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别在这里发愁了,要不你再找老爷子说说,这都把人抓进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朝廷每天那么多事呢,没有这些人,也不能全部指望你呀,那不把人累死才怪呢。”
东宫,一家子坐在屋里,朱胖胖坐在主位,手拄着额头在那里发愁,张氏在屋里转着圈,嘴里不停的絮絮叨叨。 本来这种国事她是不会插嘴的,可今天这事不行了,满朝文官重臣都被抓了,这事要是没个头,那自己丈夫不累死才怪呢。 朝廷每天那么多事,都需要这些官员帮忙,如果没有这些官员,专门指望着自己丈夫处理,这也不用等到后年登基了,明年自己就可以给丈夫准备后事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老爷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两方都犟着呢,我现在头啊,一个疼两个大!”
朱胖胖苦着脸,无奈的拍了拍手,端起旁边的茶杯本想喝着一口,可最后又心烦的将杯子扔在了桌子上。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见丈夫也没有思绪,张氏着急的又转起了圈,想着该怎么帮助丈夫解决这个难题。 可刚转了两圈,她无意中发现坐在旁边桌子上的兄弟两个,一个也跟着发愁想办法,另一个却是十分淡然的吃着点心,喝着茶水。 这种现象其实是很正常的,朱瞻基未来只是一个藩王,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不发愁才是正常的,发愁了反而不对了。 可偏偏张氏看到的,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朱瞻基正捧着茶杯皱眉思索,给他两口子想着办法。 而本来应该最着急的朱瞻圭,却是十分淡定的吃着点心喝着茶水,仿佛今天发生的事,跟他没关系似的淡定的很。 “你个臭小子,你爹都急成这样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这要是你爷爷和文官闹崩了,这天下就乱了,到时候你想安稳的接你爹的班都难。”
见到这臭小子不发愁不苦恼的样子,张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几人都急的满屋子转圈了,这臭小子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真是气死个人。 越想越气,最后直接走上前,揪起了朱瞻圭的耳朵。 “哎哎哎娘呀,你干嘛呀!”
被揪住耳朵的朱瞻圭,疼的连忙站了起来,捂住了耳朵。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一点不担心吗,心怎么这么大呀。”
拉开母亲的手,朱瞻圭一边揉着耳朵,一边神秘的笑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天还没有塌呢,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此言一出,屋中的三个人都看向了,朱胖胖更是着急的站了起来,将服侍的人赶了出去,关上了门。 “你和你爷爷,是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步了。”
赶走了外人,屋中只剩下一家4口后,朱胖胖走到朱瞻圭面前,表情认真的询问。 朱瞻圭微微一笑,“我不是说了吗,一切都是在掌握之中。”
“老大我插句嘴,现在都闹成这样了,怎么可能还会在掌控之中。”
一旁的朱瞻基有些迷糊,他没想明白都闹成这样了,老大为什么还要说在掌控之中。 朱瞻圭看了他一眼以及也有点迷糊的母亲笑道:“这是君权和臣子之间的对决,皇帝是不能退缩的,闹成这个结果,也在我和爷爷的预料之中。”
“其实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和爷爷做的最坏打算,是文武群臣全部反对,但没想到那帮武将们,害怕老爷子害怕到这种地步,到了最后关头,选择了认怂。”
“不过也好,他们认怂了,我们也能轻松一点,老爹也不用那么累。”
朱胖胖不愧是史书上牛逼的太子之一,从朱瞻圭的话语当中,他听明白了一些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你爷爷唱红脸,我唱白脸。”
朱瞻圭伸手打了个响指,“没错,皇帝不能妥协,但太子为了朝廷和天下安定着想,是有商量的余地呀。”
“其实你就是我爷爷和满朝文武的缓和剂,正如同当年我大爷爷那样,起的作用就是太爷爷和臣子之间的缓和作用,不然你以为太子就是一个储君的作用啊。”
“朝廷中每一个身份,每一个职务都有它的作用的,太子不单单是储君,也是天子和臣子的一个台阶。”
“这样跟你们说吧!”
