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也这么好看,我甚至觉得比她有气质多……”
肖厌话说到一半,忽然声音停了下来。
他愣住在那里。
他被酒精麻痹了大脑,居然一时间忘记了,简言和白雪是什么样的关系。
该死!
眼见简言神色不对劲,他的酒瞬间就醒了一大半,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一巴掌,抽自己喝酒误事!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气氛一之间有些尴尬,谁都没有说话,一方坐立不安,另一方抿着嘴唇。
倒最后,还是上菜的服务员先打破了平静。
肖厌赶忙抓住这次机会,趁着服务员闹出的动静,举起酒杯,重新开口:“真是对不起,我喝了酒话就有点多,不该提到她的。”
“我自罚一杯,你别怪我。”
他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脸上又红了几分。
简言看他这样,也不好意思责怪,更何况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她已经决定要忘记了。
她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不用在意。”
服务员陆陆续续将菜品上齐,在这之后,他们又聊了会儿新剧本的内容,简单交流了一下改编方式,越好剩下的,等明天去公司再谈。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肖厌喝得有点多,跟着简言迷迷糊糊地向门口走去。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让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望着简言近在咫尺的脸,和那微微颤抖的卷翘睫毛,心里的感情翻涌而起。
在酒精的作用下,混乱之中,肖厌忍不住张口。
“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的声音实在太小,淹没在饭店的吵杂和车辆来往之中。
“什么?”简言没有听清,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肖厌失落地闭上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随即坐上了车,离开了这里。
简言将肖厌送上车,身边又一下安静了下来。
天空中零零散散飘下了几片雪花,她抬起头,惊讶地发现,下雪了。
难得见一场雪,本来她还觉得很好,可很快,雪越下越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影响,简言一直没有打到车。
她孤零零地站在路边,望着漆黑一片的街道,内心涌起了无尽的空虚。
饭店里陆陆续续有人离开,都是结伴而行。
和他们一比,简言就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了,好像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般。
雪花在她的头发上,衣服上落下了薄薄的一层,天气慢慢冷了下来,呼出的空气都变成了雾。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钟。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地铁的最后一班车。
地铁站里这里有些远,要走不久的路,简言犹豫了半天,又看看再没有一辆车的街道,最后还是决定步行过去。
再晚的话,她可能连家都回不去了。
漆黑的路上,一个女人正缓慢的前行。
雪比之前下的更大了,开始逐渐再地面上堆积起来,路上满是泥泞,简言穿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前行着。
不知为何,明明是在不停运动,可她却没有感觉到体温又一点上升,反倒是如同冻僵了一般,渐渐僵硬了起来。
她心里有些委屈,眼眶微红,可马上,这一丝委屈就被她压了下去。
她该习惯一个人生活。
雪花吹进了双眼,迷住了简言的眼睛,她慌忙用手去揉,却没有看见面前一块拦路的石子。
踩上去的一瞬间,她的身体就猛地一倾。
“啊!”
女人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旁边倒去,双手慌乱地挥舞在空中。
忽然之间,手腕被人紧紧握住,一股力量支撑在了她的腰间,扶助了她即将摔倒的身子。
“谢谢……”
她下意识道谢,话音还没落下,抬起头,就看到了霍随遇近在咫尺的脸。
她一下怔住了。
不是在……做梦吧。
简言用力掐了一下自己。
难道是她其实已经冻死在路边了,现在看到的都是幻象吗?
相比简言的迷惑,霍随遇的神情要更平静一些,只是这平静之下,似乎有什么深埋的情感,随时可能喷涌而出。
“你没事吧。”他问。
简言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慌忙想要挣脱开:“我……没事。”
可是刚后退一步,脚腕上就传来钻心的疼痛。
之前在西藏崴到的地方还没有好透,如今又加重,疼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差点又摔一跤。
好在霍随遇眼疾手快,又拉了她一把。
“别动。”男人皱起眉,不容置疑将她扣进怀里,“又崴着了?”
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简言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她不敢和男人对视,更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只要一看,她就能想起来昨天晚上做到那个梦。
梦里她不用在乎什么,可以尽情享受陪伴和温暖,可是现在不是梦,而是现实。
就算霍随遇的掌心向她递来源源不断的温暖,她也都不敢当真。
她拼命告诉自己,是假的,他的温柔不是给你的。
霍随遇见她眼神躲闪,神色慌张,眉头紧锁:“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简言一愣。
就算男人这么问了,她也开不了口,她该怎么对霍随遇说呢?
难道要说,对不起,我昨天晚上不小心梦到你了,真不好意思啊,这种话吗?
但是好在霍随遇没有追究,只是冷着脸,打量了一圈四周。
“你男朋友呢。”
“男朋友?”简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霍随遇声音中蕴着怒意:“陆峥临呢。”
“陆……”简言喃喃自语,很快想起来,昨天在别墅的时候,男人误会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当时她没有解释,转身就走了。
“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吗?”
霍随遇的怒火似乎忍到了极限,仿佛即将炸开的火药。
即使是他们协议结婚,他还不知道他爱上简言的时候……他也没有让简言如此的狼狈过!
可现在,简言的身体已经被一片雪花覆盖,眼睛湿漉漉的,连睫毛上都沾上了雪花,冷得直发颤。
男人的喉结滚动,声音滚过嗓子,像是愤怒到极点的野兽,后槽牙紧咬。
“他就是这么照顾你的,让你大晚上,一个人,在雪地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