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让章秉风赶紧去打探沈明召的消息。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皇上要召见沈明召了!赵桑榆有一丝慌乱,找章秉风商量着对策:“不知道我和沈明召说的会不会穿帮。”
“你和沈明召说什么了?”
她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这件事忘了和他说。“你进宫的那一天,沈明召被叶星寒设计砍了手指。我怕发现你的踪迹,怀疑是你做的。所以跟他见了面,说了皇上的坏话,把矛盾转到皇上身上。”
她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看着他的脸色。“你说皇上什么坏话了?”
“说皇上对沈家要斩草除根……”章秉风噗嗤一笑:“这不算坏话,皇上确实这么想的。”
“哦,难道被我误打误撞说对了。”
“嗯。不用担心。就看他们两个狗咬狗好了。”
章秉风气定神闲,派人密切的注视着沈府的一举一动。此时的沈府,没有被皇上召见的喜悦,反而从上到下透露着阴沉的低压。“公子,这次面圣,恐怕会决定沈府以后的命运。”
幕僚一一脸愁容,不知道被皇上召见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公子,这次一定要和皇上好好谈!切不可肆意妄为!”
幕僚二耳提命面,斗着胆子谏言。幕僚三和幕僚四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好不热闹。沈明召第一次觉得他们四人好聒噪,像苍蝇一样围绕在自己的耳边嗡嗡作响。手啪嗒啪嗒的敲在桌子上:“把嘴闭上……”四人面面相觑,看着他齐齐噤了声。沈明召现在越来越神秘,让人猜不透心思。他们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觉得他比沈应忠还可怕。时间在凝重的空气中一点一点流逝。沈明召嘴角勾起一丝笑,整理一下今天自己的身着打扮。狐裘大衣罩在他的身上,单薄的身体使得冷清的气质格外突出。明艳的紫袍上绣了金丝镶边的图腾,远远望去是一只张开爪牙的秃鹰。脚上踩着毛绒的鹿皮靴,头戴金珠冠钗,面若桃花,风流倜傥,不逞多让。“时间不早了,我该出发了。”
幕僚一觉得他这身打扮太过张扬,劝诫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随他吧,万一说错话,倒霉的还是自己。沈明召上了马车,摆弄着自己的断指:“你说,陷害我的人会不会是皇上?”
旁边的侍卫随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属下不知。”
沈明召低头沉思,他调查了这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该杀的都杀了,该警告的也都警告。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这些人中还没有抓到真凶!在京城范围内,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的地步,除了皇上,他想不到别人。会是他吗?一切皆有可能!今天终于就要面圣,他倒要看看昏庸的老皇帝,会怎么对待沈家!朝堂上正在议政,他没办法进入。被一个小公公领着,一直等在御书房门口。寒冷的空气吹着他的脸慢慢冻僵,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狗皇帝这是故意的,给他下马威!等了一个多时辰,皇上才摆驾御书房,沈明召此时从内到外都快冻僵了。“哎呀……今天上朝耽搁了一点时间,沈公子怎么站在门口呢?快请进!”
王公公眼明心静,看着皇上得意的神色,给了沈明召一个台阶。“公公此言差矣,皇上为国劳心劳力,我等得久一点算什么?”
他皮笑肉不笑,演戏而已,互相恭维,有什么难的!“进来再说吧。”
王公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明召走在他的前面,进了御书房。温暖舒适的大殿,驱赶了他身上的寒冷。冷气散去,又被热气包围,他的脸变得又红又热。“臣子沈明召叩见皇上。”
“原来是沈大人的贵子,不必多礼,王公公赐坐!”
“多谢皇上。”
沈明召坐在一旁,听着皇上和几位大臣复议朝事,脸色渐渐变得难看。皇上是故意在晾着他!他又等了半个时辰,他们谈论的声音才渐渐小了。皇上半倚在床榻上,用手捏了捏鼻子:“事情差不多了,都退下吧。”
“皇上……”王公公在一旁小声提醒。“什么事?”
“沈公子还等着呢!”
“哦。瞧我这记性,倒把他给忘了。”
皇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脸:“朕前几日接到了帖子,不知沈公子为何三番五次的想要见朕?”
面对他的次次冷遇,沈明召已经生气了,管他是皇上还是玉皇大帝,说起话来毫不客气。“回皇上的话,我爹在朝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重病,却不见皇上的一句关心。沈家心寒,怕奸臣蒙蔽圣心,误导皇上沈家一片拳拳爱国之心,特来面圣。”
皇上歪着脑袋,斜着眼睛打量他:“你是在怪朕没有关心沈应忠?”
他打了个哈欠:“朕没有否定沈家的功绩。只是这朝中不养闲人。你要体会朕的苦心!”
“更何况朝中不可一日没有丞相,一应事物都压在朕的肩膀上,朕也难做呀。”
他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到正点子上。沈明召气急,不爽的回应:“沈家肱骨之臣,还望皇上能够给予沈家应有的体面!”
他直接挑明了目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挺直了肩膀,等着他回答。皇上也看出了他的不爽,淡淡的哼了一声。“让沈应忠好好在家养病!沈家也先休养生息……朝中之事不要过多牵挂,从长计议!”
他又不是沈应忠,何惧他个黄毛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