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大牛老盯着自己看,刘芳的脸一下红了。她娇嗔道:“你老盯着我看什么?”
许大牛脱口而出:“妹子,你实在是太美了。”
说完这句,许大牛本能地伸手擦了擦嘴角,那表情委实有点搞笑。
许大牛的神色变化,没有逃过刘芳的眼睛。她当然知道许大牛此刻在想什么,可是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像个小女生一样的扭捏了起来。
“大牛哥,你们男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我长得怎么样,我自己最清楚。当年,杨学保就是这样夸的我。我也就是这样被他哄到手的。”刘芳说这话时,眼里闪动着迷人的光亮。
那是一种被幸福陶醉的模样。
看着刘芳那洋溢着微笑的漂亮脸蛋,许大牛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起来。
晃过刘芳心头的这份幸福感是极其短暂的。她很快就收敛住了笑容。
这么多年,刘芳都快忘了自己男人的模样了。除了结婚证上的那张显得格外拘谨的照片,杨学保竟然没有留下任何一张其它照片。或许,他留给刘芳的,除了对他冤死之谜的无尽纠结,便是那个空荡荡的一贫如洗的家。
比起斜坡村任何其他村民的家,刘芳住的地方都要简陋很多。她家还是土房子。破旧房子里,除了一张床和两个旧木柜,就再无其它东西。
对斜坡村,对那个破旧的家,刘芳已无任何的留恋。或许,今晚将是她在斜坡村的最后一个晚上。
刘芳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妹子,我去把水倒了,你进屋去睡吧。”许大牛对刘芳说。
许大牛不敢再朝刘芳身上看。他怕自己再看下去,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邪火,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
斜坡村有句俗话说得好:精虫入脑,就想妹嫂。此时的许大牛就是这样一种状况。他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许大牛在冲刘芳浅浅一笑之后,抱起了木盆,把那盆洗澡水泼出了堂屋门外。
刘芳站在堂屋里,从身后看着许大牛。在许大牛用力把盆里的水向外倾倒的那一刻,她被许大牛那健硕的棱棱有型的身影深深吸引住了。但很快,她就有意识地把目光从许大牛身上移开了。
许大牛清理了一下堂屋。刘芳也找来一个塑料袋把自己的那些脏衣服装好放在堂屋的角落里,打算明天再扔出去。
实在有些困了,在叮嘱刘芳早点进屋去睡之后,许大牛走出堂屋门,过到自己的卧室,准备好好睡上几个钟。
可令许大牛没有想到的是,许大牛刚刚躺下,就听到刘芳在屋外轻轻敲门。
“大牛哥,快开门,我不敢一个人睡。”门外传来刘芳的声音。
许大牛只好起床去给刘芳开了门。
房门刚刚打开,刘芳就钻了进来。
关上房门后,刘芳马上闪到了许大牛身后,她胆怯地对许大牛说:“大牛哥,我真的不敢一个人在那间房里睡。”
“唉,那你就在我这间屋里睡一晚吧。你上床去睡,我在书桌旁打个盹,陪着你。”许大牛只好点着头说。想想也是,刘芳刚刚受到庆华那帮人的追赶恐吓,现在让她一个人单独住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难免会感到害怕。
听许大牛说他就坐在书桌旁打个盹陪着她,刘芳心里很过意不去。于是就说:“大牛哥,还是你上床去睡吧,我就在屋里坐一会。这都大半夜了,天很快就亮了,天一亮我就走。”
“这怎么行呀!不用客气了,你去睡,我就坐在这里陪着你。”许大牛说完,朝刘芳笑了笑。
“大牛哥,这样不行,要不都到床上去睡吧,我看你这张床挺宽的。”刘芳说到后面,声音压得很低,明显带有几分羞涩。
这怎么行呀!许大牛想,自己救她,完全是出于正义,并没想过其他。难道这刘芳还想以身相许来报答自己不成?难道她就不知道,跟一个已经离了婚单身了好长时间的男人在一起,或许比跟那些有老婆的汉子在一起更可怕吗?
因此,许大牛连忙说:“芳妹子,要睡,我也就睡在这房间的地板上就行。”
“这地板怎么睡呀?要睡就去床上睡,那么宽的一张床,能睡得下两个人。”刘芳不容许大牛拒绝,上前几步,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
许大牛苦着脸说:“芳妹子,我这人睡觉不老实的,老是弓着身睡,会占很多地方。再说,身边睡着你这么一个大美女,我还怕自己万一把持不住,要是对你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我会恨死我自己的。”
听许大牛这么说,刘芳不仅不生气,反倒“噗嗤”一笑,然后故作娇羞地白了他一眼,低声说:“大牛哥,我信任你。我不会怪你的。”说完,她先上了床。
许大牛感到一头雾水。刘芳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呀?她难道是在说,不管许大牛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吗?