让三人坐下,朱瞻圭给每人倒了杯茶后对他们解释道:“其实一开始爷爷想趁这个机会,提出这两个政策,我是反对的,毕竟这个时间段不是我理想的时间段。”
朱胖胖点了点头,他也觉得提出这两个制度,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我的想法,是等新学的学子在朝廷中有一定根基后,再提出这个制度,哪怕文官们反对,我们也有接手的人。”
“但对我这个想法,爷爷拒绝了。”
“用爷爷的话说,随着新学渐渐的露出了威胁儒家的苗头,儒家已经开始统一阵线,共同打压新学了。”
“爷爷这个时候提出这个制度,其实并非是为了收的那点税钱,咱们朝廷现在虽然不富裕,但也不缺钱,那点钱虽然不少,但还没有达到让爷爷跟官员们集体反目的地步。”
“我和爷爷选择这个时候出手,其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让儒家内部乱起来,不让他们统一针对新学,阻碍新学成长的机会。”
“毕竟我们不为新学保驾护航,未来在儒家的打压下,新学很难成长起来。”
听完了朱瞻圭的讲解,朱胖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事儿其实我也注意到了,随着这两年新学学生进入各个部门实习,那些儒门的官员们,是变得法子打击这些人,想要摧毁心学学子的自信心,或者是用各种腐朽的办法,拉拢这些学子。”
“我也跟解缙商量过这事,但对此,我和解缙都没有办法。”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新学想要成长起来,不经历这些打击磨难是成不了才的。”
朱瞻圭赞同的点头,但随即无奈道:“可新学还是太累弱了,除了解缙之外,连个像样的撑腰人都没有,甚至连解缙本人都不是新学一派的人,他也只是我们在没有选择的时候,临时挑选出来的领头羊。”
“所以新学需要时间,需要我们给他们争取到,第1批人才成长起来的时间。”
“可儒家已经察觉到了新学习的威胁,他们已经团结在了一起,开始有计划有目的的针对新学之人,不搞死新学,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我和爷爷想了个办法,那就是找个机会,重新挑起儒家南北对立,让他们自己先内斗起来,给新学成长的时间和空间。”
朱胖胖陷入了沉思。 这个方法确实是好,可儒家的人也不是白痴,想让他们内斗起来,没有一定的利益关系,根本是不可能的。 官绅一体纳粮制度,本身就是对儒家利益的侵害,想要借助这个理由,让他们自己内斗起来,恐怕有点难度吧。 想了半天没想到其中的头绪,朱胖胖不解的看向了朱瞻圭。 “你和你爷爷到底是怎么计划的,你们这都要用到我了,也该跟我交个底吧。”
朱瞻圭微笑的凑到了朱胖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 “就这么简单!”
朱胖胖瞪眼。 朱瞻圭摊了摊手。 “就这么简单,爹,人性这玩意儿是很复杂的,同样一类人是见不了别人好自己吃亏的。”
“这就好比两个同在商铺打工的工人,干同样的活受同样的罪,但拿的工钱却不一样,要是您,您心理平衡不平衡。”
“这人啊,一旦起了嫉妒和不满之心,曾经一起的山盟海誓和江湖道义,全部都是狗屁。”
“只不过这其中你要吃点苦头,可是要两三天的时间,您能撑得住吗。”
朱胖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们都安排好了,我就是撑不住也得咬牙撑着了,谁让摊上他那个爹,你这个儿子呢。”
说完以后,朱胖胖的烦心事一扫而空,乐呵呵的对着张氏道:“让厨房多准备点好吃的,接下来两天我要受罪了。”
没听到爷俩说的什么话的张氏,虽然心里好奇的很,但想着儿子丈夫不说,肯定是有原因的,也只能强压住心中的好奇,去厨房准备了。 吃过晚饭后,朱胖胖特意换了一身肥厚的棉裤,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就要往东宫外走去。 临走的时候还交代张氏,“不用等我了,这两天我可能不回来了。”
心里一直好奇紧的张氏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爷俩到底卖的什么关子,你怎么还穿个大棉裤出去。”
朱胖胖紧来紧自己的腰带,确定棉裤不会掉下来以后才回道:“还能卖什么关子,去给那些文官们求情呗。”
“你疯了,他们把老爷子得罪那么死,你去给他们求情,你不怕老爷子牵怒你啊。”
朱胖胖无奈的摊了摊手,“谁让我是太子呢,应的就是这个活呗,再说了,爹和儿子他们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只是过去走走过场。还有啊我出去这两天啊,如果有人过来,你就哭,哭总会吧!”
