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要不要?”裘德考垂下眼皮听着手下的问话摆了摆手,命令道。“别去惹她,过几天请她出手一次。”
言罢他喃喃自语。“三千万罢了,与我们的目标相比,不值一提。”
“我希望你们尽快找到。”裘德考说到这闭了目,像是在思索,纵使金银富贵一场也抵不过寿命将近。
华国古语里有一句英雄迟暮,他自问亦有些这种伤怀。
那雇佣兵应了一句。“是。”
……
陆无雪要知道他这用句,大概会给他一句不学无术,他裘德考有钱有权,可也算不上什么英雄,连枭雄都不算。
就像她挑衅的一样,称一声食腐的鬣狗都算美化。
别墅的占地面积很大,陆无雪出来时是随了心意,她本来就路痴,走了好几段旋转的楼梯都摸不清在几楼。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从三十平米的大床上醒来,每天要坐车几百公里才能找到厕所?
那岂不是一天的时间都用来找厕所?
陆无雪正对着的虚空,一个宽大的屏幕正在直播,观众们正在嘲笑她。
“老公啊别扛了,快叫人吧!”
“等会天都黑了血哥!”
“瞧瞧我老公这迷茫的样子,三分冷漠三分迷茫一分探究三分审视,很帅嘛。”
“前面的扇形统计图是你吗?”
“迷路的老公总会让我忘了,她帅起来有多犀利,黑起来有多不是人。”
谁迷路了,什么迷路,找房间的事能叫迷路吗?
陆无雪脸色冷了一个度,四下打量一番很淡定的选择别墅安保人员,随手扯来一个保镖道。“带我去找阿宁。”
她自然不是馋阿宁身子,她主要是想和那两个傻乎乎的神教弟子汇合。
直播间观众根本不信。“呸,你馋人家小姐姐身子,你下贱!”
“唉,终究是我错付了。”
陆无雪:???一群戏精闭嘴吧!
……
晚饭后是一场晚宴,陆无雪去大厅的时候直播间观众正在造反,弹幕都是密密麻麻的谴责。
“惊!实力主播竟做出这种事情!”
“垃圾主播取关了,不务正业,不去看主角也就罢了,还深夜放毒!”
“老公你好调皮。”
因为晚饭随便吃,她估计着裘德考也不至于太穷,要了几份澳洲龙虾,直播间观众措手不及,即使临时泡了泡面,也觉得手里的泡面不香。
总而言之,今日份的互相伤害完成。
巨大的水晶灯镶嵌在天花板,占地几百米的大厅,四周各处都停着餐车,糕点和自助海鲜,酒水饮料随处可见。
基本上在内蒙的公司高层,都被裘德考召集回来,可见他的重视。
虽说他这重视九分是装的。
陆无雪并未穿礼服,而是白天的一身风衣装扮,她这会没兴趣交流,便缩在宴会的某处逗弄直播间观众。
给他们拍摄各种海鲜。
裘德考出来见了一面,给手下介绍了陆无雪的身份,很有意思的是,他说合作者三个字时停顿了一瞬。
或许是身体不济,他仅仅露了一面便离开了宴会,看他那匆匆的程度,直播间观众都猜测他是怕主播搞事。
陆无雪对这场宴会还算满意,裘德考介绍他手下高层时,她能结合弹幕看出对方的情报信息,例如说阿宁,例如说六太。
例如说六太喜欢阿宁。
她搂着阿宁故作亲昵,那边的六太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飞过来刀眼,反正就是很有意思。
陆无雪总觉得她被观众传染,最近也有点八卦了。
起码这时候她不觉得六太挑衅,而是心想好惨一男的,这么严防死守,最后还不是叫一只小狗撬了墙角。
宴会进行到一半,阿宁似乎接到了临时任务直接离开,六太走的也很直接,一个身穿晚礼服的女人,来者不善的走过来。
“陈丞澄!”
“果然是这个女人!”
这是什么意思?
