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别墅很安静,只余客厅吧台处开了一盏橘黄的小灯。
暖黄的光映衬着名贵家具,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坐在吧台的男人一半身影在黑暗中,一半在光影下,交相织映。
简言站在门口看了眼,不知怎么的,心底没来由的有些难受。
顿了片刻,她走了过去。
“回来了。”
不等她出声,霍随遇喑哑的嗓音就传来。
此刻,他的金丝眼镜取下来放在一旁,领带松散,幽暗的眼中微微有丝赤红。
简言轻轻颔首,“嗯。”
他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是后来又跟白雪发生了什么事吗?
还是因为白雪的病情?
男人薄唇紧抿,朝她举了举酒杯,“喝一杯?”
简言下意识摇头,“不用了。”
“呵——”
他淡淡一笑,转过头去,“随你。”
“你胃不好,别喝太多。”
简言不知道他气什么,说完这话,她转身欲要上楼。
“简言,”霍随遇却叫住她,“坐下谈谈。”
她迟疑片刻,选择坐在另一侧的高脚凳上,“谈什么,离婚的事?”
霍随遇脸色微沉,不答反问:“谈谈你和那位‘陆律师’。”
“没什么好谈的,你不是都知道了。”
霍随遇抬眼,视线紧盯着她,“那你和他,是真心相爱?”
“……就跟你和白雪一样。”简言咬牙回道。
霍随遇脸色不虞,继而又问:“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简言一怔,随即垂眸避开他的视线,“这是我的私事。”
霍随遇却低笑一声,嗓音透着几许慵懒:“看来是很久了。”
简言并没有回答,她不明白霍随遇为什么非要纠缠在这个事情上?
他捏了捏眉心,再出口的声音里透着几许凉薄:“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在我们结婚的这几年,你们一直都有往来?”
他语声淡淡,可却听得简言心中一紧,很明显,她听出他的不高兴,也听出了他隐晦的指责。
简言有些委屈的咬着牙,“我有没有,你应该清楚。”
因为她的身份是不能让人知道的,这几年她一心做好白雪的替身,跟以前有关系的人都断了联络,更何况是仅仅一面之缘的陆峥临?
但对于简言所说的,霍随遇不置可否。
他掀唇淡笑,带着一丝讽刺,“如果是这样,那陆先生可真是圣人。”
简言蹙眉,“你什么意思?”
“你不懂?”霍随遇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而后半隐没在黑暗的脸庞转过脸,视线直直盯着她,“跟我结婚这么多年,他不介意?”
简言听出他的嘲讽,抓住包的手下意识一紧,心绪涌动间,她不甘示弱的反问一句:“那白雪呢,她介意吗?”
倏然,霍随遇的脸色第一次在她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至极。
简言见状,心尖收紧,知道自己逾越了。
她低垂视线,收敛起外放的尖锐,“霍随遇,你喝多了,早点休息吧。这周你好好休息,下周一我们再去民政局。”
她说完,没再理会他,径直上了楼。
直到关上房门,简言才捂住怦怦直跳的心脏,屏住呼吸,久久没有缓过来。
他刚才无意的几句话,可真伤人。
最后,她自嘲一笑,走到一边想收拾衣物准备洗浴,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
简言扭头看去,一身酒气的霍随遇朝她走了过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桎梏住她的手,将她往后一推——
“啊……”
身子直直坠到柔软的床上,不等她挣扎起身,霍随遇那副极具压迫感的身躯就朝她覆了过来——
“霍随遇!”
简言急忙抬手抵住男人的胸膛,对方却飞快的抓住她的双手,并压在她的头顶上,顷刻被他禁锢束缚,不得动弹。
与此同时,他身躯下沉,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霍随遇,你要做什么?!”简言又羞又怒。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不行!霍随遇你……”
“为什么不行?”霍随遇逼近,两人的脸在咫尺之间,“简言,是不行还是你不想?”
他的语气里透着几分势在必得,彼此呼吸交缠,散发着炽热的气温,让暧昧在这瞬间如藤蔓般,蔓延到整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简言只觉自己的心紧张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闭上眼,眼睫如扇子般抖动,好半响才艰难道:“你喝醉了,而且我……”
“你什么?”霍随遇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冷嗤:“还在生理期?”
他毫不留情,戳破她的谎言——
“简言,你生理期最长也就一周,现在早就过去了。”
闻言,简言深吸口气,鼓起勇气睁开眼,直视着男人讳莫如深的眸子,“对,我生理期过去了。但你别忘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