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半天,孙会英都冲过来了,箭在弦上了,要是这么走了,不是代表她们理亏?
想到二闺女说‘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只要自己理所当然,理亏的就是别人。’孙会英压下心虚,面色不改的继续往里冲。
宋老大张嘴,“孩儿她妈!?”
孙会英还更来劲儿了,冲进堂屋里,见正骨大夫给杨金芝接上了脱臼的手,也没打多狠,就半边脸肿起来了,她不嘴贱不会被打脸,不手狂挠脸不会被卸掉俩手。一想气上心头,也不管屋里旁的人,怒喝一声,“杨金芝,你他娘的再嘴贱敢说我闺女一句,我就烧到你老窝,打到你娘家去!我看看姓杨的闺女嘴有多贱!是不是姓杨的一窝子都嘴贱!”
放完狠话又说宋金智,“妈不管,爸也不管,是就喜欢这种嘴贱的媳妇儿吗?搁在先前,都是被休的货色!”
说完,阴着脸又气冲冲的离开。
宋老大刚跟进来,她就放完狠话走了,他往屋里看看,他爸的脸比杨金芝的还难看。想到二闺女那个力气,能撂倒一个连,看杨金芝还坐着好好地,就俩手脱臼,应该也没啥事儿?
怕她讹钱,转身就走,边走还边喊,“孩儿她妈!你看你......”
大步快速离开。
杨金芝咩啊一声,哭着不能过了。
宋金智脸色铁青,咬着牙关气的不行,“要闹使劲儿闹去吧!”
也撂挑子转身走了。
杨金芝还没哭完,正骨大夫问,“是记账还是现结?”
杨金芝:“......”
想起来她是被宋清华打的,还得自己出正骨医药钱?
孙会英和宋老大一路端着脸回了家。
宋清华已经把菜炒好出锅了,询问的看着两人,“吃饭了?”
宋老大看到她就想喝训两句,“你说你现在怎么打长辈?”
“下一个打你?”宋改智幽幽的旁边出声。
宋老大看他又护着,“爹!你再惯她,她都要上天了!家里人会让着她,走出去了在外面惹了祸,可咋办?”
宋改智坐直了身子,掐着腰,“你就睁大你那窟窿眼看看,家里哪个让着她了!拿那种话骂一个小妮儿,脸皮薄的都喝药上吊没法活了!你这亲爹不惯她,要你这爹有啥用?等闺女死了再叽叽哇哇!?”
宋老大初听也生气,但人她不是已经打过了吗?顿时就心虚了。被他上来骂一顿,想想那些话实在难听,骂别人闺女,人家可能上家打起来。再说她又是去二房给孩子送雪米饼的。
他气势弱下来,“我......我们不赔医药费。”
宋清华和大爷爷对视一眼,无形击掌,笑着问,“吃饭吗?”
孙会英收回斜视宋老大的眼神,“吃饭吃饭!”
俩小萝卜早就饿了,干了半碗炖鸡蛋,这会一开饭,都高兴的围着饭桌,伸手拉盘子要吃的。
宋清华拉过来一个,用腿夹着,让他站好,盘子和勺子放他面前,给他夹菜放盘子里,“自己吃。”
一岁多的人,哪会自己吃饭,但是自己拿着勺子跟吃的奋斗这事儿,让俩小萝卜都乐此不疲。
等大人吃完了,俩小的也玩差不多了,熬的米粥也晾好了,孙会英去刷锅,宋清华给俩小的喂饭,宋老大又回辣条作坊干活儿。
有人跑来说话,看电视,讲顾氏去二房了,不知道是劝话,还是在商量啥,让宋清华多注意点。
宋清华啧了声,“二房可能风水好,爷奶都是找着借口去二房。”
到了大房,都是把人叫去老宅,审问一样。
几个人又说起邪门的宋敏儿,就算才三岁,她妈都喊着她瞎说,宋敏儿还是一问就说,把她妈卖了个好价儿。
“真像撞见人了一样。”
“要是撞见,那肯定也是看不惯老二媳妇的那个!”
杨金芝也正跟顾氏哭,掐了宋敏儿好几把,骂她撞见谁了,又把她当哪个上身的鬼魂噼里啪啦骂一顿。
宋敏儿吓的大哭。
顾氏看她哭的嗓子都哑了,再哭得要发烧生病了,抱着她到一边去,“好了好了,真要撞见谁了,让悠坠的给撵走就是了。”
这边有些会通灵的老人儿,一根筷子绑根白线,绑块土坷垃,一碗水,在水碗上悠悠荡荡问灵,称为悠坠。懂的人,悠坠很准,问土坷垃,你是谁谁就走直路,不是就走圆路。
那个土坷垃的坠坠就会按照问话的人,要么左右前后摆动,要么打圈转。
然后说说好话,烧纸钱把鬼魂送走。
杨金芝忍不了一夜,哭诉着让顾氏找人来悠坠,给宋敏儿叫叫魂儿。
但悠坠要在晌午头,大晴天的时候。
第二天阴天。
宋清华怕下雨了,把货装车,提前送到县城服装厂的仓库。
三辆大篷车,来回拉了两趟。
这批是大货,天热起来,地里的活儿就多了,要下地干农活儿,到时候耽误订单进程,所以提前赶货,提前交货。
村里有的人领了布回家,不光妇女在赶工,连男的巧手会蹬缝纫机的,都借了缝纫机,甚至拿钱多买一台缝纫机,在家里做工。
有两台缝纫机的,宋清华都自掏腰包补贴了,村人受了鼓励,现在十几家都有两台缝纫机。地里没活儿,除了吃饭,就坐在缝纫机前不停工。
俩仨人干活儿,一个月能挣100多块,还能顾着家里,看着地里。
宋清华把这一批货提前发走。
辉哥带着货车过来拉货,告诉她,“设计专利报上去了,但是听说服装的设计专利有点难。”
“要溯源审计,我又没设计师证,多跑两趟,说点好话。”宋清华知道,国内对这类版权专利意识不强,但不能因为意识不强,这件事不去做。
辉哥幽幽的望着她,“你又不去跑,我哪有你会忽悠。”
宋清华皱着小脸打量他,“跟我这么久了,你没学到两三分吗?”
辉哥不说话,两眼盯着她,“我一直在外跑,你哪教我了?”
宋清华沉吟半天,“这次纺织品贸易展我多请几天假,你去找菲尔德和常维之,还有棉纺厂厂长,问他们认识的有没有沪市的同行。先做好准备,我们再过去。”
“大哥是要在沪市申请专利吗?”辉哥还不算太笨,沪市一线大城市,发达的很,有钱人多,思想也先进。
宋清华点头,“我们分头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