刘芳都这么大度了,许大牛也不能认怂了。
他看了看侧身躺在大床上的刘芳,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欣赏她优美的身段,在稍稍犹豫之后,许大牛也上了床,直接转身,与刘芳背靠背地躺了下来。
许大牛拉熄了灯,屋里顿时陷入了黑暗,只有微微的淡黄的月光,透过窗口,斜斜地洒在窗前的地板上。
谁也没有说话。许大牛根本就睡不着,可他一点也不敢动,生怕碰着了睡在一旁的大美女。
就这样躺了许久,刘芳突然扭动了一下身子,轻声问道:“大牛哥,你睡着了吗?”
许大牛只好照实回答:“没有呀!不知怎么回事,一直睡不着。”
这么躺着,实在太别扭了,许大牛一直都在等着刘芳找自己说话。如果身边躺着的要不是刘芳,而是春花嫂或者秋霞,此时许大牛早就扑上去了。
“真是怪事,我也一样,明明很困,就是睡不着。今晚可能要失眠了。”刘芳把身子平躺过来,轻声地苦笑道。
许大牛疑惑道:“你为什么也睡不着呀?是不是还在想着今晚庆华那帮人想整你的事?”
刘芳嗯了一声,接着狠狠地骂道:“庆华那个人渣,我迟早要把他废了,让他再也不能祸害女人。”
听到刘芳这话,许大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裤dang。他在庆幸,自己幸亏没有得罪过刘芳,不然她记恨自己,总有一天也会找机会把自己给废了的。
许大牛只好顺着刘芳的话说:“芳妹子,庆华那小子真是个祸害,给他点颜色看是对的。不过,违法的事千万不能做。再说了,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怎斗得过庆华他们呀?毕竟庆华那小子还有他老爹罩着,除非德坤不再是一村之长了……”
刘芳轻轻叹息了几声,然后摇了摇头轻声说:“大牛哥,我们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对了,你以前不是在大城市里待得很好的吗?听说你创建了几家大公司,是我们斜坡村混得最好的人。后来怎么就离了婚,还突然就跑回村里来了。在我们斜坡村这个山旮旯,哪有什么发展前途呀?”
“唉,芳妹子,一言难尽。我们斜坡村确实没有什么发展前途,但是我已经厌倦了大城市的生活。”许大牛敷衍道。
如果此时刘芳可以看到许大牛脸上的那既沧桑又落魄的表情和那冷酷的眼神,她可能猜想到,许大牛身上隐藏着太多的故事。
刘芳娇柔地问:“大牛哥,你年纪也不算太大,各方面条件又那么好,那你为什么不再讨个媳妇呢?”
许大牛最害怕别人跟他谈论这个话题。他和前妻的最终分手,除了他生意失败,一夜间由大富翁变成穷光蛋这个大背景之外,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隐情。只是,他不想把这些隐情讲给任何人听。
“我当然也想再找一个呀,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许大牛苦笑着说。
刘芳娇声问道:“大牛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呀?”
许大牛低声应道:“只要能一起过日子就行,别无他求。”许大牛这话不再全是敷衍的意味,这话更多是发自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听许大牛这么说,刘芳乐了。她知道许大牛是在敷衍她。不过,她也知道,许大牛的这种想法,估计村里很多男人都有。
有一点刘芳是清楚的,男人嘛,谁不对自己的另一半有自己特别的要求呢?只不过一般的人不愿随便说出来而已。
“大牛哥,遇到合适的,你也就找一个呗!这么一个人单独过日子,实在是太苦了。”刘芳深有感触地说。
她老公杨学保离开她六年多了,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了这么多年,她对这种孤单的生活体会实在太深了。没有男人的日子,实在是太苦。刘芳早就害怕这样的生活了。
虽然刘芳一直极力克制自己不要乱想,可是每每独守空房的时候,她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呼唤,那就是总想要一个男人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或许,只有那样,才能带给她安全感。要是自己男人杨学保没死,在村里,又有谁敢欺负她呢?庆华那小子又怎么敢打她的主意呢?想到这些,刘芳又情不自禁地轻轻叹息了几声。
许大牛感受得到刘芳此时的心理波动。他也平躺了过来,扭头看了看刘芳,低声说:“芳妹子,我们不聊这些了。还是都好好休息一会吧!”
刘芳也偏过头,白了他一眼。她心里想,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无动于衷的男人?
“大牛哥,你和你前妻离婚,是不是因为你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刘芳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时候竟然无端端的冒出这样的话来,直到话已出了口,她才觉得是否有什么不妥。因此下一秒钟,她的脸上就布满了红晕,甚至连耳根子也红透了。
刘芳感觉到了自己脸上的灼热,她赶紧转过身体背对着许大牛(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