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淑娴招呼的不是他，而是宋清华，“老沈又不吃饭，丫头，你把这俩菜拿走吃吧。”
宋清华发现她是很有做饭的天赋，也很有做饭的兴趣，什么煎炸烹炒清蒸烘培，中西点心全都会，四大菜系全拿严。
还喜欢投喂，不愧一个饲养员的称号。
沈教授没有胖成球，全凭一股意志在与美食抗争！
宋清华暗叹口气，不知道她在高中的时间会不会被喂胖，认命的上去接了饭盒，“师娘，肥了不好看，以后别做那么多了。”
“哪肥了，正是长个的时候，不能缺了营养。”韩淑娴笑的一脸慈爱。
宋清华把书包里的果子拎给她，“师娘把这个拿回去吧，吃点果子，少做点大鱼大肉。”
韩淑娴看是都是集市上很难买的新果子，“哎呀，这些果子集上很少，去晚了都抢不到，口味特别好吃！”
村里和孙会芹家的果园，已经有少量挂果了，自家不舍得吃，就带到县城赶集卖了。
“我家种的就有，村里也有果园，这个果子正好成熟，我回去再给师娘摘。”宋清华笑道。
韩淑娴也不跟她客气，笑眯眯的应了。
宋清华拿着饭盒回到教室，打开一盒凉拌鸡腿肉和凉拌牛肉双拼，一盒是鱼丸汤。
都没有饭和馍馍，一看就是加餐。
杨中昊咬着笔头呜呜叫，“为什么我就没有长一个好脑子！”
“让你妈多给你补补，有一个好身体就行了。”宋清华回他。
杨中昊是家里唯一学习好的，全家供他自己，他妹妹在服装厂很卖力，每个月都能挣八九十块钱。只要他星期回家，就能吃到白面和鸡蛋，偶尔也吃点肉。他妹妹长得又高又壮，弟弟也不瘦，就他，瘦巴巴像个豆芽菜。
“我身体哪不好了！？我也还在长呢！”杨中昊强调。
宋清华没客气，“营养不良。看你妹妹，从进服装厂增高了一头，胖了20多斤。”
杨中昊气的没话说，“我们全村都知道服装厂的伙食好油水大！我妹妹不能再长了，她都快一米八了，比我都高了。”
宋清华白了他一眼，“让你妈给你补点钙，骨头汤长个，鱼头汤补脑，你还有救。”
杨中昊看她说的认真，也当真了，“真的吗？真能长个？”
“嗯。”宋清华点头。当然假的！但天天吃肉谁家舍得啊！宋家沟的村人不少都赚了钱，都还不舍得换成白面，家家户户照旧杂面，掺上一点白面，已经是好日子了，肉更舍不得了。
单纯买骨头又嫌丢人，打着补钙的旗号，买点带肉的骨头，多少补点营养。营养充足，自然促进生长发育。
前后桌也支着耳朵听，对喝鱼汤变聪明很感兴趣，“喝鱼汤真能补脑变聪明吗？”
“对！这个是真的！”宋清华应声。
“啊？”杨中昊惊诧。
宋清华轻咳，面不改色的补充，“我说的这个是真的！骨头汤长个，鱼头汤补脑。”
夏天里抓鱼容易，卖鱼的也多。食堂就有豆腐炖鱼汤。
高一一班的学生们被宋清华忽悠之后，大半都冲过去打一份豆腐炖鱼汤，都是豆腐，没什么鱼肉，鱼刺不少，还一股鱼腥味儿。
宋清华吃着自己的凉拌菜，啃了俩馍馍，给食堂提意见，多炖鱼汤和骨头汤，还写了教程。
她期中考试年级第一，又是沈教授的得意学生，跳级特招的。她提的意见，食堂师傅还挺重视。
第二天再去打饭，鱼汤几乎没腥味儿了，还是简单的豆腐炖鱼，却很是鲜美。
连骨头汤，从此成为丘城一高学生们的常用菜单。年纪第一都说了，她估计从小就是这么吃的！
听说多吃鱼多喝鱼汤能变聪明，校长都发了话，食堂最少一个星期做一次鱼一次骨头汤。要让一高的学生，都变得更聪明！
高三的是赶不上了，7月7日他们就要上考场了。
这个谣言从一高传了出去，说是那个跳级到一高还考年级第一说的骨头汤长个，鱼汤补脑变聪明，校长都发了话，一高食堂从此每个星期都做鱼汤骨头汤。
其他学校一听，也纷纷效仿。
一时间，鱼价都上涨了2分钱。
有些家长还怕孩子在食堂吃的不好，星期给孩子炖个鱼补补脑，向一高的年级第一学习！
陆向野端着鱼汤，拍拍宋清华身旁的人，示意她让位，自己坐下来，两眼含笑的问，“吃鱼汤真能变聪明？”
“你应该多吃点。”宋清华回他。
陆向野眸光微暗，轻笑出声，“这份给你。”
把鱼汤的饭盒推给她。
宋清华看了他一眼，默默把旁边手提袋里的三个饭盒拿出来，一一打开。
一个里面是干烧鱼，一个是凉拌鱼肉片，一个烧鱼丸。
陆向野脸色黑了黑，伸手把她的菜拿到跟前，“多谢。”
宋清华看着他嘴角抽了抽，扶了扶额，继续干自己的豆芽和土豆丝。
她的菜已经有些凉了，但滋味不减，美味可口。陆向野却不解，“我们历史老师为什么总给你带饭？”
“师娘喜欢烹饪，还喜欢我。”宋清华龇着牙回他一声。
陆向野都怀疑，韩老师对她那么好，其他学生都没份儿，只有宋清华有，是不是她们丢失的亲生孩子了。
不过她叫师娘，那是被沈教授收为学生了，和其他学生都不一样的学生，或者说，徒弟。
吃完饭，陆向野把饭盒全都收走了，“洗完之后还你，以后吃不完的，都给我。”
宋清华想了想，还是回他一句，“想得美！下不为例。”
她虽然不想肥起来，但现在还没有胖的迹象。她只有偶尔吃多了吃不完，像今天，家里送了新品米果棒，她试吃了一袋，不饿了。那么多好吃的，她要吃独食！
看她不是说笑，陆向野气笑了，“宋清华，你是看见我就怕吗？”
宋清华诧异不解的歪头，“怕你干啥？你又打不过我。”
“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陆向野目光桀骜，微微眯着，凝在她身上。
见宋清华抬腿就上去，杨中昊立马拉住她，“学校不准打架！算了算了，就俩菜，不值当的。”
宋清华扭头问，“学校不准打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