1)

第二天早饭后。施志安从步行梯爬到了四楼,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先是烧了壶开水,泡了一杯茶,放在办公桌上凉着。然后,转身出屋去了杜书记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敲了两下。里面传出:“请进———”施志安推门进入,里面办公桌后面的杜书记笑脸相迎:“是你。”

伸手指向沙发:“坐吧,坐吧。”

与此同时,自己也离开了办公桌,来到沙发跟前,坐在了施志安旁边。低声问:“有事?”

施志安说:“是有事想与你商量。”

杜书记说:“你说?”

施志安说:“咱们的企业越发展越快、越大。煤炭生产,机电是龙头。咱是不是从咱下边的机电人员中、应届子女学生里,选拔一批人员送出学习学习、深造深造?”

杜处长先是没说话,只是点着头,像是在深思。停了一会,才意味深长地说:“应该,应该。”

施志安说:“那就看如何个去法?”

杜处长说:“那咱就商量商量……”没几天,就下发了文件。大致内容是,经研究决定:两矿要10名在职人员带资深造。职工子弟要30名应届高中毕业生,送五洋理工学院学习。文件一下发,各单位劳资部门成立办公室,并有专人负责,矿长兼办公室主任。这下,可忙坏了时枫,他知道,这是施志安在给自己开绿灯。在职人员去,回来就是骨干,就能慢慢地走向领导岗位。应届毕业生去,回来肯定安排,多好的事呀?多好的机会呀?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竟激动得半夜没睡着觉。时磊的事他倒没费多大劲就报上名了,但还要最后矿领导研究。他的那位弟弟倒使他费了不少的劲,先是身份证的事,后又是高中毕业证的事。劳资部门审核时,一眼就看出身份证和高中毕业证,两个肯定有一个是假的。因有公社高中时,他弟弟就没恁大年龄。那个年代里,毕业证号码还是手写的时候,造假也就很容易了。分管人员就是看出些破绽,也没过多的追问,就让草草地过关了,只等最后地领导审核。报名的步骤时枫算是为儿子和弟弟走过去了,接下来最担心的就是别审核掉了。虽说田欣知道他与施志安的这层关系,那就看这个面子田欣给不给自己了。他想到了去田欣家走动一趟,亲自将这事向他明说一下,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对田欣的尊重,毕竟是找人家办事吗?可给他带点啥东西呢?果子糖的反正不行,那东西也花不了几个钱的,带箱普通酒吧?人家再以为瞧不起人家?带箱茅台五粮液吧?自己又觉莫着那花得太多了,想来想去,决定带箱剑南春外加两条中华烟,也算一般般吧。他瞅准了这晚田欣不在矿上,回家就用自行车驮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去了他家。轻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是田欣老婆,不认得时枫。问:“你找谁?”

时枫说:“我找田矿长。”

田欣老婆说:“他不在,没回来。”

说罢随手将大门又关上了。时枫见又关了门,忙说:“嫂子,嫂子,我是时枫,和田兄是一起的。”

田欣媳妇仍是没开门,回到了屋里对田欣说:“那敲门的我不认得,又关上了,他在外面喊和你是一起的,是时枫,你说给他还开不开?”

田欣笑了笑站起身:“你坐着吧,我去开。”

时枫连喊带叫的,田欣媳妇也没有再回来开门,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霍地燃起:人低人一等咋就恁难呢?干脆,明天去找志安哥去。正在犹豫不决之中,门又重新开了,田欣探出头笑着对时枫说:“来得少呗?你嫂子认不得你?”

田欣的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点子上了,时枫连忙笑着接到:“就是就是,我确实来玩的少,以后,只要不嫌麻烦,肯定多来。”

说着话,取下车把上挂着的烟,抱着酒进了门。田欣看到这说:“外了吧,时枫?怪不得你嫂子关门,先借你个地方放一会,等会原封不动地你带走,要不你啥事也办不成?”

时枫说:“好好好,听您的。”

客厅里干净明亮,田欣从茶几上伸手拿起一包加长“利群”,抽出一根递向时枫说:“来一根,这比“大中华”还能抽。”

时枫忙用手挡,边挡边说:“我不用烟,您是知道的。”

田欣说:“那是在单位,这是在家吗?”

