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桑榆一鼓作气,从山下爬了上去。章秉风早晨醒来不见了她的踪影,慌了神,立刻派人去找。刚走到半路,就在半山腰发现了她的影子。士兵们叫苦不迭,主子心情好,早上爬山锻炼身体,苦了他们大早上就被薅起来找人!“你去哪儿了?”
“下山去领东西!”
天景把箱子放在地上,悄悄的退了出去。“什么时辰去的?天气这么冷,为什么不叫我陪你?”
“我怕打扰你休息,反正我一个人也没事做。散散步对我和孩子都好。”
她打开箱子,里放的是四只斗彩鸡缸杯,鸡啄早哺雏,姿态栩栩如生。瓷质莹洁而坚,杯身色彩艳丽。这么大的箱子就装了这四个杯子,大材小用!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这四只杯子的价值!“又给你送东西了?”
“恩。”
赵桑榆端详完,一招手,让人放了起来。“据说皇上只有六只斗彩鸡缸杯,你这就有四只,啧,手笔真大!”
章秉风刚才瞟了一眼,就看出这里面的价值。他的话让她更郁闷,更想知道到底是谁送的!为什么对她这么大方?图她的人还是图她的色?总不能是图她的钱吧!她肯定没他有钱!脑子里正在不切实际的幻想,突然下人过来传话。“大人,沈应忠重病!”
“他怎么会重病?除了脑子不好用,我看他的身体壮的像牛一样。”
赵桑榆质疑的说道,内心又很纠结。要不要派人去打听一下具体情况?如果是奸计,就早点防范。如果是真的,那她也不介意救他一次。说服了自己,她喊来的天景:“打听一下,沈应忠是怎么病的,病的到底有多严重。”
“是。”
章秉风心思凝重,早几天他就已经收到了沈应忠的消息,但他不想告诉赵桑榆,怕她操心,也怕她有闪失。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她。事情是瞒不住的,总有一天她会知道。若是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还不如由他来亲自告知。“其实……”“其实什么?”
赵桑榆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下文,忍不住开口问道。“其实,自从那天沈应忠答应你要绑了沈明召,这么多天他一直在行动。只不过没有得手。我猜想,他重伤也是有可能的!”
她内心大受震撼,她随意说的一句话,可能会要了沈应忠的命!愧疚感袭来:“秉风,我想去看看沈应忠。”
“不行。沈应忠在沈府肯定被严家看管,我们去相当于自投罗网。再说你的身体也不方便。”
“可是,我不去看他的话,根本安心不了。”
赵桑榆子想到他重病在床,无人照料的画面,心就拧在一起,不管怎样,她都要去看看他。“你让我想想办法。”
章秉风想选一个万全之策,保证她的安全又能见到沈应忠。“我们现在下山,看看沈明召有没有给他找大夫,若是找了,我们可以伪装成大夫进沈府看他。”
“好!我去准备整形泥巴!”
赵桑榆特别庆幸她有空间!空间在手,万事不愁!“不过,你要答应我。我们只是去看看他,不可以以身试险。”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二人易好了容,赵桑榆伪装成了小厮的模样。城里一片热闹,与城里热闹不符的是城东的一家医馆,正在接待一位大人物。这个大人物就是顶顶有名的沈应忠之子——沈明召。“我爹的病就拜托给你们了!还望你们早些拿出药方。”
他的语气淬了冰,眼神更是凌厉,吓得面前的大夫瑟瑟发抖。送走了这尊瘟神,更棘手的问题摆在了眼前,沈应忠重伤,治好的概率很小,治不好他的脑袋,就要担忧了。章秉风和赵桑榆到了城里,先和天景汇合。天景如时禀告了沈应忠的情况。在得知他们想要打听沈明召求医的医馆时,立刻把他们带到了城东。“我们医馆今天不接病人。你们到别处去吧。”
三人刚到,就吃了一个闭门羹。“麻烦您通报一声,我们是来帮你们大夫解决麻烦事的。”
“你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你如实禀报即可。”
章秉风在外等了不到一刻钟,郎中便赶来了。“不知可是你说要帮我解决麻烦事?”
“正是在下。”
“进来说。”
郎中将他们带到了里面:“不知你所说的麻烦事是……”“我们替你去看沈大人。”
果真如他心中所想:“你们能治好沈大人?”
“不能说百分百,但概率肯定比你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先要见到他的人。”
“这个好说。你们随我一起进府,再号脉一次就好了。”
郎中把他们当成天降福星,恭恭敬敬的奉为座上宾。“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章秉风想要在天黑之前赶回马帮,这样就不会影响赵桑榆的休息。郎中带领着他们,拿着腰牌顺利的进入了沈府。赵桑榆本以为会和沈明召碰头,结果只是通报了他一声,面都没见就让他们直接去沈应忠的院子。这样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烦。沈应忠还住在原来的院子里,门口守卫众多,层层盘问后,他们终于推开了房间的大门。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中药味儿,赵桑榆用袖子捂住口鼻,味道太重,她有些不适。慢慢靠近里面休息的床榻,床上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整个人瘦了整整一大圈。“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他内里受重伤,貌似身体还有一种剧毒,7天之内就要得到解药,不然的话,就算治好了内伤也会暴毙而亡。”
郎中细细的给他们解释沈应忠的身体状况。他的情况比赵桑榆想象的还要糟糕,她想不通,沈应忠毕竟是沈明召的父亲,他竟然能下得了如此毒手!章秉风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基本可以肯定郎中所言不虚。“他说的是真的吗?”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嗯。”
赵桑榆看着床上的人,想到过往的种种,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