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林见鹿重新躺下去，望着满天星子，语气有点伤感，“我见过完全中毒的人，他们不像动物会狂化，会引起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他们大概会用重物锤击胸口，敲碎肋骨和脏器，可能会被胃酸灼伤而死，可能是心脏损伤而死……”
招岚转过头，夜色下，林见鹿的双眼仿佛一双破碎后被巧妙粘合的宝石，乍一看没有裂缝，但细细瞧却千疮百孔。
她轻轻拍了拍林见鹿的手背，无声的安慰着。
林见鹿说她文化不高，从小混迹街头，为了让别人怕她，不找她麻烦，就努力学习打架。
后来出了游戏又去应聘陪玩，没多久就摸清游戏的门道，自己当起了职业引导员。
她说，希望之地才是最适合她生存的地方。
她没有提过她的伙伴，只说过几个一起赚钱的熟人，丁洋算是一个，之前保护温家兄妹的那些人也算。
但都不交心。
她说：“利益才是永远的朋友，交心伤钱！”
语言直白势力，眼神却忍不住闪躲，不敢与人对视。
仿佛怕被人戳破伪装。
也许，林见鹿的内心和她的外表一样，都具有欺骗性。
两人沉默了半晌，林见鹿自己笑着打破沉寂：“现在进来的人多了，人多力量大，那些危险早晚会被消除干净的。”
“一定会的。”。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招岚就醒来，去找了解剖熊尸的相关人员。
“你们检测过它的胃残渣吗？”
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对视一眼，点点头：“你想问什么？不在保密范围内的东西，我们都可以回答。”
这位可是勇斗四级危险动物的高手，他们也愿意结一个善缘。
“胃残渣中，是否存在一些很奇怪的食物？少见的、无法辨别来源的、根本不在可食用范围内的。”
“有一些砂砾和麻纤维，但这些很可能是伴随着食物一起吞下去的。”
“我能看看吗？”
“可以。”
这些东西都经过简单的清理装在玻璃试管里，表面贴了标签，方便拿取。
“已经确定是哪种岩石了吗？”招岚问。
“还没有，但是和之前获得的胃残渣有很大的相似处，相关部门正在排查它们的栖息地。”
各级危险动物都没有固定的栖息地，总是神出鬼没的，给人类和其他野生动物带来了极大的威胁。如果能确定栖息地，人类应对起来就会相对容易一点。
“能拿手上看看吗？”。
工作人员点头。
招岚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放回原位。
这些砂砾看着很普通，但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不是外形上的熟悉，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
·
天完全亮起来，简单吃了早饭后，探煤矿的一行人披上霞光离开营地。
又在路上歇了一晚，第三天中午终于抵达目的地。
曲教授和他的两个助理从后备箱拿了工具开始工作，丁洋和林见鹿分了两个方向巡逻警戒，招岚则跟在曲教授等人身边，就近保护。
“老师，这边的煤层有点深啊！”男助理从洛阳铲上抠下来一坨泥土码放整齐。
曲教授在一百步之外抹了把汗：“我这边不深，你往东边再走一点。”
要是在外面，哪有这么费劲？直接上机器就能确定这边到底适不适合大规模开采。
可惜，没电！
正这么想着，天空慢慢暗了下来，曲教授抬头望天，皱着眉头喊道：“要下雨了，都收拾一下记录数据。”
两个助理闻言立即停止挖掘，直接坐在地上埋头刷刷写着。
外围巡逻的丁洋和林见鹿也察觉到要变天，不约而同地往回走。
还没靠近车子，远处忽然一道白光闪过，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被劈成了两瓣，较少的一半直接烧起来，低闷的空气里全都是焦糊味。
丁洋和林见鹿赶紧快跑上车，轮到当司机的女助理也将车开到了开阔地，等待这一场雷雨结束。
没一会儿，外面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大自然都有电，咱们的科学家们怎么没研究出电来？”丁洋忍不住吐槽。
曲教授干咳：“外面还没有能单喷毒气就毒死人的动物呢！”
“那科学家们就没有研究过这里的闪电？”丁洋还是想不通。
曲教授叹气：“当然研究过，但是……”
曲教授的话戛然而止。
“但是什么？”丁洋刨根究底，“难道涉及机密不能说？”
林见鹿一巴掌打在丁洋肩膀上：“哪有什么机密，教授是觉得你脑子太简单，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那不能换一个能听懂的？”
招岚看着窗外雾蒙蒙的一片，以及远处时不时就会闪过的白光，接话道：“两个世界的闪电表面看没有差别，但构成元素不一样。”
“对！”曲教授点头，刚才他脑子里只有一连串的专业名词，但这群人明显听不懂啊！
“我们用的不是同一套元素周期表？”丁洋很惊讶。
“形似而质不同。”曲教授说。
丁洋：没听懂。
“怎么又有红蚂蚁！”男助理着急起来，“这种天气不好杀吧？”
招岚拿出弩机，上了一根铁箭，手动给车窗开了一条缝：“不着急，我来。”
“外面风雨那么大，弩箭可能无法穿透蚂蚁的外壳。”丁洋提醒。
招岚瞄准后，平静道：“没关系。”
咻！
铁箭准确地刺进了左前足股节和胫节之间的缝隙。
铁箭带了倒钩，蚂蚁再怎么挣扎也甩不掉，反而在运动的过程中，无意间引来了一道闪电，瞬间由红转黑。
“快关窗户，太臭了！”林见鹿率先反应过来，趴到招岚腿上摇车窗玻璃。
丁洋：这种鬼天气，还能射地这么准？
曲教授和俩助理：不愧是她！
“真的好臭啊！资料片里怎么没说红蚂蚁烧焦是臭的？”招岚用手扇了扇。
林见鹿：“那些手雷顶多把红蚂蚁炸死，想焦成这种程度，得用更厉害的。好钢用在刀刃上，没人实践、没人在野外追踪记录，当然就不知道了。”
“但是你知道。”
“我经验丰富！”
“好吧，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