时枫笑着说:“在家也不抽烟。”

田欣说:“那坐吧。”

说着话,田欣将那根掏出的烟塞到了自己嘴里,坐下点燃吸了口后,喊妻子:“你先弄俩凉菜,俺兄弟俩喝点。”

田欣的妻子在里面答应道:“好!这就好!”

时枫忙说:“田矿长,我不在这吃,别让嫂子麻烦。”

田欣说:“不麻烦,有啥吃啥,不在这吃去哪吃,既然到家了就在家吃,还去宾馆吃不成?我请你还请不到家呢?今天凑巧咱少喝点。”

田欣的话亲近、委婉,把时枫说得无话可答,再执意要走,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只好说:“那好,那好,咱简单点。”

不大时,田妻就送来了四道凉菜。时枫忙站起身边接菜边客气地说:“嫂子,给你找麻烦了?”

田妻笑笑说:“不麻烦,别怪我不给你开门就行了?”

时枫说:“哪儿话呢,嫂子?搁在谁身上不认识也不会开门的。”

田妻笑笑点着头,放下菜转身离去。田欣从另一间屋里拿出一瓶五粮液。时枫看到,感觉心里有点别扭,原因是自己找人办事,拿的酒远不如人家招待自己的,没的话说呀。只能站起身掩饰一下自己别扭的心情说:“我洗把手。”

田欣向右一指说:“卫生间在这。”

两人喝了三杯后。田欣抬眼望了望时枫说:“想有点啥事?说吧?等会别喝点酒忘了。”

时枫将儿子和弟弟报了名的事向田欣仔仔细细地汇报了一遍,最后想请田欣在把关时,别研究掉了,俩人又端了一盅。田欣直言不讳地问:“你弟弟的啥手续是假的?是你才刚办的?”

时枫万万也想不到,田欣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在这上面做了手脚,脸先是一沉。然后又微笑着奉承说:“田兄真是慧眼识真呀?这啥事都瞒不过您?也就不再避讳了。直言说:“弟弟的毕业证是我才办的。”

田欣笑了笑说:“报名资格审查的时候就给我说过了,看看到时候能过去就去吗?说着话,端起了杯子,来,再喝一个。”

他这么一说,时枫就再没什么可说的了,内心已把田欣当作自己的近人、佩服的人。伸手拿过酒瓶说:“田矿长,哪能您再倒酒呀?来我倒。”

田欣看时枫说出了要倒酒的话,很明显,他已把自己当作知心人了。也就不再客气地说:“好好,你倒你倒,咱喝点小酒,不多为好?”

他们两个又喝了两圈,时枫显然不是田欣的对手,已有些醉意。田欣说:“好了,不喝了,我不能再喝了。”

时枫说:“我也不能再喝了,老兄,我今天来的事,您到时候看着办吧?”

田欣又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说:“到时候研究着看吧,如果没人说别的,就让他过去;如果万一有人说其他的,那就不好说了。唉———对啦,你那弟弟什么样子,得让我看看,见见人吗?虽说咱不能以貌取人吧,可得能拿出门,这送出去学习回来,可都是干部的苗子。别到时候咱报上去了,上级领导看不行,再退过来,就显得我太没面子了?”

田欣一说这话,时枫就更加相信田欣是在为自己想办的事努力了。忙不停地点头说:“是是是,您说得对,明晚我就领弟弟过来让您过目……”回来的路上。时枫想:这明天领弟弟过来让他见见,能是白来的吗?这田矿长都说过了,回来就是干部的苗子。多好的机会?反正不能让他空着手呀?他好抽加长利群,要么明天给他捎两条,就是不知道价格啥样?反正不能高于大中华吧?他想着前行着,抬眼来到了名烟名酒店门前,索性下了车子,把自行车锁上,来到了柜台前,想问个究竟。里面的老板是位中年妇女,见来人,礼貌地问:“想要点啥?”

时枫来到放烟的柜台前,伸手指向玻璃里面的加长利群说:“这烟多少钱一盒?”

中年妇女走近前,还没顾上还口,时枫看到下面有标签,上标100元∕盒,他吸了口气。问:“这咋比中华烟还贵?”

