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都是漂亮女人，女人是一种直觉天赋很强的生物，能感觉出同性的敌意，同样也能感觉出同性善意是否真心。
大雪听到陆无雪真诚的赞叹有些害羞，少见放柔了嗓音道。“谢谢，你也是，你也是那个时代来的吗？”
说实话，大雪见过的贵女大多看不起她。
世事如此，便是大雪不自轻自贱，难免也会生出几分自卑。
陆无雪却不这么觉得，她觉得如果冥王当时看到了大雪一定会想拥有这个灵魂。
听完夏冬青的互相介绍，陆无雪莫名想起一些记不起名字的过客，民国世界那个到死都没名没姓的翻译官。
还有很多在历史里无名的小人物，他们舍生忘死的帮助那些大人物。
陆无雪还记得有一次受伤，警卫员自责又生气的脸，他宁愿受罚也要说的话。
他说世上谁死了都可以，就您不能死。
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信仰，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
陆无雪永远无法做到这么纯粹，她在原生世界的时候已经完全迈入黑暗，当时她的念头是世上恶人何其多，她不做恶人，做那活阎王。
比恶人还要恶个千倍万倍。
在无法直视的人心里，陆无雪游走在人性的边缘。
即使现在的她再回到过去，她也会用同样的办法解决问题，曾经站在黑暗里凝望深渊，现在她已经学会站在黑暗里欣赏光明。
神性魔性皆是人性，人性本就是混沌。
“你很想去看看吗？”
陆无雪这话一出引的大雪愣了一秒，而后的摇头倒叫人怀疑在掩饰什么。“我不想去，我是这个时代的人。”
她转头看向欲劝的夏冬青转移话题。“你能教我写我的名字吗？”
“我娘说，生我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所以我叫大雪。”
大雪不想生出贪念，也不想为难两个小孩。
是的，对她来说来自后世的两个孩子，一百多年后可不就是小孩。
乱世活着很累，可知道以后会有希望，大雪就有了奔头，想到子孙后代能过这种日子，她其实高兴的很。
夏冬青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他忍下心软笑了笑，握着大雪的手郑重的教她在本子上写了一遍又一遍。
不远处传来日本兵的交谈声，大雪迅速收拾好那点留恋，同为身在敌营的中国人，她不得不承认她喜欢和同胞待在一起。
她似乎有些喜欢夏冬青。
大雪正要起身就见陆无雪走了过去，她焦急又不敢大声说话，唯有小声提醒夏冬青。“她一个女孩子碰到日本兵有危险。”
“你快叫她回来，我能应付他们。”
夏冬青很久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惜看陆无雪算计了饕餮后，一手引导了雷罚。
他就再也找不回这么纯粹的初心。
有那个功夫担心陆无雪，还不如抱住柔弱的自己担忧一波，反正他是一行人里最菜的。
“放心吧，她很强的。”
大雪看夏冬青皱了皱眉，直接站起身追着陆无雪跑了出去，夏冬青无奈的思考半天，也没思考出来追不追上去。
理智的讲，大雪一个人出了事，陆无雪想救倒是简单，多他一个就多了乱子。
陆无雪发现这个院子其实和他们看过的精神病院后院一样大小，她并没走多远，几步远就停下等日本兵的到来。
大雪气喘吁吁的跟上来，她穿的也是一款细跟高跟鞋，真亏的穿的熟练没崴脚。
大概是坏事不能多想，几乎是陆无雪脑中想过这个念头后，身后的大雪就往前绊倒，陆无雪的感知一贯敏锐，以她的敏捷便是最后一分钟都来得及接住。
她一手抱猫一手握住大雪手腕，使出巧劲稳住大雪的身形，四目相对，大雪隐约看到陆无雪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并不是惯常的笑意不达眼底，是真真切切的笑意。
“下次记得小心点。”
实话实说，在陆无雪这里漂亮小姐姐待遇历来不错，想当初阿宁她可是从头抱到尾。
大雪站直身体，她身在敌营内部，平时费尽心思周旋日本兵，从来都没感觉到过有依靠。
她会喜欢夏冬青是因为对方温柔，那样平等的尊重，她愿意豁出一切保护夏冬青。
可在陆无雪身上，她感觉到另一种冷冷的安全感，仿佛在她身边就永远不缺后路，一切都是那么简单。
“谢谢你陆小姐。”
方才那点距离感打破，大雪听到走近的日本兵愈发担心，不禁试图推了推黑裙少女。“要不你去那边躲躲，我去把他们引走。”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陆无雪拔出刀，虚空中划出浅的犹如错觉的波纹，刚刚露面的两个日本兵恰到好处的灰飞烟灭。
四周的花草树木竟没一丝影响，它们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他们？不是人？”
大雪思绪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该先问陆无雪的刀法为什么这么厉害，还是先问后世的人难道生活在神话世界。
那夏冬青会什么？以笔为剑吗？
好一会大雪才整理好思绪，耳畔传来陆无雪意料之中的答案。“对，他们不是人，你也不是人。”
大雪本该难以接受，她莫名感受到一种无边的怨念冲击神智，可或许是陆无雪太平静，平静的如同司空见惯，她竟也不那么难受了。
“我们不是人是什么？”大雪问。
“我前几天还看到他们在做人体实验，难道这也是假的？”
陆无雪放下大猫猫在前面引路，伸手牵着大雪往回走，她脑子里就没有隐瞒这根弦，即使大多数人顶着为你好的借口都心安理得。
“那不是假的，不是人体实验，是灵魂实验。”
大雪这会消化了自己死亡的事实，没有了乍听时候的怨念，她忍不住追问。“灵魂实验，是用什么人的灵魂实验。”
陆无雪瞥她一眼并未隐瞒。“华国人。”
“我们进来时是个精神病院，你和这些日本兵都是民国束缚的冤魂，这里是个结界，那些日本兵会永远重复这件事。”
大雪来不及在意她是冤魂，她也生不出和陆无雪牵手的拘谨，听到这就剩一个念头，恨恨的骂了一句。“果然畜牲就连灵魂都是畜牲！”
她想了想又问。“可是冬青不是说咱们已经建国很久，上面不知道这里的事吗？”
大雪这个问题回话的不是陆无雪，是坐在原地的夏冬青。
“陆小姐就是人间执法者，扰乱人间的妖魔都归她管。”
夏冬青还不知道亲手断了妹子缘，那夸的一个真情实意。“陆小姐很强的，我们刚认识不久就杀了好几个害人的鬼！”
陆无雪一时分不清夏冬青真傻假傻，直播间弹幕上还在开玩笑说百合花开，她瞥了一眼坚持相信自己是直女。
一个钢铁直的直女。
“所以你想出去吗？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试试。”陆无雪旧事重提，答应直播间观众她自然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