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便已经大体猜到拓跋仁孝此时心中再想什么,再经历着什么样的心里斗争。但两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拓跋宝青心中暗叹不已,略一犹豫之后,毅然说道:“陛下,仁多大将军向来行事沉稳、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此事。”
说到这里,拓跋宝青看了一眼旁边的野利武生和刚进来报信的军中信使,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紧接着说道:“即使野利统领和军中信使所说之事是真的,但臣以为此事或许有隐情。”
不等西夏皇帝拓跋仁孝发话,野利武生看了一眼拓跋宝青,冷哼一声道:“事情都已经发生,还有什么好说的。”
“陛下,臣向来以为,人是一直在变的,人心也是一直在变的,仁多大将军当年独自从金城逃回来,臣这几年暗中派人查探,发现当时的情况仁多大将军绝不可能逃回来,但却又偏偏逃了回来,之前臣一直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还有,数月之前仁多大将军受刺,臣收集受刺资料,发现仁多大将军生还的可能几乎没有,但却偏偏死里逃生。“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臣突然明白了。”
野利武生一脸诚恳和焦急的对着拓跋仁孝说完这些堪称是石破天惊、但却又有理有据的话,却是将拓跋仁孝和拓跋宝青吓得不清。野利武生虽然没有将话说完说明,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他们西夏国执掌兵权的大将军仁多宝忠竟然是一名金城一方的间谍。这个消息或者说这个结果实在是让所以人感到难以置信。但偏偏经过野利武生口中说出之后,拓跋仁孝和拓跋宝青细细一想,将野利武生所说的几件事情顺着逻辑一推理,虽然不敢说百分百分的就能够说明仁多宝忠真的就是金城王派来的超级间谍。但貌似除了这种可能性,实在是难以从逻辑上去解释仁多宝忠为何要做那些事情。难道仁多宝忠真的疯了不成。但就在数时辰前拓跋仁孝才见了仁多宝忠,言行举止上与疯子绝没有半点关系。最主要的是,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从未听说过仁多宝忠有什么疯病。“陛下,仁多大将军掌控军队多年,在军中亲信心腹无数,若是叛变,后果不堪设想。”
“请陛下立刻亲自下令,调动城卫军和铁鹞子控制城防,然后再派人将仁多宝忠一党全部拿下。”
野利武生见自家皇帝还处于震惊和难以置信、愤怒无比的复杂心思之中,连忙大声提醒道。拓跋宝青一听,也是浑身一个激灵,他刚才虽然竭力维护仁多宝忠,但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更知道这个时候,即使仁多宝忠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叛变,也要立刻采取刚才野利武生所说的措施。所以,不等拓跋仁孝发令,拓跋宝青已经抢先大声道:“陛下,臣立刻赶往铁鹞子军中,传陛下旨意,然后亲自带领铁鹞子先护住皇宫,确保陛下安危。同时,还请陛下立刻派野利统领亲自赶往城卫军大营中下令,并且只调动城卫军中可信之将控制城防,并且将仁多宝忠心腹亲信暂时控制。”
兴庆府紧挨着黄河而建,而此处黄河不同于金城一带黄河,也不同于汴京城一带黄河,而是河边湖波片片,风景颇为不错。后世西北宁夏有所谓塞上江南之称便指此处。天蒙蒙亮,细雨迷漫之中,有三人站在一座被兴庆府城城圈在里面的小湖边上,对眼前之景欣赏不止。“这兴庆府真是个好地方,塞上江南之称不是虚名!”
站在最中间的一名较为年轻的笠帽客感叹道。他左手边那位年纪约大一些的笠帽客心中却是疑惑不已,心想从来没有听说过西夏国兴庆府还有塞上江南之称。不过他也没有再往下继续多想,因为他大半心思都放在过往行人和一些可能藏人的地方。此时,他听见年轻笠帽客的感叹,苦笑一声,左右不着痕迹看了几眼,低声说道:“王爷,属下认为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乱跑得好。就算我等身份没有泄露,但王爷是何等身份,若是被西夏一些人发现王爷出现在兴庆府,恐怕会立刻调集满城大军过来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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