那中年妇女说:“这上边的一溜都比中华烟贵,不过,中华烟也有贵的。”

时枫看了看上边的这排,有黄鹤楼、有中华、有大重九等好几样子,都是标100元/盒。那中年妇女又自语道:“软硬中华现在都成普通的了,您是位不抽烟的领导吧?烟酒上不去,请再好的桌,档次都上不去。”

时枫微笑了一下。点头说:“对,对。那成条的多少钱?”

中年妇女说:“让利20元,你又知道,烟是最不赚钱的,透明度最高。”

时枫说:“要两条,明晚走这拿,可千万不能假了呀?”

中年妇女说:“假了砸店……”时枫原准备将事情办好给弟弟个惊喜的,现在看来,容不得他办好再说了。次日早,班前会罢,他安排弟弟下午下班早升井一会。他弟弟问:“啥事?”

他说:“这次想让你出去学习的事,田矿长想见见你,晚上我领你去他家。”

他弟弟微笑了一下点点头。两天前,他弟弟在井下就听说矿上准备送出去一批外出学习的,名额不多,回来就能提干。还听说采煤队的一个年轻副队长,拿了一万块钱,塞给了矿长,想这次出去,矿长没接他的。当时的他只是听说,自己连想都没敢想,不知道暗中自己的哥哥还为自己操着这份心呢?真的弄成了,说不定还会好起来呢?想着这样的好事,心不由已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坐在食堂桌子上吃饭的时候,他还笑脸挂面。过来一个拎碗打饭的同事见他高兴的样子。打趣地说:“吃的啥喜馒头,脸笑得跟屁刺的样。”

他随声道:“你还没吃?”

玩笑过后。他说:“来来来,我给你说句话再买饭,今天我有急事。”

那人拎着碗后退两步,站到了桌子角处。他低声说:“我今天不下了,有点急事,你给班里说一声。”

那人点点头,抬步去买饭了。下午下班,通勤车马上就要开了,时枫也不见他弟弟过来,心想:给你办事也不积极一点。正在心急火燎之中,队里的办事员过来低声对时枫说:“你弟弟在新城你家等你呢?让你坐通勤车回去就行啦。”

时枫这才平静下来,蹬上通勤车。到了家,看见弟弟刚想吵几句,他弟弟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递向他说:“哥———这是一万,你看着花,不够你说话,我再整。”

时枫的气被弟弟这一举止弄得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接过钱说:“你咋知道要花恁多钱?”

他弟弟将在井下听说的事,又向他说了一遍,时枫惊讶地说:“得恁大的事?”

这才霍地又想起,田矿长要见弟弟的事。他弟弟接着说:“哥,只要能办成事,再花一万咱也值。”

除了烟,时枫又将这一万块钱换成卡,他弟弟又在清琼阁安排一桌;把田欣请去,将烟和卡交到田欣手里,他还故意推辞不收。酒喝到二八盅的时候,他就拍板说:“谁都去不成,你弟弟也得去。”

田欣说这话,底气是十足的,他心里清楚,上边还有施志安这一层呢?不讲僧面也得讲佛面吗?通情达理的人,谁也不挡他这个道,不如早早地拍板,让他吃了这颗定心丸。施志安送去学习的这步棋,给时枫带来了无限的光明,仅这么个事,他就送出去两个。有人说这是领导给他开的绿灯。也有人说,这就是专门为他家设计的。无论怎么说,时枫内心是清楚的。他心情愉悦到了极点,没有他,就没有他这个家、家族的今天,他发誓:以后要努力工作,报答江洋,报答施志安。时磊好像又有了炫耀的资本。除查分的那段时间里,他的内心有些怯懦,没大出门。说白了,就是怕见人,怕见熟人,更怕见关心他的人。现在不怕了,哪里又都敢去了,啥样的人也都敢见了。无论谁再问:“小磊呀考得咋样?”

