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秉风难得有空闲时间,抓住章朝阳一顿考教。“最近的功课,可都清楚明白?”
“回爹的话,朝阳已清楚明白。”
他随机翻了一下课本,仔细批阅。字迹工整,注解详细,做的还不错。抽查了几段课文背诵,全都滚瓜烂熟。又挑了几个句子,询问他对课文的理解。见解独到,初步呈现出自己的风格。“不错,这种程度就可以了。”
最后让他展示了一下最近的武学长进。朝阳被他指点了一番,茅塞顿开。“练武没有捷径,每日都要勤加苦练。”
“是,爹。”
他收了棍棒,犹犹豫豫的,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章秉风看出了他的窘迫。“有什么事就说。”
“夫子说做臣子的要忠君爱国,替君王去奸臣除小人……”他的手紧了紧,泄露了他紧张的情绪。他知道他在紧张什么,心平气和的把他叫到身边:“明君尚可忠君爱国。”
“昏君如何忠君?”
“你娘都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你在怀疑什么?”
听到这儿的章朝阳豁然开朗,好一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不过明君身边也有奸臣小人。”
“若是听信谗言,明君也会变昏君。”
“我知道的,爹。”
“以后这种问题,多来请教我。”
“课本上不是一成不变的。具体的事情要具体分析。”
章秉风意有所指,章朝阳心领神会。旁边的李光景听的云里雾里,频频点头,打着瞌睡。“光景,过来!”
突然被喊了名字,他立刻变得精神起来。“师傅!”
“接招。”
一句废话没有,他便招式狠辣,朝他冲来。李光明勉强接应,几个回合下来,就气喘吁吁败下阵。“有进步,但还要勤加努力。”
“是,师傅。”
他拿着竹棍,对他的招式进行指正。这是李光景最讨厌的环节,经常一个招式,需要保持一刻钟的时间。站的腿都麻了,也不敢吭声。终于听到了那句:“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他如释重负,累瘫在地上。“你们两个要齐头并进,共同进步。”
“谁偷懒儿了,记得相互提醒。”
“是,爹。”
“是,师傅。”
章秉风把空间留给了他们,回了自己的主院。这几天下来,外面风平浪静,马帮内部忙成一团。西南的匪患变本加厉,抢了他们不少粮食,让夜星寒和章秉风疲于应付,头疼不已。这天晚上,章秉风忙完刚回到家,就碰见一个陌生的女人,一边哭一边敲着门,身后还背了个小娃娃。“章大夫。章夫人开开门!”
“我有急事!”
她哭的伤心欲绝,上气不接下气。章秉风以为是孩子生病了,急忙将她请进去。一问才知道,并不是孩子生病了。“你先不要哭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赵桑榆帮她把孩子抱在怀里,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胖乎乎的小手,看起来就讨人喜欢。“我、我、我是马超的娘子。”
二人没有想到她的身份竟然是马超的娘子。“马超、马超他……”她哭的说不下去了。“你别激动,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
赵桑榆轻抚着她的背。她抬眼看着她,脸上都是泪痕。“马超他叛变了!”
“什么?”
章秉风万万没想到当初信誓旦旦的人会叛变。她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就又小声的说了一遍。“马超叛变了。”
赵桑榆看了章秉风一眼,害怕他做出出格的事。祸不及家人,她将她安慰了几句就送回了家。能在这种紧要关头给他们通风报信,证明马超夫人也是个好的。前脚送走马超夫人,后脚夜星寒就来了。“我们的人又被西南马匪偷袭了!”
“抢了我好多粮食。”
“你可知道是谁领的头?”
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是马超!他竟然叛变了!”
“我当初就不同意他去打探消息!”
“真是晦气!”
章秉风一言不发,他说的更来劲儿了。“是我小瞧他了,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懂。”
“领兵偷袭,做的倒是挺好。”
“只可惜是偷袭我们的人!”
“瞧你选的好人!”
章秉风神色淡定。“我不太相信他会叛变。”
且不说他对他有救命之恩,就是为了城里的娘子和孩子,他也不应该叛变。“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们回来的人都已经指认他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识人不清就算了,还死鸭子嘴硬!”
赵桑榆听不下去:“你少说几句吧。”
“我少说几句,就怕某些人听不进去。”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含沙射影?”
“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
“我当初就不同意,谁让他一意孤行。”
她彻底的生气了,很讨厌他这样咄咄逼人。“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是来审判犯人的吗?”
“难道不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吗?”
“我来找你们就是为了解决问题。”
“但米看他这个样子,哪能想到什么办法!”
章秉风的折扇在桌子上敲了敲,扣扣的两声格外刺耳。“倒成了我都的不是了!”
“你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想办法?”
“再说种子是我提供的,粮食是我们种出来的。”
“押运的事你都办不好,还要我们想办法?”
“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他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好了,我们大家都不要吵了。”
“慢慢想办法。”
“想!想!想!”
“你们俩慢慢想去吧。”
夜星寒发了一通火,头也不回的走了。但接下来的烂摊子,还要有人解决。现在敌人对我们了如指掌,我们对敌人一无所知。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事情没有进展也没有突破口,章秉风睡也睡不着,一个人坐在桌子旁思考。赵桑榆有些心疼,想让他睡个好觉,于是到了空间。“空间空间,我想兑换一壶安神茶。”
“是否选择兑换?”
“是。”
上好的紫砂壶里盛满了滚烫的液体,发出阵阵幽香。只闻着味道,烦躁的心绪便安定下来。“这茶真不错。”
她留意了一下兑换价格,肉都在痛。这一小壶茶竟然用了她一亩地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