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们过来想个办法，只会托三阻四，我要让祝英台滚出国子学很难吗?”
莫子初推开投怀送抱的花娘，一脸不悦之色。
下首的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是很理解，
“不应该是王家公子吗?”
莫子初啧了一声，笑出了声，眸色深深仿佛一头饥寒交迫的饿狼，
“是，可是我更讨厌他，他凭什么坐享其成，上天太优待他了，他在，我永远不会被关注。如果要忠于一个人，总得保证对方只有自己可依靠，这样才是对等的。”
文弘垂下头，思索了一会，疑惑地问，
“公子不知，大家都在传祝英台是个美人吗?”
莫子初端起酒杯递给文弘，文弘正待接过，酒液却被撒在脸上，
“你在我面前夸他?嗯?”
文弘擦了擦脸上的酒渍，俯身行礼，
“并末，我的意思是，美人不是女子吗?哪个男子会美成这样，不成了世间的妖吗?还有他举手投足都格外端庄，一点也不像个公子，倒是有几分我阿姐的仪态。再说他每次走来身上都带着渗人心脾的香味。”
莫子初沉默了，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说到女子反而想了另一个人，募然想起成年后做的梦，
青色纱幔的帐前……
“月奴，我这个样子，你喜欢吗?”
穿花百褶裙，头上坠着两珠对衬的粉色璎珞，手腕上是一只碧玺玉镯，衬得皓腕如雪，十指纤纤，那只手在唇上点着胭脂。
他走过去，掐住她的脸，她的眸子泪光点点，像一只脱了水的美人鱼，无助又可怜。
“他永远不会这样!”
他掐住她的脖子，稍稍用力，她却哭了，泪珠落到他手上，他无力地松开手。
莫子初握住额头，回归现实
“不行，手段太卑劣了。”
文弘徐徐善诱，
“成事不拘小节，公子也可不必动手，不若告诉别人，来一招借刀杀人。”
莫子初霍地睁开眼，眼眸中闪烁的残忍和玩味的目光。
“结账，还有不要做多余的事，下次我不想你们再自做主张替我取向担忧。”
长歌吊儿郎当地耸了下肩，表示这不是他的意思，是赵家公子赵桓的意思。
莫子初仰躺在扶椅上，摆了摆手，示意解散。
琉风是最有鬼主意的，并没走，反而留了下来，
“莫学长，你不喜欢赵家那小子干什么留着他?”
“我处置他，打的是谁的脸?留着吧，哪天心情不好再套一次麻袋。”
琉风想，不得不说，莫学长真坏。
琉风出来后，文弘和长歌已经在等着他了，直接架起两个胳膊拖到墙角里。
“五十两外加女装，你赌输了。”
琉风了无生意地掏出银子，仰天长叹，
“没想到莫学长真不喜欢女子，看着挺狠辣，不是，挺霸气的一个人。”
“不过挺诧异的，莫学长怎么还留着赵桓?”
文弘叹口气，
“赵恒再混蛋，赵家也是马家的附庸，士家又不是只有一个人，同气连枝，打的是马家的脸。”
几人笑了笑，秒懂。
*
今日一整天，莫子初都不知道去哪了，明日才是休沐日，也不知是有没有什么急事。
少爷我面前放着一个精巧的瓷盒，用复杂的手艺鎏上金，缀上红宝石，深青色的瓷釉看着华贵异常。
少爷我深吸口气，四下无人，正是做这事的好时候。
“文才……”
手上的盒子滚了滚，差点掉了，少爷我心有余悸地用双手将瓷盒放在桌子角落里。
悻悻然开门去了，门外莫子初笑得格外张狂。
“文才，我今日下山偷偷带了两壶梨花白。”
“噢……”
“明日休沐，不会被发现的。”
我闪开身，给莫子初让开路，他手上拎着两壶胖嘟嘟的罐子，随手放开地上。
少爷我拿起一个摇了摇，刚想掀开盖子闻闻香气，突然一声瓷片错开的声音。
子初肉眼可见的惊呆了，
“文才，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少爷我走上前，从瓷盒挑了一点抹在手指上，殷红的颜色像冬日柔软香甜的红梅。
颜色略深了点，似乎不太适合女子。
我抹了一点在自己唇上，指尖放到鼻间嗅了嗅，
“是葡萄味的。”
莫子初走到我身前，手放在我肩上，神色迷离地吻上了殷红的唇，吮吸着唇上的口脂。
这是完全意料不到的，他的眸子低垂，目光温柔到感觉不到一丝恶意。
“文才，文才，别打，别打……”
过后少爷我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你喊什么?我用力了吗?想不到你还有特殊爱好。”
嫌弃
他咳了一声，目光闪烁，
“其实我更喜欢玫瑰味的，下次可以试试这个。”
他拱在我身前，咬着耳朵含笑说，
“我会都吃完的……一点点舔舐干净。”
还好少爷我抹的不是砒霜。
少爷我嫌弃地往旁边靠了靠，
“下次送你一箱，不过这个不能给你，过会要给祝英台送过去。”
莫子初抖了抖衣袖，格外抓狂，
“怎么又是他?”
“口脂我又不用，人家要扮观音。”
莫子初沉默了一会，
“文才，大家都在传国子学混入了一名女子。”
……
噢……多大事啊……
不对，少爷我不就是……
“子初，你想太多了!”
我扯出子初压住的衣摆目光飘忽地往旁边坐了坐，他随后而来，
“怎么可能想多!他无论哪一点都不像男子，在公共浴池从未见过，如果不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还会是什么?”
“那个不去澡堂可能怕人挤。”
完了，少爷我都是去后山温泉洗澡，每次都是少言把风。
“哪个男子如他一般没用!”
“子初，做人不要有偏见……”
少爷我那不叫没用，那叫……那叫……不计较。
“文才，咱们可以让祝英台名声扫地，到时她如何都是你说了算。”
……噢，是祝英台啊……
少爷我仰头望了望天，
“我劝你不要。”
“不过是个一脚踩死的”……阿猫阿狗
“他是我未婚妻，我早就知道。”
“……”
“你让人知道了，少爷我得被笑多久。”
“……”
“你干嘛?”
“让那些人闭嘴。”
他走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背着身问我，
“文才，无论你有多少女人，我们的关系始终如一吧?”
?说得少爷我好像左拥右抱似的，我也想可是我没有。
“当然了。”
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含笑浪荡地踱到我面前，指尖挑了一点口脂抹在我唇上，亲了两下，声音暗哑，
“文才，你女装一定很美，你穿穿吧，你穿穿我就……”
他耳语了一番，是极其不能启齿的词。
“我还可以把爷爷送的千里名驹，那只白马给你外加一个船队。”
少爷我全程都没动，木着一脸。
不一会
“文才，文才，别打……别打了……你怎么真打?”
“莫子初你又翻我话本，我的《恶魔学弟在身边》是不是你弄丢的?”
黄昏时分，当莫子初从寝室出来，周围人都笑了。
他挡住淤青的眼角，余光看见天边的晚霞。琉风走过来，好奇询问，
“这是?”
“色令智昏的代价。”
“不会吧，马公子还打人!”
“嗯……我想他女装后，腰一定很细，眸子一定欲语还休，手指一定很柔软。”
奇了，马文才怎么没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