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涛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所谓命运的捉弄,每当他在崩溃边缘,总会有什么东西出现拉他一把,像之前的系统和蟒蛇,也正如现在的这支口红。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这管口红在自己的口袋里。他记得自己在去地下之前,放在了病房里。
醒了之后更是忘记了它的存在。
可又居然出现在自己的口袋里。
黎涛把口红握在掌心中,他有些不敢打开。
他知道这管口红被他弄得惨不忍睹,臧茹还说出去了还她一根新的。
不知道现在这支是不是原来的口红。
“啵”地一声,黎涛拔开了口红盖子,轻轻旋出里面的膏体。
鲜红的狼狈。
他用这管口红做记号来着,还倒进了水温不低的龙池中,所以膏体沾了水还化了一些。
而且据说他还用这根口红在镜子上写了臧茹的电话号码。
黎涛无声地笑起来。
总有什么可以证明他经历的那一切不是假的。
就算他的系统,他的灵宠蟒蛇全部消失。
但这根口红的存在就说明了一切。
那绝不是假的。
同样的,黎涛也不信他们没有找出病房中的这支口红。
他后来并没有随身带着。
去检查的时候更是换了一身衣服。
他清楚地记得什么都没有。
当然,医院也不会让他带什么。
那这支口红是怎么出现的呢?
黎涛想,绝不是巧合,一定是人为。
那么会是谁呢?
黎涛细细思索着,他回想着自己去检查的那些经过。
被打了针剂,被推到了电梯里,然后失去意识,再然后发现自己只剩了脑袋,后面就是可怕的电刑,臧茹还从他的右胳膊硬生生把蟒蛇拽了出来......八壹中文網
这段时间他只见过一个人。
黎涛睁大了眼睛,只有那一个人。
臧茹!
是她!
是她把自己带去检查的,自己才经历了那么多,这么说臧茹的行事和精神病院是一样的。
所以她才告诉自己那些都是梦,把他刚得到的一切又全部收回。
可这管口红......
难不成是她的疏漏吗?
不,这也不可能。
自始至终接触过自己的只有臧茹一人,黎涛大胆推测,是她把口红放在自己口袋里的。
嘴上告诉他是梦,暗地里又把关键的东西放在他身上,来提示他之前都是真的。
如此矛盾。
臧茹到底想干什么呢?
或者说,这家精神病院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臧茹受精神病院的指示,那么她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哪一样才是真正的指示?
这家精神病院的秘密太多了。
黎涛抬头望向病房天花板。
那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黑漆漆一片。
黎涛却像要盯穿天花板似的。
他现在在三楼,而精神病院最高不过五楼。
黎涛却觉得那太高太高,他并不像在三楼,他像在地底,在无尽的深渊。
抬头仰望着永远也看不见的上方。
而上方捻弄他,如同捻弄一只蚂蚁。
他起了一身冷汗。
但内心并不惧怕。
他一定要找到这家精神病院的幕后主使,问问他到底耍得什么花样。
思及此处,黎涛把口红重又装回了口袋。
他想找个工具,干脆改造一下,把这支口红改成一个小吊坠挂在脖子上。
以后无论如何,都不再摘下了。
做完这些,黎涛内心暂时平静了下来。
至少他知道了之前那些不是假的,现在即使去不了另外一个空间,那也不打紧,他还有机会,总有一次可以成功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暗中有什么小精灵听到了他内心的声音。
黎涛正要回床上休息的时候,他听到门锁传来“啪”一声。
这声音他不陌生,那是锁打开的声音。
黎涛转身看向病房门。
现在这情况他弄不清楚了。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门又像被什么推了一下,竟然自己幽幽打开了。
黎涛睁大了眼睛,那外面并没有走廊的光亮,而是幽深的黑暗,黑暗中闪着微弱的白光。
那里有一处栏杆围着,栏杆都是铁制,上面更是缠绕着粗大的铁链。
黎涛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他一动未动,一股寒风就顺着大敞的门钻进来,打在了黎涛的脑门上。
把他激醒了。
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自己的病房门直通地下龙池?
黎涛不理解,再定睛一看,自己的病房门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破旧了?环顾四周,自己的病房又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狭小和脏乱了?
不,这不是他的病房。
黎涛来过这里的,这里分明就是那不知所踪的人曾经住过的地方。
破旧灰败的木桌上老式电灯还苟延残喘着。
一根微弱的灯丝将断未断。
这就是那里。
黎涛甚至没有察觉到这里的环境是什么变化的。
彷如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他手还放在口袋里,紧紧握着那管口红,口红边角本是圆弧,这回却刺得他有些疼。
疼就好,疼就好。
至少不是假的。
黎涛深知这里的情况早就不能以常理度之,但总有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并且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又怎能叫他不震惊呢?
黎涛的优点就是处变不惊,他很快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就算现在没了系统,没了蟒蛇灵宠,他也没那么怕了。
起码这里不是一个他完全未知的地方。
黎涛站在屋子里,正要往出走,忽然听见外面水声大作,似是有什么东西从水中钻出,他下意识就觉得是那条白龙。
但在屋中等了好一会,并没有见到白龙升起来。
黎涛这才准备踏出屋子。
他心中还想,把白龙送自己的那口宝刀藏在了蟒蛇肚子里,如今蟒蛇没了,那宝刀自然也没了,不知道白龙会不会怪自己。
黎涛耳中听见了白龙的低吟,他知道白龙已经从水面上起来了,只是不知为何没有上来。
走到栏杆处往下看。
那白龙果然出了水面,不过只探出了一颗头,在水边蹭着,细细一看,这白龙的另一只角也折断了。
有个穿黑衣的人,正蹲在水边,一下一下抚摸着白龙的头。
黑衣人黎涛也认得,是那个攻击他的黑影。
一人一龙像是听到了黎涛的动静,忽然齐齐转头往他这边看来。
黎涛自是没有躲避。
两人一龙对视了一会,那黑衣人忽然摘了自己的面罩。
黎涛不由瞪大了双眼。
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