他都能喜笑颜开地回答:“不咋样,刚挂上一本线,通知书是五洋理工发的。”

具体多少分他是只字不提的。真正的五洋理工学院,那是地地道道的国家一本院校,属211。别说在职职工、应届高中生能送进去培训?拿再多的钱,也进不去;人家也不收,也没人敢收。这所学校只不过是挂着五洋理工名字的一个下属单位,叫五洋理工技术学校,和真正的五洋理工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时磊在人们面前的炫耀,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让他在这些亲戚们,老家的邻居们,认识他的人当中,知道他考上学了。人们的目光现在就是这样,谁谁家孩子,只要能迈进大学的门槛,就是出息了,工作就有了保障。……周国方在时枫“铁面无私”、“杀鸡给猴看”改变自身形象地做法中,成了牺牲品,工长被免职;开始了验收。他拿起皮尺下井的第一个班,老王在井下对他说:“嗨———都怪我国方?如果我不让你喝点酒,屁事也没有。他时枫再怎么铁面无私吧、再怎么杀鸡给猴看吧?都对你无关,你看看这弄得算啥呀?”

周国方微笑着回话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王师傅?您不要自责,干啥不都是干,不就是工资少拿两个吗?”“你要是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他刚发话要拿下你的时候,我就跟他吵了,还恐怕你心里抹不开弯呢?”

王师傅真诚地说。周国方先是笑了笑:“没事的王师傅,我拿得起放得下。”

王师傅也咧嘴笑了笑,手向周国方肩上一拍说:“好、好,只要拿得起放得下就好,我就喜欢这性格。”

说到这,王师傅收起了笑容,稍停片刻又一本正经地说:“下边的人都以为这次你要得给他摽摽劲儿,回去休几天不来呢?让他着急。”

“王师傅?胳膊能拧过大腿吗?再说了,我跟他比啥?”

周国方说着话,脸上也微微笑了一下。“对,干啥不是干?这样你才省省心、全着休息休息呢?不就是少拿俩钱吗?共产党的钱还能挣完是咋?”

王师傅说着,自己又咧嘴嘿嘿地笑了起来……周国方很快进入状态,他感觉验收这活是再适合自己不过的了。收罢尺,在后面随便干些杂活,有欠挖的地方,就用镐修整修整,底板不平的地方就垫垫,或者去机头帮班里开开皮带。再者就瞅空坐在那没人的地方,写写心里要写的东西。节拍不像当工长时那么紧、那么快。外界看来,煤矿生活是枯燥乏味的。企业发展了,矿上就特别注重这方面的事情。因而矿内部创刊了《安全大地》报和各区队主办的橱窗宣传栏,来促进职工的业余文化生活。有些区队往往忽略了宣传工作,认为生产第一,只有干出活来才能结到工资,干活才是硬道理,结果职工就会少拿。原因是,宣传这项工作跟双文明考核挂着钩,双文明考核又跟结构工资挂着钩。搞不好这项工作,双文明考核扣了分,工资就结不到位、就会受损、职工就少拿。矿上的职工绝大多数“掂不动”毛笔,而橱窗的形式就是毛笔书写,很像过去的“大字报”。内容可多可少,字体均衡容量。有些区队两三篇稿子就想充满整个橱窗,显然空洞无味。而综掘一,放给了周国方主办,他把矿上的大事大非、重要举措、安全生产等内容,放在了最前沿,占据适当位置,再把小诗、小说、小幽默、民间故事等内容放在下面,就像报刊有主有副,字体小小的,尽量充实内容,让人看了耐人寻味。端着碗的、遛着玩的、等通勤车的,只要有时间能在矿院内逗留的,免不了要到他的橱窗前站站,䎿上几眼。有一次他在橱窗里编写了七仙女的故事,老大谁谁谁、老二谁谁谁、嫁给了谁谁谁、生的孩子谁谁谁,有因有果,每月一更新;写到老五时,和以前一样末尾写“待续”俩字。结果到月没及时更新,就有职工跑到队部问:“你队的橱窗怎么还不更新,等着看老六呢……”每月两期的《安全大地》上,陆陆续续刊发了他的《黑母鸡和黄母鸡》《权力》《老表俩》等多篇小说,文中所描写的,大多是职工身边发生的事,看了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慢慢地不但职工喜欢上了他,就连好多领导,也认识了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一时的矿上,他成了能动笔的人。年底,他成了矿上最佳优秀通讯员,政工部报请矿领导,对他进行了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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