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桑榆无法释怀,回家路上脑子里都是小乞丐的影子。她停下脚步,秉着有一分光,发一分热的选择,决定替两个小乞丐击鼓鸣冤!调转方向,朝着京都府尹走去。她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地方,走错了路,浪费了不少时间。连问了好几个路人,才摸到了京都府尹的大门。衙门大门四敞大开,一眼瞧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安静如斯。赵桑榆壮着胆子走了进去,还未进到内堂就被人拦了下。“喂喂喂,干嘛来的?”
“这是衙门,我能来干嘛?”
“你这人什么态度?”
她横,衙门的差役比她还横。“你什么态度?这里是衙门,我当然是来报官的!”
“有诉状吗?”
“没有……”“没有诉状你来报哪门子官,回去回去!休要在衙门门口胡闹!”
差役边说边驱赶她。她怎么知道报官还要写诉状!“你总要告诉我在哪里写诉状吧!哪有衙门往外撵人的!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我就是王法!”
许是外面的声音太大,惊动的里面的青天大老爷。“外面和人在喧闹,带上殿来!”
惊堂木一响,差役压着赵桑榆走上殿来。他们下手没轻没重,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赵桑榆倒吸一口冷气,好疼。“殿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上报!”
“小女子梨落,东岭县人。前一阵子进京落脚。今日在五门口的胡同里,发现了两个小孩被人绑架!特来报官!”
“嗯,是你的孩子吗?”
“不是!”
府尹脸上明显不耐烦:“不是你的孩子,你来报什么官!”
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府尹的态度,怎么感觉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大人,不是我的孩子就不能报官了吗?”
“不是你的孩子,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府尹半眯着眼,两个小胡子翘上了天。这根本就是他推脱的说辞!他就是不想查明真相!谁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衙门不管,那两个小孩子该怎么办?赵桑榆生气。“难道我还能编谎话,骗你不成?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我就不知道了……”府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谁愿意为了几个乞丐费尽精力查办案子。万一再由这几个乞丐,牵出几个大人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
赵桑榆指着他的鼻子:“亏你还是父母官!你为百姓做了什么实事?简直就是朝廷的蛀虫!”
“哎~你这个小娘子,在本官的地盘上出言不逊!那本官就好好教育教育你!”
府尹一拍惊堂木,从座位上站起身:“别人家的孩子失踪都是父母前来报官!你空口白牙到这里,就说丢了两个孩子!我怎么知道丢了哪两个孩子?如何调查取证?”
“难道仅凭你的一口证词,我们就得去抓人?每日起来报关的人那么多,若都是空口胡说,那我这衙门还做不做了?”
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毕竟这个时代没有通关文碟和证明身份的东西。无父无母的小乞丐就算失踪,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更不会有人为他们鸣不平。对方一定是摸准了这一点,才敢频繁对他们下手。赵桑榆本想忍下来,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过。“大人,大街上最近少了那么多小乞丐,难道你都没有发现吗?”
“我每日公务缠身,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注意街上少了哪个人?如果没什么事,赶紧退下去吧!不要耽误本官断案!”
他连拍三声,不想跟她过多纠缠。赵桑榆没办法像他们一样漠视生命,如果她不替他们出头,那真的不会再有人在乎他们的生死了。“大人,我请求你能够替无数的孩子申冤啊!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别人绑走!为什么您不能去调查一番呢?”
“你有完没完?”
府尹逐渐暴躁:“我已经给你解释清楚了其中的缘由。你再胡搅蛮缠下去,我就要判你个妨碍公务罪,可是要拖下去打板子的!”
他威逼利诱,想要赶紧把她撵走。“我说的都是事实!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个交代!不给丢失的孩子一个交代!我就呆在这衙门不走了!”
赵桑榆双手掐腰,双方吵得厉害。虽然她只有一个人,但她输人不输势。争吵声渐渐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群众,大家都对着府尹指指点点。“他们怎么能这样!那孩子怎么说也是两条人命!”
“可不是嘛,这夫人好心来报官,他们居然还不领情!”
“哎,这年头自保都难,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舆论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赵桑榆,一派选择自保。府尹被这些刺耳的讨论声刺激,把气都撒在了赵桑榆的身上。“刁民泼妇!我好言相劝,你竟不领情!来人,把她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你凭什么打我?”
赵桑榆也不是被吓大了,律法条文可没有规定府尹能够滥用职权,说打谁就打谁!“你妨碍公务,我今天就打你了!”
“你敢!这么多百姓都看着呢,明明是你为官不正,有案不判,寒了民心,还要把责任推卸到我身上!有你这样的狗官,简直霍乱朝纲!”
“你、你、你、你说什么?”
府尹被气的不轻,指着她的手直哆嗦。“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给你听?”
“大胆刁民!公堂之上,竟出言侮辱府尹!如此目无法纪,拖下去!打她五十大板!”
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有的叹息赵桑榆天真可惜,有的抱怨府尹下手太狠,这五十大板打下去,命可能都没了。赵桑榆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主,冲上前去,将府尹的桌子砸了个稀巴烂。拿着桌子上的惊堂木就要往他的脸上砸去。还好旁边的差役眼疾手快,从她的手里夺了下来,不然这一木头砸下去,不毁容也要缝三针。“快,快。把她拖下去……这个女人疯了!”
府尹躲在椅子后面,没想到她能有勇气冲上来,心有余悸。赵桑榆双拳难敌四手,被他们压着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