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都知道了？”厉川衍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是前所未有的害怕笼罩着他。
“你真是太不像话了！不然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厉元德冲着电话那头怒气冲冲的喊道。
厉川衍背后冷汗不止，强装镇定，出口安慰，让老人的放心一些。
“爷爷，你放心言言福大命大，他一定会没事的。”
厉元德脸色大变，“什么！你说言言怎么了？”
厉川衍愣了一下，难道爷爷不知道言言现在的情况吗？
“你这个不孝子！你赶紧说言言怎么了？”厉元德瞬间感觉到胸闷气短，像是心脏病发作的前兆。
厉川衍听到爷爷的呼吸变得急促，语无伦次，“爷爷…你没事吧？你先别着急，我刚刚胡说的……言言他一定会没事的。”
坐在爷爷身边的苏沐阳一直给爷爷抚着背，让他的呼吸变得顺畅一些。
月月一脸担忧，握紧太爷爷的手，小眉头紧紧的皱着，她带着细微的哭腔，“太爷爷，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月月，好不好？”
电话里传来月月带着哭腔的声音，厉川衍听到后心都揪在一起了。
他紧皱着眉头，着急的喊道，“月月！你能听到爹地的声音吗？”
月月听到爹地的声音，一下子忍不住爆哭了起来，“爹地！月月能听到，太爷爷他……他呜呜呜呜。”
不用月月说，厉川衍都能猜到，爷爷的心脏病复发了。
听到月月的哭声不止，他厉川衍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冷静下来。
厉川衍轻声安慰道：“月月，别哭啊，有爹地在呢，太爷爷不会出事的。”
“嗯。”月月提手擦掉自己的眼泪，暗暗咬唇，克制着自己的哭声。
她现在不能哭，不能让太爷爷和爹地担心！
“太爷爷的手提包里有水和药，你去拿过来。”
话音刚落，苏沐阳看着自己怀里的包，立即停下手上的动作，把太爷爷手上的手机拿了下来，顺势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从包里拿出了小小的水杯和药瓶递给了月月。
“妹妹别哭，把这个给太爷爷喂下去。”苏沐阳说话的同时，还帮月月擦掉泪痕。
月月哽咽回应，“好。”
月月接过后，从里面拿出了一颗药丸，放在太爷爷的手上，紧接着又把手上的水杯盖给拧开，递了过去。
其实月月也不想哭的，她一着急，泪水就会从她的眼眶里跑了出来。
再加上这是第一次听见爹地喊她的名字，她才绷不住哭的，她也不想这样的。
厉元德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双手颤抖的接过月月递来的药丸。
他猛得一仰头，把药丸扔进自己的嘴巴里面，再接过月月递来的水杯，双手依旧颤动得厉害，水杯中的水肉眼可见的洒了出来，飞溅到他们三个人的身上。
“太爷爷！”月月急忙的喊道，手指捏紧厉元德的手，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厉元德用粗粝的指腹揉搓着月月软嫩的手指，给她安慰。
只见他艰难的把水喂进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喉咙滚动。
厉元德的情况逐渐好转，苏沐阳看见妹妹松了一口气。
“太爷爷现在没事了，幸好有你们俩陪在太爷爷身边。”厉元德心底柔软了一片。
他怕给两个小家伙留下什么阴影，补充了一句，“太爷爷是不是吓得你们俩了。”
月月猛扑到厉元德的怀里，拥住了他，“太爷爷以后都不要生气了，月月不想你出事！”
月月是一个藏不住自己心事的孩子，她很会表达自己对长辈的喜欢，还会付出自己真挚的感情，去回应大家对她的喜欢。
“月月跟鸽鸽好不容易多了一个亲人，月月不想看到你出事。”
苏沐阳听到月月的这些话，深深的感动到了。
从小到大，除了妈咪以外，他们没有任何亲人了。
月月很渴望来自于亲人的爱，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年的感恩节。
妈妈一直忙着工作，把他们放在在一家启蒙教培班。
老师让他们拿出画笔，在纸上画出自己想感谢的人。
苏沐阳很调皮，一直对这些事情提不起任何兴趣，就想把纸给撕了玩。
而月月就不一样了，她拿着画笔，画了三个小人。
苏沐阳凑过来去看，这张纸上，除了有两个人有脸之外，还有一个人是没有脸的。
苏沐阳一脸疑惑，肉乎乎的手指指着月月画的人，含糊不清的说道：“他……他……谁？”
“发…发则！”月月口齿不清的讲出父亲的英语发音。
她眸光发亮，又指着她画的小人，“咪……咪。”
苏沐阳纠正道：“妈咪！”
月月重重的点点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小小的肉脸弹了一下，她立刻又低下了头。
苏沐阳顺着她黯淡的目光，看向她画的爹地上，她嘴巴里嘟囔一个单词，“伐木累。”
他看得出来月月真的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下课后，不少宝宝都是他们的爷爷或者是外公来接的。
他们妈咪下班很晚，所以他们一直是在室内等着妈咪的。
苏沐阳坐在软垫上，玩着车车玩具。
抬头看到时候，就见月月站在矮矮的小椅子上，奶呼呼的小手扶在窗沿边，嘴里叼着粉色的奶嘴，她的眼睛里泛着明亮的光。
苏沐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的走廊，走廊上不少老人家抱着自己家的宝贝往门外走。
那时候他在月月的眼中，看懂了什么叫渴望。
“那太爷爷答应月月，永远不会生气，好不好？”
厉元德的声音拉回了苏沐阳的思绪。
他看到太爷爷伸出了小拇指，给月月示意拉勾。
月月立马用小拇指勾了上去，“好！如果太爷爷说谎的话，那就是骗月月了！是要当猪八戒的！”
“太爷爷才不会骗月月，更不会当猪八戒！”
听到厉元德轻快的声音，厉川衍心安定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当初那么厉害，一下中了三个，还把他们个个生得那么可爱，今天才能侥幸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