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独一!”
胡子风突然尖叫一声,俏脸红晕阵阵,双眼几乎要冒出火焰,感觉要把张独一生吞活剥了才舒心。张独一吓一跳,雪儿哼道:“怎么?输不起吗?”
胡子风左手捂在胸前,细牙咬着嘴唇,急剧的喘了几口气,撇过头去:“我输了!你们走!”
张独一此时有些胆怯,小心问道:“大人,我们真可以走了吗?”
胡子风狠狠地点头:“是的,快滚!但是,张独一,你记着,你最好躲得远远的,也许还能多活几日!”
张独一小声嘀咕:“心眼真小,怎么还想着报仇?”
胡子风哼道:“张独一,就算我不找你,今天你救走妖国的两个反贼,妖皇知道后肯定会找你算账,何况你手中那把刀?谁不喜欢呢?”
“哈哈,说得对!”
张独一挺直了腰杆,把刀插回腰间洒脱道:“这刀谁不喜欢但,谁又不怕呢?”
他拍拍刀把,目光坚定:“有本事就来拿。”
胡子风没想到张独一突然变得如此英雄气概,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张独一一招手:“我们走。”
雪儿却回过头掏出一个纸条:“还给你,以后我会找你给莫大叔报仇的。”
胡子风伸手接过火药配方还是不做声。拉开门,外面寒风裹着雪花扑面而来,前面人影攒动,张独一低声道:“跟着我!”
刚走两步,一个女声传来:“抓住他们!”
张独一大喝一声右脚在地上发力一蹬,顿时脚下一片晃动,带着雪花胡乱飞舞,镇妖司的人除了站立不稳,视线也是一片模糊,等站直身子,擦亮眼睛,除了看到一脸阴沉的胡子风空着手站在门前,哪里还有逃犯的影子。雪儿感激道:“谢谢你,等复国成功,必定回报你的大恩大德。”
余黑五也是一脸感激:“你虽然厉害,却敢和镇妖司还有妖皇对着干,真不怕惹麻烦?”
张独一笑着摇摇头:“自然怕啊,但做都做了,后悔又有啥用?你们啊,别想着报恩了,做你们的大事去吧,就当为了梅公主。”
“梅公主?你是不是认识她?她在哪儿?”
雪儿和余黑五面露喜色抓住张独一的手急切发问。张独一笑着抽出手:“你们只要知道她还在世上就行,其余的一概不知。”
雪儿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保护梅公主,也不追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独一道:“走一步看一步。”
余黑五道:“不如加入我们吧?我们一起为梅公主干番大事!”
张独一乐了:“我已经触犯我朝的刑法了,你还想我罪加一等不成?”
雪儿笑道:“他就是一说,你别介意。”
张独一问:“配方都记熟了吧?”
雪儿点点头,余黑五也点点头,张独一抱拳:“那就告辞了。”
“小豆包,我可告诉你,那河里可是有女妖怪的,最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娃娃了,你再敢去玩水,小心被吃掉。”
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故意挤出一副鬼脸相,还“嗷呜”了两声。对面的小豆包不但没害怕还咯咯地笑:“常大叔你又骗人,上次你还说山上有女妖怪的,怎么又到河里了?”
男人嘿嘿一笑:“妖怪也会搬家嘛,好啦,袁大嫂,这服药睡觉前给他煎了喝一碗,明儿早上风寒就好了。”
袁大嫂连说谢谢,从身后递过一只杀好的老母鸡:“常大夫,你也不肯收药钱,这老母鸡就给你家夫人炖汤补补。”
男人看一眼小豆包推辞道:“拿回去给小豆包补补吧。”
袁大嫂道:“家里还有呢。”
小豆包也说道:“常大叔你不收下来我就还去河边玩水。”
男人赶紧接过老母鸡:“可不敢再去啊。”
袁大嫂带着儿子离去,心里惋惜道:这么好的大夫怎么就不能把自己的媳妇治好呢?“艳儿,来喝鸡汤,大补啊。”
油灯下,小木桌边坐着一个面容虽憔悴但相貌姣好的女子,她看着往碗里盛鸡汤的男人,浅笑道:“你也喝啊,累了一天了。”
男人美滋滋的坐下喝口汤:“真鲜啊,艳儿,啧啧,我们这小日子过得太惬意了。”
女人好笑道:“你这样的人怎么对这俗世这么喜欢?若你师父还在,看见你这样,肯定要怪罪于我了。”
男人大声道:“俗世怎么了?老子就不喜欢修仙,与其修个几百年的寂寞不如在红尘里玩个痛快,而且不光我自己玩,我三个徒弟也在俗世里呢,他若想怪罪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女人忙捂住他的嘴:“别嚷嚷,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工夫,三年多了,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三年多了啊,我还没治好你,我真是失败啊。”
男人一声感叹一阵怅然。女人头微微靠在男人肩头柔声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三年多我过得很快乐,即便现在死了我也值了。”
男人板起脸:“不许瞎说,我们还有很多个三年呢,我保证下一个三年就能治好你,到时你可要好好伺候我,让我体会到做老爷的滋味。”
女人娇笑道:“好好,都依你,等我好了,我天天伺候你,谁叫你是当家的呢?”
夜深了,天上挂了轮冷月,透着点白光。河里水流潺潺,男人在河边沉声道:“出来。”
一个大水花溅起,月光下,一个长发披散的脑袋钻出水面,是个稚气未脱的姑娘,瓜子脸,两眼大又亮,嘻嘻一笑:“大师,你怎么来了?要收我为徒吗?”
男人扶着额头苦恼道:“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大师,那是出家人的称呼,我又不是出家人。”
姑娘道:“那你收我为徒,我就不叫你大师,叫师父,多亲切。”
男人更苦恼了:“丫头,”姑娘打断他:“我有名字了,叫白小小。”
男人一愣:“啥时起的名?”
白小小得意道:“从山上下来起的。”
男人严肃道:“好,白小小,你快点回山里去,别呆在这条河里。”
白小小急道:“为什么啊?我还没说住你家里去呢,凭什么这条河都不让我待?”
男人道:“你虽然不吃人,但万一吓着这里的村民,那也是有可能出人命的,说不定会坏了你的修为。”
白小小有些委屈:“我知道这有风险啊,可山里我回不去了啊。”
男人很好奇:“为什么回不去呢?”
白小小低头不语,男人细细一想:“不会是被占了吧?”
白小小气哼哼道:“我知道这很丢脸,但就是被那家伙给占了,谁叫它修为比我高呢?”
男人挠挠头:“这我可帮不了你了,毕竟我不能插手你们妖族内部的纷争。”
白小小道:“那假如它有害人之心,你还会置之不理吗?”
“什么?它想害人?”
男人双目精光暴涨,白小小吓得一缩头,怯生生道:“是真的,它也是蛇妖,但双目有七色,毒牙已经外露,按照我们族里的解释,这是用人命修行的结果,而且它亲口说等在山里休养一段时间,便要来屠村。”
“混账!哪来的孽畜如此大胆!你这就带我进山找它,对了,你没骗我吧?”
男人厉声道,白小小吓得赶紧摇头:“我怎敢欺骗大师您,如果有句假话,你就用雷劈了我。”
男人合起双手:“带我去会会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