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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镜合上日记，站起身来，黑色的眼眸中透露着些许惆怅。
她在一艘名为死兆星号的船上，而这艘船的目的地正是稻妻。
每每回忆起层岩巨渊之底的景象，脑海中就一阵刺痛，她只记得其中有什么东西影响了她和旅行者的思维，当她勉强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身旁的少女早已昏迷，派蒙又不见踪影。
迫不得已，她带着荧冲了出去，连着营地中正在休息的勘探队成员都被她赶回了地表。
其余的有关巨渊之底的记忆，均是一片空白，秩序神格中亦没有记录。
层岩巨渊被重新封印住，所有施工调查举措全部暂停。
对此，凝光不曾有任何的反对意见，或者说，再次封印层岩巨渊的命令就是她颁布的。
“能让一位神明眷属失去几乎所有有关记忆，甚至险些殒命，层岩巨渊中的东西，不是我们现在能触碰的。”
在李镜看来，问题只会更严重。
她是真神，也能算是天之秩序的从神。
神灵是容纳神格的躯体，神格由世界编织出来，某种意义上来说，神格就是规则本身，神性，则是神格所对应的性格，比如秩序神格所对应的性格是“冷漠而没有情感”，是绝对理智的象征。
当神性完全取代神灵的原本性格时，神灵便不再是神灵，而是所谓的“天”，也就是规则本身。
能影响到她的，只能是更高层次的力量，也就是说，那股力量至少达到了全盛时期的双子的水平。
甚至更高。
她特地问过钟离，想知道在这位古老的神灵的眼中，天理，或者天理维系者是什么样的。
“你说天之秩序啊，嗯……祂就像是一张笼罩天地的大网，一切事物都在这张网上诞生，运转，最终消亡。”
“这张网无所不包，无所不有，一切都被包含在其中，不得反抗，不得挣脱，必须顺从——但祂并非世间生灵的枷锁。”
“你问我的态度？我对此自然是无所谓了，就像，嗯……我也说不清，但天理维系者之存在，对提瓦特来说，有益无害。”
“层岩巨渊？我大概知道一些……但也只有一些的程度，事实上，对于层岩巨渊而言，我并不比你知道的多。”
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段话语，又逐渐消散。
她忽然发现房间外有人敲门。
李镜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服饰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少女。
“旅行者，你换衣服了？这是为何……？”
荧摆摆手，脸上挂起悲伤的表情，语速却是很快，“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以为你还记得那天的事情……现在看来，不光是勘探队的成员和我，连你也……”
李镜微微皱眉。
“所以怎么了？”
少女摇了摇头，指着身上的衣服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我醒来之后身上就穿着这件衣服了，它与我之前那套衣服的性质一样，无需换洗，永不破损，甚至连隐隐若现的星光都一模一样，但它绝非之前那件。”
“似乎比原来那件衣服少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我并不知道。”
“……”
少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