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子琦迅速错开脸,从外套口袋里找到一张纸巾捂着嘴,而后擦干净望着木尚清:“你会不会太过分了?给我喝你喝过的水?”
娇俏的小脸染上胭脂色,高高的马尾辫帅气在脑后甩动着,形成的蓄势待发的气场,让木尚清隐约能够看得见从前他不曾见过的女总裁的雏形。因为担心而一直紧抿的嘴角弯起,瞳孔猝然一深,他慢条斯理地在她对面的餐桌上坐下来,而后望着她:“你看,我事先在这里准备了两杯水,都是没人动过的。”
温柔的语调,还有虔诚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讨好的口吻想要抚平她心头的怒意,虽然她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但是他不愿意好不容易亲近的距离再一次被拉远。他刚刚确实是喝了一点,不过只有一口,水杯看起来还是满的,根本分辨不出的。看见她咳得厉害,他迅速递上一杯,也没有去细细考究是不是他喝过的。而这个女人,是怎么发现的?“你还骗我!这杯水里有你的味道!”
蔚子琦气的脱口而出,在他最为疑惑的时候主动帮他解答了!要怎么形容木尚清现在的心情呢?那就像全世界的烟花都绽开了,全世界的冰川都融化了。如果再坚持坚持,全世界的石头都能开出花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忽而想起了一句华国的诗句,觉得中文真是博大精深,能将“默契”两个字用这么美的诗词解释出来。蔚子琦却是拧着眉头,拉开椅子在他对面愤愤地坐了下去:“没文化!句不达意!不会念诗就不要念,省的贻笑大方!”
木尚清却是笑了。她不懂他的意思,他也不介意,反正来日方长。蔚子琦闷不吭声地开始吃饭,尝到喜欢的菜色,又觉得自己刚刚对他那么凶巴巴的是真的不好。刚才那种情况,他应该是心急之下拿错了吧。眼神变得柔和,渐渐染上歉意,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刚好迎上他诲深莫测的眼神,她当即狼狈地垂下脸,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木尚清觉得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即便她心里始终深爱着易擎之,但是多少也是有点喜欢他的吧?心一点点飘起来,却又藏着几分酸涩,想要这样自欺欺人地幻想一下,可即便是幻想也不甘于在她的心中屈居任何人之下。木尚清执筷的手忽然变得有力起来,似乎暗藏着某种坚定不移的信念。午餐后,木尚清就怕她赶人,于是不等她开口就自顾自地说着:“你住这一间吗,那我住隔壁了哈!”
蔚子琦张口想要拒绝,他却是又指了指沙发上一份份精致的小袋子:“这些都是凉董拜托我给你买的。”
她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客厅里。一只只精致的礼盒袋子,宛若一排排的小天使整齐地排列着。匆匆一瞥间,她已经看见了香奈儿、纪梵希、古奇这三个牌子。这是凉夜帮她准备的?真的吗?之前她从纽约飞宁国,凉夜给她准备车子房子,却是独独没有给她准备这些的。她走上前一只只细致打量了一下,还有兰蔻的护肤品油性皮肤、干性皮肤各一套,香奈儿的彩妆化妆品光是唇膏就准备了24种颜色,好像是把那个系列的所有色系都买了,还有三宅一生的冬季连衣裙跟大衣,还有diao的靴子跟皮包,还有Prada的新款皮包两个,皮带、大衣、毛衣,维多利亚的秘密的女士比基尼内衣,均码三套!蔚子琦一看就知道这是木尚清擅自做主了!而木尚清提醒她去看沙发上的袋子之后,有些做贼心虚地走到了次卧的门口,却是迟迟不进房间的。人侧立着,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他想着,他买了这么多,总归有一两件是她能看得上的吧?可是瞧着蔚子琦越来越黑的面色,他的心也跟着一点点下沉,大手不着痕迹地摸进了口袋里,想要掏出手机给凉夜发一条包庇他的短信,免得他露陷了。但是,不等他摸到手机,眼前的女人已经满是无奈地回头看着他:“过来!”
“哦。”
他像个小学生一样,乖巧地走过去:不敢随便乱说话,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没有一样是你喜欢的?”
蔚子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心里更虚,拧着眉头就抱怨起来:“凉董也真是!她让我给你准备的,我就拿着手机搜索附近的商城,然后挑了些买的。咳咳,那个,男人跟女人的眼光可能会不一样,但是,这些都没有拆封过,你要是不喜欢,我陪你一起去商场里走一趟,去换你喜欢的?”
蔚子琦真是无语了。这男人,当着她的面撒谎也就算了,狡辩的时候还不忘记给他自己谋取福利!什么叫做陪她去商场走一趟?这不是约会吗?她忖了忖,又问:“是手机下单,然后商城送货上门的吗?”
“对。”
他认真点头。“那都再打一次电话,退掉吧!”
她毫不眷念地说完,认真凝视他的眼,道:“还有你,木总,我恳求你了,别再掺和我的事情了,你回去吧!”
她摊开双手,颇为无奈地说:“我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什么都没有的,我的事情都是乱七八糟的,我自己都顾不过来了,恳求你别再给我添乱了,成吗?”
木尚清抿了下唇,疼惜地望着她瘦瘦小小的脸庞,温柔道:“感情的事情暂且放一边,我们不谈。但是琦琦,如果你现在真的想要帮到你的父母,又觉得没有头绪的话,你不妨听听我的安排。”
“不必!”
蔚子琦指着大门:“一个小时的时间,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你自己,全都带走,不送!”
她转身毅然要走,那决绝的口吻带着一丝犀利,划破了木尚清的心房。他猛然拉住她的手腕,眸光闪烁地望着她:“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蔚子琦的手腕被他握的生疼,小脸皱起,但见他瞳孔深处的受伤,她有些抱歉地错开眼:“理由就是,我再也经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