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考虑不周，提亲应当三书六礼，老先生，可否等过一阵子，杜某安排好相关事宜。”
杜华愣了一下而后毕恭毕敬的拱手。
他年少时也读了几年书，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最后只剩下他一人，如今靠经营饭馆为生。
心月振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犹如刀锋横扫给杜华造成强烈的压迫感。
“你想娶小六？”
心月振的声音缓慢响起，一字一顿，话到最后带着浓烈的嘲讽。
“雅儿，你的意思呢？”
将目光转向心月雅，心月振声音很轻却让心月雅心中一紧。
“我我我……”
心月雅心中有些慌乱，她紧紧握着杜华的手，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心月振看这样就知道了她的意思。
“你想娶雅儿，你知道她是谁吗？你们没有结果的。”
心月振语气一松，紧张粘稠的气氛也缓了一下。
心月雅闻言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捏紧握着杜华的手。
“祖父！我跟你回去！”
她急切打断二人的对话，她不想让杜华知道，他心中温柔聪敏的女子是兽类修行的妖族。
“我知道。”
而跟心月雅同时落下的，是杜华坚定的话。
这让在场的人都露出惊讶之色。
心月雅更是愣愣的看着身旁的男子，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心月振重复问道。
“我知道，在救了雅儿后，她因为重伤化了一次原形。”
杜华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在聊的是什么平常小事。
心月笳和心月青也没想到事情会到了这一步，她们俩完全麻爪了。
大姐那个是贪图她美色，在得知她真实身份后就毅然决然逃走了，让为了他不惜忍受刑罚的大姐伤透了心。
而眼前这个，是明知身份却依然选择六姐，虽然长得普普通通而且也不是那么富有，但是却是真心实意。
怎么办？！
两人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将目光投向祖父。
“人和妖结合是无法孕育子嗣的，况且雅儿的生命比你长的多，你只是她生命中一段而已。”
心月振转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我不在乎，只要有雅儿在就行。”
“即便只能陪她一段路，我也很高兴。”
杜华斩钉截铁道。
他的眼中充满了坚定，没有因为心月振的话有一丝动摇。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所有人都在等着心月振的反应。
心月笳姐妹俩手心里都攥出了汗，她们期待祖父答应，却又害怕答应了以后又出什么幺蛾子，总之非常纠结。
“噗哈哈哈，你就别吓唬他了。”
青璃看着眼中深处带着欣赏之色的心月振，忍不住笑了出来，紧绷的气氛陡然轻松。
这时心月雅才反应过来屋子里还有个人，都怪刚才太紧张了，她都给忘了！
只是……
怎么感觉这话头不太对劲啊。
心月振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有些熟悉……
一步越过挡着的杜华，心月振一眼看见了青璃。
此时的青璃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容。
“心月振见过大人。”
看清了模样，心月振激动的躬身施礼。
这可是它们狐族最崇拜的天狐大人！
其他人则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还不快见过大人！”
见孙女们都傻愣愣的，心月振眼神犀利的瞪了一眼。
“见过大人。”
三女茫然的施礼。
“不必这么客气。”
“心月振，我记得，你当年似乎也是这般吧？”
“这是不是就叫天道好轮回？”
青璃好笑道。
想当年，心月振也是这般为了一个凡人女子跟族里的长辈据理力争，后来陪着那女子在凡间过完一生才回去。
青璃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把原主记忆里的事情翻了出来。
同为狐族，原主偶然回族里时曾听过这件事，当时还闹得沸沸扬扬。
心月振一脑门的黑线，旁边的三女都偷偷瞄了一眼祖父，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充满了好奇。
“大人……您怎么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小仙帮忙吗？”
僵硬的转移话题，心月振不想再深入细说刚才的话题。
“没什么，恰巧路过罢了。”
“我看你也不是很反对这件事，而且人家这郎有情妾有意，并没有因为身份差异而有任何嫌隙。”
“不如就成了这桩好事。”
青璃看着杜华和心月雅身上互相缠绕的因果，乐的助一下。
“……”
能不能让他再多考验一会儿！
心月振不可否认，杜华刚才的表现很合他意，然而还是想再刁难刁难。
“还望祖父成全。”
杜华很上道，直接喊了祖父。
心月振一听这话瞬间眼神凌厉瞪了过去，谁是你祖父！
“……既然你有这决心，那就等你上门提亲再说吧，老夫要先将雅儿带回去！”
心月振只觉得心口堵得慌，他现在有点理解当年长老们的心情了。
“祖父！”
心月雅有些惊喜，她没想到祖父会这种态度。
“雅儿，你先回去，等我准备好礼品就上门！”
杜华捏紧心月雅的手，认真道。
“大人，小仙就此告辞。”
心月振没管那两个黏黏糊糊的人，恭敬道。
“去吧去吧，我也该走了。”
“记得在人界不要滥用法术。”
青璃坐起身拿起伞叮嘱了一句。
“是。”
心月振闻言拱了拱手，再抬头眼前人已经离去。
“走吧。”
“小子，老夫在苍梧山等你。”
越看越不顺眼，心月振冷哼一声也带着心月雅三姐妹离开。
转瞬间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只留杜华傻笑着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