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
“进来选啊。”
布料铺子的老板跟牛牛也是熟人了，这镇上就两家卖布料的，陈家跟林家闹掰后，布料不是在县城买的，就是在他们家买的。
他没见过这姑娘，一估摸也猜得出来，热情的邀请余小水进去：“进来瞧呀，你喜欢什么颜色，我给你拿。”
余小水犹豫着不想进去，这才第二次见，她不好意思收这么贵的礼，抬头给牛牛使眼色，想叫他走，牛牛却已经跟老板说上话了。
“叔觉得啥颜色适合她这年纪的，拿几个出来看看。”
老板转身指了几个颜色，把牛牛带过去，那边是整个店铺最鲜艳的区域了，牛牛回头看了她一眼，余小水无奈跟上。
“这几个，都适合小姑娘，还有这边这个几个，耐脏，适合干活穿。”
在镇上买布的大多数是附近村里的人，老板心里很清楚面对的是什么顾客群体，店里多是耐脏的布料。
鲜亮的颜色都是给镇上的小姑娘，和略好一些的农家人备的，陈家也算是这批人，所以老板先给牛牛看了好的。
不过他看跟着牛牛进来的姑娘，身上穿着耐脏的颜色，才又给她指了另外一些，反正都是适合小姑娘的，只是价格有差异。
余小水看着那些布料半响没说话，她虽然很喜欢那些鲜亮的颜色，可也知道不该随随便便收人家的礼物，当着老板的面她也不好说走，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久等不到小姑娘说话，老板依旧保持着微笑，看向了牛牛，牛牛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想起她夸了小五的衣服，就指了一个差不多的。
“这个怎么样？”
“不用了，我娘要说我的。”
“说你干嘛，又没让你花钱。”
听着牛牛的话，老板不由笑得更开心了，他道：“姑娘我看陈小哥也是真心想送你，你就选一匹吧，你让他选，钱也花了，还没选到合你心意的，不就亏了。”
“你喜欢哪个只管说，叔跟陈小哥也是熟人了，给他打个折怎么样。”
余小水耐不住两人的目光，就选了牛牛指的那个颜色，虽然她有更喜欢的，可现在她就想要这个颜色，这个颜色也很好看了。
老板打完折收了钱，麻利的给他们打包好，送他们出门去，临走还给了牛牛一个赞许的眼神。
这还没有定下，女儿就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想来陈恩是很看重女儿的，余母很满意。
东西一拿回去，又把妯娌压了一成，出嫁的几个侄女哪一个比她闺女嫁得好，有她闺女这么受重视。
看着弟妹一直昂着的头颅，嘴里不断的夸奖，余二媳妇儿心里直嘀咕。
她摸了摸那布料，心生一计，微微弯了弯嘴角：“这料子真好看，那陈家真大气呀，一买就是一匹，我看小水做一件衣服用不完，剩下的就给我们小妹做一件吧。”
余母刚还洋洋得意，听了下半句脸色一僵，这个贪心的婆娘，也开得了口，她刚想骂，余小水却拉住了她。
余小水微微扯了扯母亲的衣角，让她不要生气，然后把布料往怀里紧了紧，故作娇羞得道。
“这不是陈家送的，是他单给我买的。”
余家奶奶看着孙女微红的脸颊，笑了笑：“是是是，是他单给你买的，是他对你的心意，你自己好好收着。”
她转头对二儿媳妇儿说：“小妹要做衣服，回头我再买就是了，正好水丫头要出嫁了，也得带些东西，就一起买了了，不止小妹，都得准备准备，水丫头出嫁的时候，可不能再像今儿这样了。”
余母知道婆母是今儿被大姐说了，觉得丢了人，不过婆母打算好好筹备女儿的婚事，她自然是高兴的。
余二媳妇儿没得着好，撇了撇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婆母都开口了，她能怎么办，只能回去找自个儿相公撒气。
等家里人凑过热闹都散了，余母才拉着闺女说小话：“现在也就罢了，往后可不能让他再这么花钱，过日子得节省着点。我今儿问了，他今年也没怎么出去做生意，身上不一定有多少钱呢，以后你们还得养孩子呢，花销还大。”
“他哥嫂有铺子，日日有钱赚，吃穿好些很正常，你嫁过去也别跟人比，人本来也是城里的，家里开着饭馆，我们家是万比不上的。”
“娘，我知道了。”
“唉，也是我们没人家出息，你看人家城里长大的，长得也好，做事也周到，又能干。你往后能好好跟人处还是好好跟人处，到底是一家人，要是有个什么大事小情，他们能帮也就帮了。”
“爹娘没多少钱，都在你奶奶那儿呢，要往外借肯定得问过家里，你看你二伯娘那个样子，回头不知道怎么嘴欠呢。”
余小水点头，奶奶和母亲都是节省的人，她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不会大手大脚的。
她跟母亲保证到，嫁过去会好好孝顺公婆，和哥哥、嫂子他们好好相处，也会时常回来看看。
余母见闺女懂事，也就不多说了，让她自己收好东西，出去忙了。
轻轻抚摸着手里柔软的布料，想着母亲的叮嘱，余小水对出嫁的期待，也染了几分愁绪，陈家看着是不错，可终归日久才能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