张氏翻了个白眼,“会着呢,不就是卖可怜吗。又不是一回两回了,早就习惯了,也就是这两年有你儿子撑腰,不然我眼早就哭瞎了。”
“嘿嘿,这就对了,那行,我先走了,我这边还要先去锦衣卫一趟呢,可不能让纪刚那家伙胡来,把这些众臣都打残了,到时候事情结束了,一堆病号,到头来累的还是我。”
说完,朱胖胖就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东宫,坐着早就准备好的轿子前往了锦衣卫。 “唉,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卖心眼子,这一家人啊,也是够够的了,下辈子我就是要饭,也不跟你们皇家人接触了,整天这个算计那个猜测的,活的比当牲口都累。”
目送朱胖胖离去,张氏撇了一眼在旁边正逗着狗的两个儿子,气呼呼的走上前抱起狗,转身就走了。 原地只留下了一个拿骨头,一个拿包子,面面相觑的朱瞻圭和朱瞻基。 “头,怎么办?他们就是不吭声,让他们选,他们也不选,就坐在那里不动弹,这上面可是催得急的很,要是再不动手,指挥使大人就要拿咱们开刀了。”
锦衣卫诏狱当中,一群锦衣卫狱卒,看着在牢房中盘膝而坐的官员们,一阵发愁。 这些官员自打送进来以后,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么闭目养神,要么看着某处发呆。 按照锦衣卫的改革,新入牢房的犯人,是有特殊待遇,能挑选刑罚的。 锦衣卫们照常办事,第一时间询问了这些官员,想选哪种刑具。 结果这些官员们要么无视他们,要么破口大骂。 如果要是一个两个官员,锦衣卫们可不会那么客气,到了这里还耍横,真当大牢是你家开的了。 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皇权特许先斩后奏的锦衣卫,不是衙门里那些没骨头的捕快。 虽然心里不爽,恨不得拖一两个出来揍几顿,可众人却没有一个动手的。 没办法人太多了,整个朝廷中枢全部在这里。 要说这些人全部被砍头,打死这帮锦衣卫们都不信。 这些大佬们来到这里,估计也只是走个过场。 这要万一一不小心得罪很了,八成天天被弹劾。 他们的指挥使大人,有太孙殿下有皇上护着不怕,可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可没人护着。 所以一时间整个锦衣卫底层都发了愁,上面催得紧,一直让他们动手,可他们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场。 “先找几个小官杀鸡儆猴吧,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要万一被上面知道了,咱们都要吃瓜落。”
锦衣卫诏狱的头,烦躁的挠了挠头皮,最后一咬牙,决定先动几个小官。 “好!”
听到了头的吩咐,锦衣卫们立刻动手,大步的冲到牢房前,准备进去抓人。 “混账,你们想干什么。”
“滚出去!”
一声声怒吼响起,十几个四五品的大员站了出来,拦在了锦衣卫的面前,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 “干什么?干什么,真当这是你们家的,都到了这里了还耍横,知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手下被拦住,还被官员们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锦衣卫诏狱头的火噌的一下冒了出来。 “娘的,老子只是顾及你们的身份,怕秋后算账,你们他娘的真当自己是瓣蒜了,在这里装什么装。”
“跟我们这些底层人物装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皇上硬顶啊,有本事去太庙撞桌子啊!一个个在这里横了吧唧的,太庙的时候怎么软的跟蛋一样。”
“还圣人弟子,还读书人,我呸,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恶心的很。”
“都给老子闪开,谁tnd在拦着就先打谁。”
锦衣卫诏狱的头在手下人的崇拜目光下,走进牢房一把推开了那几个拦路的官员,指着他们的鼻子就一阵破口大骂。 被一个如此小的人物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几个官员气的脸色铁青,一个个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恶狠狠的盯着锦衣卫诏狱的头。 “诸位让开吧,我等无惧一切,他们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
就在双方互相僵持的时候,在众人后面坐着的杨士奇睁开了眼睛,让阻拦的官员们让开。 “阁老!”
