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音贵妃弹完一曲琴,试探开口道:“贵妃琴曲精妙。有件事,朕想说与你听,不知你一下如何?”
“皇上说给臣妾一听便是,臣妾能做的,必当为皇上分忧解难。”
“最近朕与太后正在商议婧柔公主的婚事,朕听闻你有一表哥,仪表堂堂,温文尔雅,是一位翩翩公子。”
音贵妃低头道:“皇上说的可是臣妾的表哥容成肃渊?肃渊表哥的确如皇上所说那般,是家族中出挑的存在。只是臣妾一入宫就得了皇上恩典,成了贵妃;若公主真的与肃渊表哥喜结连理,臣妾与臣妾的母家必将惶恐。公主出身高贵典雅,必有更好姻缘,此事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没有说话,直直的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出了季和殿。“臣妾恭送皇上。”
音贵妃深深的行礼,等皇上走出季和殿的大门才转身回去,又恢复了那幅高傲的模样,懒懒地靠在榻上,绵翠忙上前给她揉捏双腿:“主儿,您干嘛不求皇上让婧柔公主与肃渊公子结亲?这样咱们容成氏不就更壮大了吗?”
音贵妃浅浅的笑笑:“皇上疑心颇深,本宫是容成氏的人,一入宫就是贵妃,在皇上看来已经是莫大的恩典,容成氏全族必得感恩戴德,更忠诚于皇上才是。刚才皇上就是在试探本宫。”
“就算最后容成肃渊真的娶到了婧柔,这话也断然不是由本宫来说。”
“况且他容成肃渊是否娶得到婧柔干本宫何事?本宫进宫前,阿玛仔细叮嘱过,本宫的目标只能是皇后,不要想旁的事情。本宫现在位列贵妃,一进宫就能与进宫年久的温贵妃平6起平坐,是个好兆头。若是本宫有自己的孩子,那皇贵妃之位,就必得是本宫的了。”
音贵妃得意的笑笑。自己进宫从来就是有野心的,皇后之位,必得是自己的才行。......婧柔公主已经好几日未出宫见肃渊了。可是她一直相信,自己会如愿以偿,嫁给容成肃渊的。这日她离开似锦所去找怡贵太妃,进了宫门却听得几个小宫女在嚼舌根。大意就是说皇上已有意将她许配给别的人家,不会让她嫁给肃渊的。婧柔公主大受震惊,一把推开正殿的门,将里面正在诵经念佛的怡贵太妃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婧柔,快坐下慢慢讲。”
怡贵太妃从蒲团上起来,想拉过婧柔,却被她一把甩开。“额娘,你告诉我,皇上是不是要将我另配他人?”
怡贵太妃眼神躲闪,婧柔一看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眼泪应声而下:“我就是要嫁给容成肃渊!”
“你是公主,什么嫁不嫁的?!也不嫌羞臊吗?”
怡贵太妃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侍女将门给关上。“有什么可羞臊的?我想嫁给我自己心上之人,为何羞臊?!”
“那容成肃渊有什么好的?你皇帝哥哥给你挑的这位人家比容成氏还要尊贵显赫,跟你是良配!”
怡贵太妃强行拉过女儿:“婧柔——你听额娘说,我和太后费尽心思,将你留在身边没让你去和亲,就是为了你嫁的近点,以后好多回来看看我们。我和太后那都是为了你好啊!”
恰逢侍女来上茶,婧柔公主一把打碎茶盏:“为了我好?你们一句为了我好就可以不顾我的想法吗?!小时候你们逼我学女红刺绣,琴棋书画要样样精通,我不想学,你们就一直说这是公主必备的,这是公主的责任,这是为了我好!我都学过来了,现在我想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怎么就不行了?”
“你们从小就把我扔给姑姑不管,所有的衣食住行皆有你们一手安排,可你们忙,忙得没时间过来看我。我就和姑姑在那个小屋子熬着,我努力学习你们说的那些东西就是为了让你们多来看看我!”
“你们从来没有认真听过我的感受!肃渊他尊重我,喜欢我,会带我见识以前没见识过的,也不会逼我做我不想做的。”
“我就是要嫁给容成肃渊!”
婧柔公主泪如雨下,哭着跑出了怡贵太妃的宫殿。怡贵太妃愣是没喊住她,她深深叹口气:“唉。”
侍女担心的问:“太妃,公主无事吧?要不要禀告太后?”
“先不要,她自己会想明白的。从小,不都是这个性子吗?是我将她惯坏了。”
怡贵太妃又是叹气,捻着佛珠回了屋子。过了几日,皇上来瞧朝歌。“朕来了,你在做什么呢?”
皇上走到朝歌身后,静静的看她专注于手中的绣盘。“这是之前初尘教我绣的一对并蒂莲,我还没学会,她就......”提起初尘,朝歌又伤感起来。皇上揽住朝歌的肩膀:“好了卿卿。你不是答应给朕做糕点的吗?走,朕陪你去。”
朝歌正与皇上在厨房忙碌着,严德顺急急的闯进来:“不好了,皇上......出事了!婧、婧柔公主她晕过去了!您快去瞧瞧吧!”
“啊?”
朝歌忙推着皇上出去:“皇上快去瞧瞧吧。”
“朕晚些时候来看你。”
说完,皇上就出了佳儒殿,往婧柔公主的方向赶去。皇上踏进似锦所,太医已到了,正在给她医治着,怡贵太妃已经在旁边快哭晕过去,连太后都到了。“皇帝,你快去瞧瞧婧柔吧。”
皇上靠近床榻,婧柔公主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身体也很单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张薄纸。“这是怎么了?”
皇上出声询问,怡贵太妃道:“那日婧柔也不知从哪听到咱们不愿意她嫁入容成家,她回来就又哭又闹,连饭都不肯吃。我,我也劝过几回,可她根本不听啊,后来干脆连话都不说了......”怡贵太妃说到这又痛哭起来,太后连忙抚慰。太医道:“皇上,婧柔公主多日未尽水米,又不肯讲话导致心火郁结,身体虚弱无力,所以才致晕倒。”