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之后，连九阳神功的老头就再也没有在活动时间出现过了。
这是黎涛没有预料到的？
当然他不会相信那些纸片变成的动物能要了老头的命，只是这些人行事无常，他不得不提防。
黎涛兢兢业业扮演着精神病人，每天按时吃饭睡觉，吃药做检查。
在所谓的活动时间里看了好多集动画片了。
老头没有出现让他心里想得事情多了起来。
看着对面天天剪纸的老奶奶和小女孩，黎涛也不去打草惊蛇。
他大概确定，老头不来跟这个老奶奶脱不了关系。
黎涛意识到，臧茹所说的这五个人的联盟并不紧密。
老奶奶答应他的剪纸要求时毫不犹豫，笑眯眯的，看起来异常慈祥和蔼。
如果黎涛不是提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也许就真被骗过去了。
老奶奶带着老花镜，不用打草稿，剪子就是她的第二双手，每一刀都干净利落，绝不会出错。
三下五除二，碎纸片纷纷掉落。
老奶奶放下剪刀，把折叠的剪纸展开来，就是栩栩如生的动物。
黎涛心里对这项本事感到惊叹。
内心也明白这纸片剪出的东西能变出真的，更加小心翼翼。
剪纸奶奶目前没有表现出对黎涛的恶意，黎涛也就乐得装，维持着那一层窗户纸。
既然这个老奶奶的能力是剪纸成真，不知道她旁边这个小女孩的能力是什么。
小女孩看起来天真烂漫，老梳着双马尾，老缠着老奶奶。
黎涛之前并没有怎么关注过她。
现在不得不关注。
他看动画片的目光稍稍下移，盯着小女孩。
小女孩本来跟老奶奶说说笑笑，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转头朝黎涛这边看了过来。
那眼神看着天真，实则深不见底，黎涛在目光对上的一霎竟然感受了寒意。
仿佛小女孩一双漆黑的瞳孔里射出了寒针，扎透了黎涛。
黎涛保持冷静，脸上的表情快速转换成温和的笑，小女孩也报以微笑。
随后两人目光各自错开，黎涛的目光转移到动画片，小女孩的目光的则返回到老奶奶手中的剪纸上去。
看着风平浪静，不动声色，但黎涛知道，他们已经进行一场交锋。
也许这个小姑娘在那一瞬间就把他看透了，而她对于黎涛来说，还是摸不清底细的对手。
黎涛想着等臧茹来了，问问她这些人的具体底细。
但臧茹仿佛也跟那老头一样，消失了，不来了。
黎涛苦等了一星期，期间平静得很，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又回到了他刚来到这里的日子，不用想精神病院里都有些什么妖魔鬼怪，只想着要怎么出去。
黎涛心里明白这是错觉。
他有些担心臧茹。
臧茹之前是一星期值班一次，对付他的时候是例外，不得不“加班”，没有出现过一星期都不会出现在医院的情况。
黎涛本来沉住了气，可臧茹迟迟不来，他不想失去这个刚来的盟友。
黎涛装得很淡然，像是随口提起一样。
看着来送药的小护士，黎涛问：“臧医生呢？我看这些天她都没来？”
小护士不疑有他：“啊，臧医生家里有些事情，请了几天假。”
黎涛点点头，不往深处去问了。
臧茹家里有事情？
她哪来的家？
这个借口到底是别人借小护士之口来搪塞他的呢，还是臧茹用来搪塞医院里的人的？
黎涛不知道答案，只觉得自己的右眼皮狠狠跳了两下。
目前的状况是，臧茹还不让他自作主张，打草惊蛇。
黎涛只得沉住气继续等。
等到臧茹出现跟他商量。
一等等了半个多月。
臧茹没有出现，老头也没有出现。
黎涛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他直觉臧茹的消失跟老头脱离不了关系。
可又觉得老头消失和剪纸奶奶脱离不了关系。
剪纸奶奶一直都是一副慈祥和蔼的样子。
黎涛还没有主动去问。
他去过阅览室，但跟着他的只有一个不停打哈欠的小护士，他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臧茹能跟上次一样，易容成一个小护士来找他。
可希望通通落空。
黎涛很失望，看着手里的《聊斋》和《山海经》，心里不免悲凉。
他们是否太孤立无援了。
黎涛到现在都离不开三层，到了晚上连病房都出不去。就算臧茹出了事，他想去复仇都找不到地方。
活了这么大，从未有过这种挫败感。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却总在下一刻被掐灭。
黎涛合上两本书，不再想东想西。
他还是想相信臧茹，相信他自己。
不会那么容易失败的。
于是继续等着。
等了一个月。
期间黎涛没在夜晚离开过病房，他每晚都睡得很好。
生活循规蹈矩。
都说21天能养成一个习惯，黎涛也要快生活得麻木了。
他又拐弯抹角问过护士几次，臧医生怎么还不来？
小护士还是那些话，臧医生家里有事儿，来不了。
说罢还要揶揄黎涛，怎么想我们臧医生了？
黎涛笑笑不说话。
他还装着找剪纸奶奶剪纸，剪了个电话，还问她能不能剪个臧医生出来。
老奶奶给他剪手机，笑眯眯地摇摇头，人我可不能剪，更何况是臧医生那种人才，别说不能剪了，就是能剪，也不能给你这种小子。
黎涛说我没别的意思，臧医生好久都没来医院了，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您记性好，给我剪一个臧医生的小像，我也好看看。
老奶奶笑得意味深长，我记性可不好，你还是自己剪吧。
她眼神一动，瞥到了黎涛脖子上挂着的口红项链，问，这是臧医生的？
黎涛说是。
老奶奶也就不说话了，手里剪子灵活，给他剪了一个智能手机的样式出来。
她还提醒黎涛，这个也许有点用，你试试吧。
话不说破，听的人自然能听懂。
黎涛道了谢。
回了病房。
却没敢直接用这个剪纸手机。
这个剪纸奶奶好像亦正亦邪，黎涛不知道她的想法。
并没打算轻举妄动。
他把手机和玩具电话放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