一个官员有些着急的喊了一声。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被带出去了,那可就要遭受非人的折磨了。 “我等心无畏惧,何惧他们,让开!”
杨士奇看着他低喝一声,官员一咬牙恨恨的瞪了一眼锦衣卫诏狱的头,转身退到了一边。 “呵呵,现在想走晚了,把他给我带出去,先拿他开刀。”
既然得罪了,锦衣卫诏狱的头也彻底放开了,伸手指了指退到一边的官员,让人先把他给拉出去。 “混蛋,我可是吏部主事,你敢动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官员没想到祸先降临到他头上,想到锦衣卫那恐怖的刑罚,气急败坏下指着锦衣卫诏狱的头,破口大骂,甚至还出言威胁。 “哈哈,吏部主事好大的官啊,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呀,我就喜欢你这么霸道的。”
锦衣卫诏狱的头讥笑一声,扭头对着身边的手下道:“把他给我安排好了,待会儿我亲自伺候他,让这位大人好好体会体会,咱们锦衣卫的热情。”
很快一声声惨叫,从牢房外传来,牢房里的官员们听得眼皮子直跳。 他们没想到这帮锦衣卫这么虎,竟然真敢对他们下手。 这里可是朝廷绝大部分官员啊,这帮锦衣卫们不好好伺候着也就罢了,竟然还真敢动手,这可是把他们给都得罪死了。 要是将来他们出去了,这帮锦衣卫们,下半辈子要么辞职不干躲得远远的,要么被这帮官员老爷们活活玩死。 锦衣卫虽然是天子亲军,但他们这些大臣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锦衣卫诏狱门口,听着里面的那惨叫声,朱胖胖询问在身边跟着的锦衣卫指挥使纪刚。 由于有朱瞻圭这层关系在,纪刚跟东宫的关系也亲密了许多,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拐弯抹角了。 “刚开始没多久,人毕竟太多了,都是朝廷重臣,手下的人一时没敢动手。”
“后来臣催了几下,下面的人也急了,直接进去抓人,起了冲突以后就直接动了手了。”
朱胖胖闻言点了点头,悄咪咪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来的好像有点早,这样进去了会不会显得我太急迫了。”
一边纪刚瞬间秒懂其中的含义,眼睛一转笑道。 “太子殿下,臣有一件要事要禀报,此乃关系到大明安危。”
朱胖胖闻言表情瞬间严肃,看了看左右认真道:“如此重要的事情不可耽搁,想必各位臣公也能理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你办公的地方!”
说罢,二人仿佛没听到身后的一声声惨叫,转身往纪刚办公的地方去了。 在身后一声声惨叫中,隐隐还听到二人的小声交流。 “别出人命了!”
“放心吧殿下,手下人下手都有分寸,虽然疼但不影响身体,休息个两三天就好了。”
俗话说得好,雪中送炭才是记忆最深刻的时候。 这个时候官员正是最犟的时候,朱胖胖要是进去了,不但起不到他想要的效果,反而还会给这些人,一种朝廷离不开他们的信号。 所以说嘛,当皇帝的没有一个好人,哪怕仁慈如朱胖胖,在这些大臣触犯到皇家利益,大明国运的时候,也是腹黑的很。 纪刚这一汇报,就直接到了后半夜。 等朱胖胖来再次来到锦衣卫诏狱的时候,这里的中低层官员已经轮了一遍了。 一群行刑的锦衣卫们,在这寒冬腊月天的,愣是累得满头大汗,身上的棉袄都甩了,正光着膀子招呼刑架上的人呢。 “诸位诸位,孤来晚了,你们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孤住手,把诸位臣公放下来。”
朱胖胖一进入牢房,就一脸着急冲上去,拦住了几个要动刑的锦衣卫,愤怒的命令锦衣卫们,把挨打挨得惨兮兮的官员,从架子上放下来。 “太子殿下!”
一个被朱胖胖护着的官员,看着不在意他身上血淋淋的肮脏,保护他的朱胖胖,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了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有孤在没人敢伤害各位臣公!”
