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以前在别人家干过吗？”
“之前一直在一个官老爷家当厨子，后来那个官老爷上别的地方上任去了，我老娘一个人在这边，我就辞了官老爷家的活，然后就遇着少爷您了。”
，老杨一边说一边把水桶往担子上挂。李岁岁又问了些别的，这城里哪家势力最大，有没有什么名人八卦，老杨一一作答。吃饱喝足，李岁岁搁下碗筷，笑眯眯看着挑水的老杨，不错不错，老实本分还勤快，很好。回了前院，已经没了李昱的身影，李岁岁躺到李昱躺过的那张椅子上，头枕在胳膊上，闭着眼惬意地长谓了一口气。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微风拂面，额前的碎发在风里来回飘荡，不时露出洁白如玉的额头。“咚”地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像是山体塌方又像是楼层倒塌的声音，把李岁岁吓地从躺椅上惊跳起来，一脸茫然。什么塌方，什么楼层倒塌，这方圆百里连座高山都没有，最高的洋楼也就两层，根本弄不出这个动静。李岁岁打开院门，去院外查看情况，没有什么异样，很是莫名其妙。没看出个所以然，再说那声音听着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李岁岁没再纠结，关上门回了院子，继续躺回椅子上沐浴阳光。出门买菜的何妈回来满脸惊慌，见着枣树下的李岁岁，才一副找着主心骨的样子。何妈来不及把菜篮放回厨房，走到李岁岁跟前，惶惶道，“少爷，外面打仗了。”
李岁岁一骨碌翻身坐起来，拽住何妈的袖子，满脸不可置信，问道，“你说哪里打仗了？”
李岁岁实在是接受无能，自己千挑万选的无硝烟城市啊，这个房子自己也租的很是满意啊，一打仗不又得重新变牛马了吗？这怎么行！何妈刚缓过点儿劲，又被李岁岁吓了一跳，话都说不利索了，“少…少爷，是豫州…豫州关口。”
李岁岁见状松开手，又摸了摸何妈被扯皱的袖口，平复了下心情后才问道，“关口离这里有多远？知道是谁跟谁打吗？”
“半个时辰的路程，是一个叫陈竞的军阀和豫州知府在打仗，知府已经死了，估计很快就要打进来了。”
“这个陈竞是谁？”
，李岁岁只想知道这个叫陈竞的到底是哪个井里的蛤蟆，自己前脚住下，他后脚就攻打，多少带了点离谱啊。何妈也不知道，她也是在街市上听别人说的。李岁岁摆摆手让何妈走了，绞尽脑汁回想学过的晚清民国史，没有豫州战乱的历史。豫州的地形复杂，交通不便，经济也不发达，虽然有港口，但是被岛屿挡住，水上运输不能实现，所以新中国成立后是直接改市划进江东省的啊。这个陈竞到底是谁，没学过这号人物啊，估计也是个不知名人物，没什么大作为。撇了撇嘴，李岁岁有些小恶毒地在心里吐槽，能耗费兵力攻打一点前途都没有的豫州，活该历史上没有他。揣着满肚子疑惑去敲李昱的门，屋里没有动静，又使劲敲了敲，还是没动静？于是双手抓着门把使劲摇晃。门从里头打开，桌上散落着带血的布带，李昱衣裳半敞，一手系着伤口上的布条，站在门口没好气道，“你可以直接把门拆下来的，何必多此一举敲门？”
李岁岁看着李昱一副狼狈样，不好意思地扣了扣手指，讨好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换药”。边说边往里走，招呼李昱坐下，自己才在旁边坐下，问道，“你知道陈竞是谁吗？何妈说一个叫陈竞的军阀在攻打豫州，估计很快就要攻下来了。”
“陈竞是太原的少帅，他爹陈绍昆是太原的督军。”
，李昱听到这个名字小吃了一惊，心想太原离豫州不算近，陈竞怎么会无缘无故攻打豫州。李岁岁眨眨眼，有点懵 逼，心想陈绍昆什么时候有个儿子叫陈竞了，他儿子不是叫陈谭吗？不自觉把心里的话问出来。“陈谭是陈绍昆的大儿子，陈竞是陈绍昆的小儿子。”
，李昱对于李岁岁知道陈谭却不知道陈竞感到疑惑，毕竟相比于威名在外的陈竞，陈谭几乎是个小透明了。李岁岁哦了一声，可怜巴巴问道，“那我们要不要趁着陈竞还没打到这里，先逃出去啊？”
眼前的少年蹙着眉头，嘴唇微抿，一副西子捧心状，让李昱想到了远山芙蓉，绰约多姿。李昱有些看呆了，回过神后一巴掌拍在李岁岁的后脑勺上，差点把李岁岁拍到地上去，嫌弃道，“你给我好好说话，能不能再蠢点儿，人家打的是清政府又不是老百姓，你跑什么跑，再说这炮火连天的，你出去也是送死，可能清政府还会感谢你分担了炮火。”
“……”，李岁岁被拍的莫名其妙，自己怎么没好好说话了，一时不知道是反驳李昱的毒舌还是把那一巴掌还给他。心道这人是有点什么大病在身上，撇撇嘴，回了自己房间。吃晚饭的时候，李岁岁后脑勺还隐隐作痛，一点儿都不想搭理李昱这个狗东西，捧着碗只夹肉吃，青菜一叶不沾。李岁岁临睡前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调节。吃饱睡好长生不老，太复杂的事情就留到明天去思考吧，总不会一觉睡醒就打到门口了吧，再说李昱不是说了嘛，打的是清政府，又不是老百姓。觉得气氛已经到了，就安心入了梦乡。半梦半醒间，李岁岁隐隐约约听见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闻声惊醒过来。声音是从院外传来的，由远及近渐渐清晰，皮靴踏地声和器件摩擦相撞的声音。李岁岁翻身坐起来，轻手轻脚出了房门，被堂屋前的黑影吓了一跳，寒毛竖起。仔细一看是李昱，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才慢慢落回胸口，恨不得把李昱的祖宗八代挖出来问候了一遍，又怕惊动院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