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身上还裹着小浴巾,长长的挂在身上,好像一条落地的裙子。她披着长长的发,莹亮的眼睛有些忐忑,小声道:“是,是小胖子带我来说有东西吃的。”
垂下脑袋,她走到装着换下脏衣服的竹篮边,一件件拾起自己的衣服,道:“我穿好自己的衣服就离开了,请你不要伤害我,好吗?”
她努力平静地望着凉夜。可眸光里满满的紧张与祈求却是这般明显。门口的康康一听不对劲,当即推开门板冲了进来!他看见小女孩吓坏地裹着浴巾一动不动的缩在角落里,当即扑上前老母鸡护小鸡一样张开双臂挡在她前面。“妈咪!你不要伤害她!是我带她回来吃东西的!”
康康捏紧了白白胖胖的小拳头,一脸毅然地望着凉夜:“妈咪!她是我的人!奶奶说过这里是我的家,我有处理自己的人事物的权利!”
凉夜还是没有缓过劲来。刚过那一幕对她来说简直不可思议!见儿子着了魔一样跑了,她当即丢下小礼服冲了出去,便冲边喊:“乔歆羨!乔歆羨!”
康康走过去捡起小裙子,来到小女孩的面前,望着她洗干净后珍珠一样美丽的小脸,认真道:“我会保护你!你不要怕!”
小女孩望着他,眼眶有些红:“我很快会回家的,只要安全度过这段日子就好了。你跟他们说,不要伤害我,如果不喜欢我,我可以离开。不论如何,我只想活下去。”
望着她明明恐惧极了的样子,却还是故作镇定地跟自己说话,康康忽然拉过她的手,微笑着:“我说了,你是我的人,我会保护你。我会让你活下去,有东西吃,有衣服穿,所以,你不要害怕。”
他把小裙子套在小女孩的身上,然后拉出她的两只藕断般娇嫩的小胳膊。蹲下去,他用力一拽裹在她身上的,裹在裙子里的浴巾,小礼服就在她身上穿好了。乔歆羨还在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不想清楚的话,他根本不敢睡,就怕凉夜婚礼前再闹出什么变故来。结果想着想着,这女人一边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冲了进来。瞧着她慌张的样子,他一矮子从床上跳起来:“老婆,怎么了?”
“康,康康,康康…”凉夜话都说不清楚,赶紧拉着乔歆羨冲到了康康的房间里。而乔歆羨也是吓坏了,事关儿子,原本是凉夜拉着他跑,但是后来就成了他拉着凉夜跑。夫妻俩一起赶到康康套房的洗手间门口,就看见,康康蹲在地上一拽女孩子的浴巾,一个漂亮的小仙女就落在地上的感觉。乔歆羨愣了一下之后,当即轻笑出声:“这是谁家的宝宝?居然长得这么漂亮!”
“乔歆羨!”
凉夜拉住他,凑他耳边道:“康康带她回来的!穿着红肚兜,浑身脏兮兮的,刚才她还从我面前飞着往后退!你,快把康康跟她分开!”
乔歆羨根本没想到凉夜会说这个。思及凉夜刚才的惊恐状态,他努力镇定了思绪。目光投向篮子里换下来的衣服,里面确实有个小肚兜,余下的,也是带有民族古韵的那种服装。乔歆羨面色凝重地望着小女孩,却见康康始终站在小女孩的面前。康康对着乔歆羨道:“爹地,她饿了!可不可以先让她吃饭?”
门口,当即有女佣报告道:“餐点已经准备好了。”
乔歆羨夫妇侧目望过去,就看见房间飘窗的小矮几上,已静摆好了一份烤羊肉,一杯奶,还有一些孩子爱吃的小点心。乔歆羨揽过凉夜的肩,安抚着:“没事的,不过就是个小孩子。”
“她…”“别怕。”
乔歆羨抱住她,对着女佣道:“你出去!禁止有人经过并且驻守在门外。”
“是。”
女佣当即退下了。房门关上之后,乔歆羨让凉夜先站在一边,然后蹲下身,微笑着拍了拍手:“小宝宝,你是哪里来的?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好漂亮哦!过来,叔叔抱抱好不好?”
康康松了口气。见爹地这么喜欢她,他拉过小女孩的手,道:“小仙女,这是我爹地,他喜欢你。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家都是好人。我们现在去吃饭,好吗?”
小女孩努力想了想,还是对着乔歆羨道:“我只想活下去,请你们不要伤害我。如果你们不喜欢我,可以直接说,我可以离开。”
听着小女孩的话,乔歆羨的心头忽而掠过一抹心疼。比康康小一个头,应该才三岁吧?如果他又一个这样漂亮可爱的女儿,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孤身一人流落他乡的。何况,她流浪的,应该不仅仅是他乡吧?乔歆羨的姑姑洛天蕊,曾经有过穿越千年之年又回到现代的经历,所以一看眼前的小女孩,再一听凉夜的描述,乔歆羨差不多明白了。但是凉夜应该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身边亲人跟过往经历也没有这样的先河,她自然是抗拒接受的。乔歆羨笑着,往前走,一步步靠近两个孩子。一手抱起康康,一手抱起小女孩,他的微笑戴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走喽~!小仙女饿了,我们先去吃饭。”
凉夜诧异地看着他俩,却又从内心深处信任乔歆羨。默默跟着,看着他将两个孩子轻轻放在飘窗的矮几两边。小女孩望着这么多丰富的食物,她恭恭敬敬地跪在飘窗的地毯上,对着乔歆羨行了个古朴的宫廷礼仪:“多谢!”
她的脑袋拜下来的时候,脖子上精美绝伦的项圈也跟着从小礼服的领口滑了出来。瞧着上面五彩缤纷的宝石,乔歆羨不动声色道:“你们好好吃吧,我们先出去了,吃完了好好休息一下。如果你暂时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也可以留下。你的故事,你若是想说,可以说,我们能帮的,会尽力帮。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你可以住到你想离开的那天为止。”
小女孩一脸惊喜地望着乔歆羨:“真,真的吗?我可以一直住着,有吃有喝吗?”
乔歆羨轻叹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她半干半湿的头发:“你的父母若是知道你那么久没吃东西,一定心疼死了。快吃吧。叔叔答应你的,一定都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