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现在也没办法把裙子给她啊。”林黛黛很无奈。
“现在给不了，没关系啊。”
“等姐姐，下一次又活过来了，帮我买了送过去吧，我先带你来认一下裙子，不要买错了哦。”
小智自认为计划的非常完美，笑的露出了里面的小虎牙。
“喂，小鬼，我为什么要帮你买，帮你送啊，不应该你自己赔偿嘛！”
林黛黛嘴里骂咧咧，手上也不含糊，揉捏着小智肉肉的小脸。
小智被林黛黛摧残的龇牙咧嘴，终于逃开魔爪。
揉着自己的脸蛋说：“那我也不认识其他人可以帮我了嘛。”
“姐姐帮了我之后，下次再死了，我分你一半纸钱。”
“我妈妈肯定会帮我烧大房子和好多纸钱。”
小智还想继续和林黛黛讨价还价，突然童装店外，传来尖叫，还有人群音量越来越高的嘈杂声。
外面发生了什么？
林黛黛牵着小智，也向着声音的起始地过去。
毕竟看热闹是人类本质上的共同点。
林黛黛和小智两个鬼魂，又没办法挤得过那些大活人。
正在干瞪眼的时候，就听见前面的人群里在讨论。
“好像是个女人。”
“还活着吗？”
“上游冲下来的吧。”
“这都飘起来了，冲到岸边了。”
“怎么可能还活着。”
“报警啊，快报警，还不一定是自杀还是被人害了。”
“自杀也要报警啊。”
“已经有人报警了吧。”
林黛黛听的心惊。
她应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牵着小智不敢继续往前。
“姐姐，是有人跳河了吗？”
“我听他们说是个女人，你是不是害怕了。”
“那我们走吧，姐姐，你不要害怕，我可以保护你的。”
小智看着林黛黛的脸色变了又变，也开始不安起来。
“是啊，小智，姐姐好害怕，我们先躲一会吧。”
说完，林黛黛牵着小智转身就走。
把小智牵到一个冰激凌摊前，这里正好有好几张遮阳的户外桌椅。
“小智，你能不能在这里等着姐姐，姐姐刚刚好像看到认识的人了。”
“姐姐去看看就回来，你等着我哦，马上就回来。”
看见小智乖乖坐在长椅上，林黛黛马上往江边围观人群那里赶过去。
好像是警察已经赶到了，开始疏散围观人群，给了林黛黛挤进去的机会。
林黛黛放慢了脚步，她已经认出来江边正在被警方拍照留证的那个女人。
虽然是趴着的身体，看不见面孔，但是昨天晚上，林黛黛跟着这个背影跑了好几条街。
怎么可能会认错。
那件白色的绵绸上衣，被江水浸泡紧贴着躯体，在江岸边染上黄黑的泥土。
宽松的牛仔七分裤，脚上的鞋子已经被江水不知道冲到了哪里，只留下同样被染的颜色不清的袜子，裹着脚掌。
林黛黛慢慢的靠近，一颗心已经完全放空，眼里只有那个躺在江边泥地里的女性躯体。
看着警方围绕着拍照，好像是现场拍照留证已经完成，几个带着白色橡胶手套的干警上前，准备把躯体翻转过来。
翻转过来拨开粘贴在脸上的发丝，还没等警方拍照。
身后的一声尖叫，惊醒了放空状态的林黛黛。
快速转身，发现晕倒在身后的小智。
抱起小智快速离开，顾不上小智妈妈的遗体。
“系统，都变成鬼了，为什么还会晕倒？”
林黛黛担心的问道。
“鬼魂和人有什么区别吗？”
系统反问完林黛黛，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就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只不过是和人类一样，但是更加弱小，更加无能，还不被任何人发现，也不被任何人在乎的存在。”
林黛黛听见系统不含任何感情，略带冰冷的声音，不由的一愣。
虽然系统的语调没有任何的感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林黛黛就是听出了一股委屈抱怨的情绪。
把小智抱回冰激凌长椅上，正不知道该怎么照顾的时候，小智就自己幽幽转醒了。
林黛黛松了一口气。
“小智，你突然晕倒，吓死我了。”
这个时候也注意不到自己的语病。
都已经是鬼魂了，还要怎么吓死。
“姐姐，我好像看到妈妈，掉到水里了。”
“我们去救救她，好不好。”
小智抱着林黛黛，把脸埋在林黛黛的腰间。
流泪化做水渍，在林黛黛的衣服上晕开。
林黛黛感到腰间的湿气，不由的叹口气。
“不是叫你在这里，等姐姐回来接你吗？”
“我担心姐姐一个人害怕，就跟着你，想要保护你。”
林黛黛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小智的后背。
想要通过这样的肢体语言动作，传达给小智，哪怕一丝丝的安慰，那也是好的。
“他的灵魂，加快开始消散了。”
系统突然的开口，打断了林黛黛的思绪。
看着小智身上不断溢出的浅浅荧光。
“基本可以确认了吧。”
“应该是，这具女尸应该就是昨天晚上收到报案的，大桥跳江女子了。”
“造的什么孽，她老公还在我们局里关着的吧？”
“对啊，她孩子的主治医生，报了警。”
有两个警察，在冰激淋摊位上的冰柜里，买了几瓶矿泉水，提着矿泉水，聊着天，越走越远。
但他们留下的对话，每一句都狠狠的撞到了小智和林黛黛心里。
“他们是说的我妈妈吗？”
“小智，你爸爸被抓了。”
“为什么要抓我爸爸，是因为他打我吗？”
“我们等一等结果好不好，你也不想你妈妈死的不明不白吧。”
“可是妈妈已经没了。”
林黛黛想了想，问道。
“小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你的愿望是让你爸爸和你一样，死掉，对不对？”
“嗯，是啊。”
小智身上还是不停的有淡淡的荧光溢出。
林黛黛都快急哭了。
“那他现在还活着好好的，你的愿望都没有实现，你怎么就放弃了啊！”
“那爸爸，现在，死了也没有用了啊。”
小智哽咽了一下，继续说。
“妈妈还是不能好好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