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幼涵打量着郑飞跃，内心反倒惊疑不定起来。这位其貌不扬的主管，语不惊人死不休，偏偏句句都是大实话，被他这么一搅合，自己反倒不像之前那般生气。是本性如此，还是故意为之？如果是后者，可就不能等闲视之了。想到这里，王幼涵决定问对方几个营业方面的问题，试试对方的水平。“这家店五年前是全市业绩最好的，如今却沦落为倒数，原因是什么？”
郑飞跃愣了愣，心想怎么突然从问责变成考核了，不过他也没多想，回答道：“五年前老城区改迁，附近最大的国棉纺厂废弃，改为安置区，年轻消费主力群体迁走，消费能力跟不上。”
王幼涵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问题来了，隔壁的王府景和我们处于同一商圈，为什么收益好？”
郑飞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王府景生意比咱们好是真的，毕竟人家已经进行了产业升级，可要说收益好？领导，他们每年也在亏损。”
王幼涵终于满意，这位主管的业务能力没有问题，可以再考察下执行能力。“如果让你做本店的营业处处长，你会怎么做？”
王幼涵问道。此话一出，包括店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了。虽说本店业绩连年垫底，外加整个公司中高层人才流失严重，致使营业处处长职位一直空缺，可让一个来公司刚满一年的新人做处长，依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再说了，他能做什么？如今电商大行其道，实体销售业早被冲击的七零八落，所有的商场都在苦苦支撑，大环境如此，难道指望一个新人力挽狂澜？郑飞跃也有点蒙圈，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管理员，不是救世主，难道还能把顾客强行绑到商场消费不成？王幼涵也意识到层面太过广泛，便换了种方式道：“郑主管，马上就是夏季开学季，也是运动休闲服饰的热卖时节，如果是你，要怎么把握住这次机会？”
“做活动呗。”
郑飞跃下意识道。王幼涵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样的活动？”
郑飞跃犯难了，正常的打折促销活动，全世界的商场都在做，根本没有竞争力。靠创意博眼球的活动方式也行不通，毕竟在这个信息爆炸时代，顾客什么样阵仗没见过，要他们买单并不容易。一时半会地，他还真想到有新意又有竞争力的活动方式。王幼涵看出他的为难，心中已有了决断。她先是环顾四周一圈，待所有人都低下头后，才淡淡道：“营业主管无故缺岗，本应做革职处理，但念在郑主管没有撒谎、勇于承认错误，本着不放过任何人才的原则，特给予其一次机会。”
郑飞跃抬起头，有些诧异。王幼涵直视郑飞跃道：“一周后，我要看到你的活动方案，如果方案被我否决，证明你并非公司需要的人才，请离职走人。如果方案被采纳，你可以继续留下，并且负责具体活动布置，我只看业绩！”
郑飞跃闻言，忍不住道：“如果业绩好呢？我有什么奖励？”
其他人闻言都是一惊。王幼涵却笑了，觉得很有意思，换做别的主管，被自己下了最后通牒，满脑子应该想的是如何留下来，或者干脆扛不住压力辞职。唯独这位郑主管，想的却是好处，在别人看来是得寸进尺，自己却看到了不服输的劲头和胆量，只要能力足够，未尝不是帮助自己改革公司积弊的好帮手。想到这里，王幼涵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如果业绩好，你就是这家店的营业处处长！”
众人又是一惊。王幼涵离开的时候，全体人员一直目送那辆保时捷的红色屁股消失在街道尽头。“都回到工作岗位上，郑主管留下。”
店长吩咐道。在众人散去后，郑飞跃笑道：“表舅，今天谢谢你。”
店长神色复杂，“你小子还笑的出来？王幼涵可不是好糊弄的，她刚从国外回来，一心想着改革公司，谁的账都不买。你倒好，当场被人抓住把柄，让我怎么帮你？”
“不用您帮，我的事情自己能解决。”
郑飞跃道。店长：“怎么解决？你爸一辈子没求过人，为了你，拉下老脸求到我头上，才给你找来这一份工作，就这样丢了？你对得起你爸吗？”
郑飞跃翻了个白眼，“好歹是表舅，能不能盼我点好？这次是危机，可也是机遇，万一我因祸得福当了处长呢？这可是连跳三级，您在公司待了半辈子，熬了多久才做到处长的？”
店长又被气笑了，“行！我就看着你折腾，臭小子，你要做不出成绩，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怕什么。”
……次日，清晨。郑飞跃被妹妹叫起床，去超市采购一周的生活用品。两人出门，郑飞跃依旧是一身休闲装扮，怎么简单怎么来。倒是妹妹郑新月，穿了件白色连衣裙，走在阳光下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由此看来，只要是女孩，就算是学霸，也有一颗爱美之心。“哥，昨晚我查过了，东区一家超市搞活动，力度很大。咱们可以搭公交过去，可现在是交通高峰期，雨花路肯定堵，所以要在雨花站转乘地铁，可以节省百分之三十的时间。”
郑新月看着手机地图道。郑飞跃淡定点头，表示有个学霸系统的妹妹，就是如此省事省力又省钱。“系统，我能向妹妹透漏你的存在吗？话说你和学霸系统都是系统，就不想坐在一起聊聊，交流下任务心得之类的？”
郑飞跃很好奇。系统：“在成功绑定3个他系统并开启管理模式前，禁止泄露本系统存在。另外提醒宿主：只有5级以上系统才具有互相交流能力，宿主妹妹的学霸系统不符合条件。”
“哦？”
郑飞跃来了兴趣，问道：“那么你是几级系统呢？”
“本系统不存在等级限制。”
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此时郑飞跃和妹妹已经乘上公交车，因为高峰期的缘故，车内没有空座位，好在不算挤，他俩找来个相对宽松的位置站着，旁边坐着一位中年妇女，还带着个七八岁男孩。郑新月发现那孩子一直盯着自己看，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刚开始她也没在意，还冲孩子笑了笑。谁知男孩看到她的笑容后，竟然用脏兮兮的手去住郑新月的白裙子。郑新月下意识一躲，碰到了郑飞跃。等郑飞跃看过来时，正好看到男孩的脏手在妹妹的白裙子上留下两个脏手印，而这还不算完……这小屁孩竟然打算掀妹妹的裙子。这还了得！郑飞跃一把挡在男孩面前，道：“小朋友，姐姐的裙子不可以乱摸知道吗？”
男孩笑嘻嘻地看着郑飞跃，张开嘴：“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