陆无雪眉心皱起一瞬,她分明记得这女人也自我介绍过,她说她叫莫语。
难道还有个马甲叫陈丞澄。
这到处是马甲的作风,颇有些自己当初的优良传统。
莫语审视了一遍新来的同事,没看出对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是个傲气的人,连对阿宁也看不上眼。
她自认为是老板的得力下属,不觉得这位“合作者”有能耐压在她头上。
“老板的合作者?”莫语嗤笑了一下,端着手里的半杯香槟,语气颇为轻视。
“什么时候拿出点本事来,让我瞧瞧?”
大厅里的人不算少,大多数人穿着冲锋衣大吃大喝,毕竟他们刚回来,有的还是任务途中叫了回来,也懒得换什么礼服。
陆无雪的存在,这会吸引了大部分雇佣兵的注意,老板摆明很重视她,雇佣兵们个个都有傲气,也会下意识的去关注。
“合作者”这是很重的份量。
他们期待着新同事的反应,也有高层关注着事态,迅速报告给裘德考,得到静待结果的回答。
直播间观众群情激愤,他们自觉是主播一伙的人,这会帮着陆无雪生气。“这是下马威吧!”
“这女人好烦人,啊啊啊啊,我看剧时就讨厌她!”
陆无雪从容的放下餐盘,桃花眼漫不经心斜她一眼,身为罪犯出身,自然能感觉到大厅投过来一道道看好戏的视线。
几乎一瞬间,鸣鸿刀出鞘与抵在莫语动脉处同时进行,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就看到莫语的动脉渗出一丝血线。
任谁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怀疑,那个含笑的黑衣少女不敢下杀手。
她敢,她甚至没露出一丝杀意,也没有半分预兆。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好看吗?”陆无雪笑着朝不远处的阿洛摆摆手,止住他们正准备跑过来。
“我觉得你还是适合把嘴闭上。”少女的嗓音低哑疏狂,莫语感觉到脸上,被什么冰凉的东西侮辱性的拍了拍。八壹中文網
像是对待什么小猫小狗。
动脉的刀锋冰冷锐利,冻的她脸色苍白打了一个哆嗦,伤口并不疼,可她却不敢移动半分,刀再往前递一分。
明天是晴天还是阴天,就和她没有了半点关系。
陆无雪放下餐盘,瞥了一眼莫语发红侧脸上的油渍,有点油光满面的意思,她为这个发现愉悦的低笑了一声。
紧接着不可已抑的狂笑,几百米寂静的大厅里,所有人都在听她狂笑,荒诞又莫名的令人胆寒。
他们对这个新同事第一个印象,这是一个疯子。
陆无雪揉了揉她六块腹肌,感觉这些噤声的同事都没有幽默感,她的手很稳,握住的刀更是很稳,即使笑成这样,也没有手一抖就割断莫语的大动脉。
“同事们怎么都这么拘谨,大家吃好玩好喝好啊?”
陆无雪有些疑惑的偏了偏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静,如果是莲城那些家伙,这会大概很兴奋了吧?
唉,一群神经病,不像她,混在一群神经病里的正常人。
雇佣兵们收回视线,听到她的问话更加无语。
你那边都出刀了,还叫我们吃好玩好喝好?
陆无雪一手压着刀,莫语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仰起头,她没有闪躲的余地,除非想刀锋吻上她的脖子。
陆无雪自觉努力缓和过气氛,既然他们不听话,那就算了吧。
这么想着,她心安理得的插了一块蛋糕放进新的餐盘,她吃的慢条斯理,看上去很优雅。
气氛一时间陷入僵局,然后裘德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入场了。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莫语,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跪在地上,眼神恐惧,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陆小姐,很抱歉我的手下对您的不敬。”
陆无雪换了个姿势,马丁靴底踩住莫语的肩膀,鸣鸿刀拿来,继而拍了拍对方白嫩的脸颊。
她说。“你手下啊?”
“有点没眼色,不愧是你手下,和你的作风很像啊?”
裘德考面色一变,怕对方继续说什么鬣狗的话题,飞快止住话头道。“陆小姐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陆无雪没提起之前的话题,而是似笑非笑扫视了整个大厅,语气不太正经。“我这人的刀,向来是杀人用的,不太会耍。”
“她就不一样了,她这一看就是惯常耍猴戏的,我也不为难人。”
“让她给我耍一通猴戏,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