“还都愣着干嘛,没听到太子殿下的话吗,还不赶紧把各位大人放下来。”
就在朱胖胖安抚官员的时候,纪刚也仿佛才知道朱胖胖来一样,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让不知所措的锦衣卫们,赶紧惨兮兮的官员们扶下了。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金安!”
扶着受伤的官员回到牢房的这一路上,原本盘膝而坐一声不吭,或者躺在地上低声呻吟的官员们,纷纷起身来到栅栏边,向朱胖胖打招呼。 “让各位臣公受委屈了!”
朱胖胖也是一脸心疼对着打招呼的官员们连连点头,有时候看到那受伤倔强要爬起来的,就连忙轻声的安抚。 “太子殿下!”
等来到三杨的牢房,早就起身等待的三人连忙行礼打招呼。 “你们呀,唉!”
扶着受伤的官员坐下,朱胖胖看着三杨无奈的摇了摇头。 三人也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殿下,您来这里,皇上是不是已经…” 杨溥试探的问了一句,却得到了朱胖胖的摇头。 “皇上是什么性格,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他决定的事哪会那么轻易改变。”
“我今天来这里是想跟各位商量商量,要不你们先同意,等过个几年,我再帮你们想办法,取消这两个政策。”
朱胖胖话中的意思是告诉众人,你们先同意了,把这一关给过去,然后等将来老爷子没了,我当家作主的时候,再想办法取消掉这两个政策。 一些人闻言有些异动,觉得朱胖胖提出的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毕竟老爷子年龄那么大了,又答应了后年传位于太子,只要他们挺过这几年,等老头子没了,太子殿下又那么向着他们文官,到时候想改这两个政策,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一些人觉得这办法不错,但更多的人想到了更深。 如果朱胖胖后面的人也是善待文官,这个暂时之策确实是个好办法。 可问题是朱胖胖后面的传承者是朱瞻圭,这位太孙殿下可是新学的创立人,甚至孔家灭亡,都跟这位太孙殿下,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如今说是太子当家,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制定大明未来走向的,是那位太孙殿下。 如今大明很多的国策,都是那位太孙殿下提出来的,其实他们早已经打听清楚了,官绅一体纳粮,最先提出来的就是这位太孙殿下。 以这位太孙殿下对太子爷的影响,他们很难相信眼前这位太子,将来能改变定下来的事情。 “太子殿下不是我们不明事理,实在是这两个策略关系重大,我等也是有难言之隐啊。”
最终还是杨士奇说出了拒绝的话。 朱胖胖看了众人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杨士奇。 “我呀是欠你们的,你们就闹腾吧,哪天我要是没了,你们连个遮风挡雨的人都没有。”
周围的文官们都惭愧的低下了头,杨士奇更是满脸愧疚。 他们已经从太子话中听出来了,太子爷打算出面替他们硬扛了,甚至堵上了太子的位置。 “臣等愧对太子殿下!”
所有人拜倒在地,惭愧的低下了头。 朱胖胖无奈的摆了摆手,转身走出牢房,对着一直跟着的纪刚道:“不要难为各位大人了,他们都是朝廷肱骨之臣,年龄也大了,受不了折腾。”
“这两天也赶上过年,他们不一定能回家团聚,就算给孤个面子,让他们家人可以进来看他们,与他们说说话,也让家里人放心可好。”
听到朱胖胖的交代,还跪在地上的官员们更惭愧了,有几个更是感动得悄悄地伸手抹着眼泪。 纪刚撇了一眼跪了一大圈的文官们,拱手行礼。 “微臣纪刚领命。”
朱胖胖走了,大半夜的返回了皇宫,没有回到东宫,而是直接去了老爷子居住的暖阁,大半夜的直愣愣的跪在了门口。 这个消息第2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师。 太子殿下为了救所有文官,跪求皇上开恩赦免所有人,如今已经跪了半夜半天了,只可惜皇上没有任何心软,连搭理都没有搭理太子爷。 当这个消息被文官家属们带进锦衣卫诏狱,一群见到家人心情还不错的文官大老爷们,感动的是一塌糊涂,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跪在地上向皇宫磕头,大喊着有愧太子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