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渊刚出宗祠,便被皇上身边的太监叫了去。他知道,皇上定是因为不满他不愿娶四公主的事。他就算被贬,也不会动摇的。刚进永安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皇上便将一本奏折扔在他面前。“逆子!你知道不尊圣意是何等的大罪吗!”
墨景渊捡起奏折,跪在皇上面前。“臣誓死不娶四公主。”
皇上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还请皇上可以体谅臣。”
墨景渊恭敬行礼。“你不要以为朕这么惯着你,你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皇上恶狠狠地指着他。墨景渊不曾抬头。“你不愿娶婉曦,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罚你!你给我滚出都城,发配到洛阳!”
皇上大手一甩,想来是真的生气了。“臣,遵旨。”
皇上见墨景渊丝毫没有反抗,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都给我退下吧!”
除了永安宫,墨景渊都不曾后悔。这些年来,他做的每一件事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从来没有后悔过。但回到了墨府,他又后悔了。陈舒晚又来找墨芷云了。墨老将军看到墨景渊神情沉重,知道皇上没给他好脸色看。“芷云,你先与陈郡主回卧房,我与景渊有要事相商。”
墨老将军给墨景渊留了面子。见陈舒晚和墨芷云全都退下了,墨老将军才敢开口问。“景渊,皇上和你说什么了?”
墨景渊迟疑了很久。“叔父,是景渊对不住你们。”
墨老将军知道皇上平日里很是看重墨景渊,但却被他这么一句搞得内心慌乱。“到底发生什么了?”
墨老将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几丝慌张。“皇上命我离开都城,发配洛阳。”
墨老将军惊呆了。这要是换做别人还好,但平日里皇上是把他供起来的,突然让他离开都城!这次看来是真的发怒了。“景渊,你不必自责,圣上对你疼爱有加,不会让你一辈子都呆在那里的。”
墨老将军劝着。“叔父,景渊还有一事希望叔父成全。”
“好孩子,你尽管说,叔父定当尽力。”
墨老将军只有墨芷云一个女儿,自然是把墨景渊当成亲儿子培养。“景渊离开都城后,希望叔父能多多照顾陈郡主。她已于四公主结下恩怨,上次又遭到楚郡主的绑架,我若离开,怕是凶多吉少。”
墨老将军猜中了墨景渊的心思,早就料到他要说这句话。小年轻秀秀恩爱罢了。“你如此在意她,我定是会好好待她。但......你就不怕她另寻他人吗?我早就看出来你对她的情谊了,为何就是不肯明说呢?”
墨景渊没有回答。或许他自己也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离了前厅,墨景渊去找了陈舒晚。她和墨芷云正在后院的亭子里赏花。春日里的暖阳照在陈舒晚的脸上,那一抹纯真的笑容让人陷进其中。墨景渊入了迷。若是能一辈子就这么看着她,该多好。虽说陈舒晚没有察觉到墨景渊,但墨芷云可最是了解他,商量完事情,定是会来找陈舒晚。“堂弟!你不是正与父亲商议吗?怎得到了此处?”
墨芷云明知故问。墨景渊回过神来,望亭里走去。“叔父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便过来看看。”
墨景渊故作镇定。但墨景渊怎么可能有事情能瞒过墨芷云。“舒晚,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事,你们先聊!”
墨芷云识趣地走了。就算墨芷云不走,墨景渊也会想方设法地赶她走。陈舒晚只要一和墨景渊呆在一起就开始变得拘束:“小女见过墨将军。”
墨景渊还是不肯放过那件事:“陈姑娘,这都五天过去了,你,还没考虑好吗?”
陈舒晚沉默了许久,刚想回答说她愿意,却被墨景渊误会了。“我知道了,你不愿意嫁我也是人之常情。我这次来,是来和你告别的。”
陈舒晚刚想解释,却被墨景渊的告别二字搞得心慌意乱。“墨将军要去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墨景渊长叹一口气。“圣上让我迎娶四公主,我不愿意,便算作是不尊圣意。圣上念在我的军功,将我贬出都城,发配洛阳。”
墨景渊异常的淡定。陈舒晚内心在为墨景渊鸣不平。但她并未说出来,碍于面子。“从此以后,你我二人或许不会再相见。还望陈姑娘多多保重好自身。”
墨景渊深情地望了一眼陈舒晚。眼里满是不舍与怜惜。这怕是眼下最好的方式了,可惜他保护不了她了。另一边,墨老将军便找来了墨芷云。“什么!景渊要去洛阳!爹!这怎么行!堂弟他不过是不愿迎娶那个顾婉曦而已,凭什么!”
墨芷云内心五雷轰顶。墨老将军倒是看得通透了。“洛阳离都城并不远,想去看望他的时候便去吧。”
墨老将军没有抱怨,他知道这次确实是圣上的不对,但他又能如何。景渊若是将心悦陈舒晚的事情告诉了圣上,陈舒晚定是会更加难过,四公主和楚韵荷都会针对她。但若是不告诉,在圣上看来,墨景渊便是挑三拣四,迟迟不愿娶。墨老将军其实是知道的,墨景渊是想等顾婉曦和楚韵荷嫁人之后再公之于众。可惜了,现在他便要去洛阳。这能怪谁呢?天意罢了。“不行,我要去找圣上!景渊还不能走!”
墨芷云可咽不下这口气。还没出门,便被墨老将军叫住了。“你现在去也是无济于事,圣上都已经下了圣旨,怎么可能再轻易变动?我知道你内心是觉得这对景渊不公平,但你也不可意气用事。这都是景渊他自己的命数,你一个人怎么能改?”
墨老将军人情世故见多了,自然是比墨芷云这些年轻人要沉稳许多。墨芷云还想劝墨老将军一起去,但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陈舒晚在墨府用了晚膳。吃饭时,大家都很安静。想来是都知道了墨景渊要离开的事。越是如此,墨景渊越是担心。墨老将军一家虽不是亲生父母,但却把他如亲子般抚养长大。早就当成是自己的家了。晚膳过后,墨景渊又去找了陈舒晚。“多多保重。”
好巧不巧,顾婉曦来了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