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不是你?那还能是谁?”
俞挽舟一把死死攥住了汪娅绮的衣领,企图能从她的神情以及眼神中,看出一丝谎言的痕迹来。“蠢不可及。”
汪娅绮眼中的笑意,越发变得如淬了剧毒的阴风,令人只觉头皮发麻。她的话,叶轻舟不信,“汪娅绮,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谁还能对我恨之入骨,谁还能做到像你一样,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她再也想不到第二个。对于叶轻舟的激将法,汪娅绮冷笑一声,却并不上当。她的目光,则是透过了眼前愤怒的两人,直接看向了一旁的顾冉承,“只要你安排我再见顾冉临一面,我就告诉你们,指使陈学义的真正幕后凶手,究竟是谁。”
即便是到了眼下这般的境地,汪娅绮依旧还在心中,为自己做着最有利的选择。“啪!”
俞挽舟的这一巴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重甩在了她的脸上。而后,俞挽舟双手颤抖地,从地上捡起了刚才掉落的刀子,直直对着汪娅绮的胸口,“说!陈学义幕后的指使者,究竟是谁?”
从小到大,别说是杀人,连只鸡都没杀过的俞挽舟,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浑身都颤抖地威逼质问,只为能问到害死自己奶奶的真正凶手。为她老人家报仇。手上早已不知沾染了多少条人命的汪娅绮,一眼便看出了眼前人的外强中干,这次竟是连眸中的冷笑,都不曾有丝毫的变化。眼看着俞挽舟手中颤颤巍巍的刀尖儿,就要扎入汪娅绮的胸口,叶轻舟一把夺过了那把刀,反手直接重重刺向了汪娅绮被绑在架子上的手背,霎时透穿掌心,血溅当场。“挽挽善良,这样肮脏的事情,她做不来,但并不代表我也做不了。”
叶轻舟说话时,手中的刀柄猛然一转,“汪娅绮,不想吃尽苦头,我劝你尽早说出究竟是谁,在幕后指使陈学义父子俩的人。”
透穿手背的钻心之感,让汪娅绮痛得浑身冷汗直冒。但,她却硬生生咬牙给抗了下来,面上笑意也变得越发得意,“那你试试,是我先扛不住,还是你们更想知道真相。”
跟一个女人的憎恨同样可怕的,是一个女人偏执的爱。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即便冷心如叶轻舟,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折磨人的方法,都用到了汪娅绮身上,但她却始终不愿说出陈学义的幕后指使,究竟是谁。如果不是为了给俞奶奶在天之灵一个交代,恐怕汪娅绮早已是一具尸体。“轻舟,她已经昏死过去了。”
顾冉承将双眼通红的叶轻舟,抱在了怀中,抬手轻轻将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挽到了耳后,这才缓缓从渐渐恢复了理智的她手中,抽出了那把鲜血淋漓的刀。被疲惫与绝望笼罩的叶轻舟,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阿承,找唐颂!对!唐颂会有办法的!”
上一次,她可是切身体验过一次唐颂的控梦能力。如果唐颂在的话,就能探查汪娅绮刚才那番话的真伪。“轻舟,唐颂一个礼拜前,已经离开魔都了,现在没人能联系的上她。”
顾冉承也曾尝试过,但唐颂那个人太过于神秘,就连内部人员,也没能从各大航班、高铁、动车以及其他需要实名认证的出行信息上,找到她目前的位置。“轻舟,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出陈学义背后的指使者。”
顾冉承抬手,动作轻柔地安抚着怀中的人。“阿承,我想为奶奶报仇。”
叶轻舟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异常坚定。“再动手,就要违法了。”
顾冉承看着不远处血肉模糊的汪娅绮,心中却是莫名想到了先前叶轻舟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说,阿承,违法犯罪的事情,咱们不能做。“那就,违法。”
叶轻舟闭上了眼睛,双拳紧攥。叶轻舟从小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她愿意努力做一个遵纪守法、不主动伤害他人的人。可是,当有人危及到自己在意的人时,她愿意重新定义心中的底线与标准。顾冉承闻言,温热掌心一下下轻抚着叶轻舟湿透了的衣服,心中越发心疼。“这件事,交给我。”
顾冉承说话时,给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将一盆冰水,直接泼向了昏迷不醒的汪娅绮。“汪娅绮,三天后,我带你去见我大哥。”
顾冉承的声音,比冰水还冷。落在汪娅绮耳中,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讯一般,她一双因为过于痛苦,而遍布红血丝的双眼里,也闪过了一丝笑意来,越发衬得她阴冷而又可怖。“阿承,谢谢你……”叶轻舟知道,顾冉承此刻做出这样的让步,就需要在一直将植物人状态的顾冉临,保护的很好顾玉明那里,做出多大的努力。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轻舟,是我没保护好你。”
顾冉承只恨,自己先前没能护好叶轻舟。而且,他更想将比汪娅绮更阴险歹毒的那个人,揪出来,永绝后患。三天后。梁晋开车,将汪娅绮带到了顾家老宅。因为身上有伤,身体还十分虚弱的汪娅绮,一双没了多少生机的眼睛,在看着车子驶入顾家大门的时候,霎时崩线精光。像是失明的人,突然看到了光明一般的兴奋。这天,顾玉明被多年的老友请去品茶,林叔自然也跟着出门。顾冉承带着身后三人,径直来到家中一处守卫严密的阁楼前。负责看守大门的其中一名保镖,立即出言,伸手拦下了顾冉承,“少爷,先生交代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只是,他的话尚未说完,整个人便直接倒地。一旁,觉察到异常的另外几名保镖,立即想要上前查看,却也被一剂麻醉针,给直接放倒。顾冉承抬步,越过地上眨眼之间便已被放倒的众人。梁晋则是迅速指挥自己带来的人,立即将他们都拉到了隐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