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长连忙解释,“是沈教授自己主动辞职的,我想,他应该是不想你顶着是他学生的名号出去。他来咱们这,是贬过来的。他是担心那些不好的风评影响到你。”
宋清华盯着他问,“教授的事我知道,封建迷信。”
李校长看着她摇了摇头,“封建迷信只是面上的借口,上面不会因为他有个搞封建迷信的儿子,就把他从京城贬到咱们这来。我也希望沈教授能一直在咱们学校教学,是他拉高了我们整个学校的教育水平。还培养出你这么出色的学生。”
看她神色不好,李校长又道,“沈教授他......你回村里看看吧。”
宋清华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多留,转身离开。
沈尧也接到了消息,看她小脸沉冷,想要干架的样子,笑着安抚,“别气了,我爸不走,不光你,连学校,甚至这个地方都会被污蔑的。”
“不是你搞封建迷信吗?”宋清华瞪着他。他还一脸轻松,还笑。
沈尧拍拍她的脑袋,“是他一个女学生,怀了孩子,被人揭穿后疯了,知情人指控是老沈的。我问过老沈,要不要帮他洗白,他说不用。”
宋清华睁大眼,满眼不理解。
“我开始也以为是我搞封建迷信,后来才听我妈说的,她说她去过那个女学生家里,她爸就剩一口气,她妈身体也不好。底下还有四个弟弟妹妹。这件事也被上头瞒下来了。她和老沈商量,到个偏远山区去教学。”沈尧解释。
“所以,教授没做,却背了锅?”宋清华第一次知道,沈教授竟然还是个圣父!?
沈尧点头,“其实只是一个数学研究所的副所长,老沈也不在乎权利。当时我妈也查过,证据被抹的非常干净,强硬闹起来,那女学生家两条人命不保。自家一条人命不保。这样的污名无论做没做,沾上就洗不干净,干脆避了出来。”
“一条人命不保指的是你?”宋清华知道他上头的大哥二哥都参军了。
沈尧应声,“老沈没那么脆弱,可能会有点难受,找到新事业,立马又生龙活虎。我之前让道士给你招魂,他拿着笤帚追了我四条胡同。”
宋清华嘴角狠狠一抽,“我先回家看看。”
沈尧突然别扭巴巴起来,“我能跟你一块去吗?我就是想吃酒席。”
“那你就先在这好好吃,我回家。”宋清华直接摆手离开。
看她骑着小电车头也不回的赶回家了,沈尧双手抱胸,气道,“小丫头片子!我奔波一个月连个酒席都不让吃!”
宋清华已经快速赶回了村里。
大队外面的墙上已经贴上了喜报,大红纸剪成方形,毛笔字写着热烈庆祝本村宋清华荣获奥数竞赛冠军,获得清华北大港大麻理工等大学保送名额。
还有一张大纸写着更详细的内容,通知村人放一个星期电影。
是员外爷爷的字。
村里的人看到宋清华,老远就打招呼,“哎呀!冠军回来了!清华真是太厉害了,这拿了冠军,就直接升大学生了!”
“可不是啊,等开学,就是清华的学生了!”
“清华!你是想去清华,还是北大啊?”
宋清华笑着跟乡亲打了招呼,“电影开播了,来看电影啊!”
“好好好!得带我家二娃沾沾喜气!”
“我家三妮学习也好,清华你空闲了,也给她指导指导啊。”
宋清华一路招呼着,到了家。
宋念念正在带弟弟,三个小萝卜看到她回来,高兴激动的跑出来迎接,“二姐!!!”
宋清华刚下了电车,就接了个撞进怀里的大萝卜。
“二姐你终于回来啦!大爷爷说你可以去上大学了!家里还要摆酒,放电影!咱们村还要办学校呢!”宋念念抱住她,扬着小脑袋兴奋的跟她说话。
俩小的也围着宋清华叽叽喳喳的叫着二姐,“给二姐吃糖!”
宋清华摸摸三个萝卜的头,把包拿下来,拎进屋,“来给你们吃糖。”
宋念念赶忙去把风扇开大挡,又去倒凉茶。
宋清华把巧克力糖和鱼干虾干拿出来给他们。
已经有人跑得快,把在大队的宋改智,连辣条作坊的宋老大,孙会英都喊回来了。
一大帮人欣喜兴奋的涌过来。
“妈买了很多糖和瓜子,我去拿。”宋念念跑回东间拿了一大筐子糖和瓜子出来。
大家伙儿围着宋清华,七嘴八舌的问她话,外国是啥样的,比赛咋样,冠军咋拿的,要上哪个大学等等。
宋清华配着说了大半天的话,笑的脸都僵了,这才把村人都送走。
正是暑假时节,小孩子也一群群的来,蹭个瓜子蹭个糖。
孙会英还特意在绿城买了巧克力,一直藏着,就等宋清华回来的时候发出去。
村里小孩谁见过巧克力,只知道是外国的糖,都稀罕的不行。
王保学也忙前忙后的,张罗摆酒庆贺的事儿。
到了晚饭时,宋改智才抽出空,跟宋清华说,“你们那个沈教授,要来咱村办学校了。”
宋清华恍然,忙问,“人在咱村里?”
宋改智应声,“嗯,在村委大队那边住着呢,说是筹备一下,就把学校办起来,办个大队小学。”
“我先去看看。”宋清华放下碗,快步跑出去。
“你吃完再去!别空着手啊!”孙会英在后面喊话。
宋清华回了句,“我就先看看。”
村委大队的房子虽然是砖瓦房,但也很老旧了,只有一个三间的敞房有灯泡,还是宋清华之前给村里讲课的时候拉的。
远远就看到里面亮着灯。
大门还开着,韩淑娴正端着锅往外泼水,宋清华直接进去,“师娘!”
韩淑娴看到她,笑弯着眼,“哎呦,大冠军回来了!吃完了没有?来的正好,老沈想在村里办学校,正要等你回来商量呢。”
沈教授听她来了,也出来,“来给我看看这个学校的图纸行不行。”
宋清华进了屋,里面一览无余,一张木板床在里面,外面一根绳挂了一张席子,外面是一个旧方桌,简陋又寒酸。
她在桌旁坐下,“是李校长让教授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